“我聽老錢說過你,家裡有老母親要養活,還有一個生病不能工作的老婆,兒子上大學了吧,要是你現在出去找工作,你覺得你還能找到像現在這樣的工作嗎?”秦思雨繼續對老楊施加心理壓力。
“秦總,不是我不想說,實在是我也不知道什麼,我只知道錢總時常去香樹麗舍,我也就是把他送到地方就回來,至於他去了哪裡,我真的不知道”。司機你老楊說道。
“香樹麗舍?我們家開發的項目,他去那裡幹什麼,幾號樓,幾單元,哪個房間?”秦思雨聲音有些抖,但是還在理智的控制範圍內。
此時張小驢說道:“老楊,這樣吧,你待會開車帶我去一趟香樹麗舍,到時候可能會想起來什麼……”
老楊下去準備車了,張小驢小聲對秦思雨說道:“你就不要去了,我先去看看情況,小區都有監控,電梯裡也有,從老錢出事到現在時間不短了,但願還有監控視頻在,那樣的話,他去哪不就是一目瞭然了嘛,再說了,說不定不是和女人的事呢,也可能是自己留了點後手,準備個房子放點私人物品,這都是可能的,那些大貪官還會租房子放錢呢,你至於這麼激動嗎,是不是想多了?”
秦思雨擡頭看看張小驢,此時她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或許真的是自己想多了,都是因爲自己剛剛一下子想到了錢洪亮包養的和樑一波的共同情.婦,要不然自己也不會這麼生氣。
張小驢心想,你們這兩口子,誰也別說誰,錢洪亮在外面包養情.婦,你呢,利用教師的身份,勾搭小鮮肉男學生,半斤八兩,至於這麼惱火嗎?
“老楊,香樹麗舍的物業是我們公司的嗎?”張小驢問道。
“是我們公司自己開辦的物業公司,我都認識他們,其實這事吧,唉,沒法說,你還是自己去看吧,我說了,對不起錢總,到時候你自己去發現怎麼回事,這和我也沒關係,我也不算是出賣錢總”。老楊自言自語道。
張小驢笑了笑,坐在後排的位置,邁巴赫的空間真是舒服,比李聞鷹那個本田強多了,張小驢倚在後排上,翹着二郎腿,那叫一個舒服,心裡想,自己啥時候也能擁有一輛呢,人心是隨着環境的變化而變化的,很少有面對好的環境而不動心的,所謂一山盼着一山高,在一片稻田裡永遠也不可能找到最大的那株稻穗是一樣的道理,總相信前面有更好的。
果然,視頻監控被覆蓋了,上一次錢洪亮來早已是一個多月前的事了,此時哪裡還能調出來視頻呢?
“就是這個單元嗎?”張小驢問老楊。
老楊點點頭,張小驢沒急着上去找,而是遞給了老楊一根菸,兩人點燃了倚在門口,張小驢說道:“我聽律師說,錢總可能要被判八年,到底什麼時候出來,還真是不一定,要是秦總盡點心,打點一下,或許減刑多一些,但是最多也不能減掉四年的刑期……”
這個話頭讓老楊深有感觸,於是在聊錢洪亮的案子問題上,兩人可謂是聊得甚是投機。
就在此時,張小驢忽然問道:“老楊,你知道錢總去的哪個房間,對吧?”
老楊一下子愣了,猶豫的越久就說明你的心裡越是有鬼,這是警察審訊的時候經常用到的話術,現在和你有共鳴的問題上深入的交談,當你深深的陷入到合格問題時的討論時,這場對話的主導者會立刻轉移話題,轉移到他想知道答案的話題上。
“是哪個房間?你現在說了,只有你我知道,你還是在這裡等着,我上去找房間,和你沒有任何的關係”。張小驢說道。
老楊明顯是有些沮喪,但是面對這個年輕人比面對秦思雨時壓力要小的多,他也更願意說出答案,所以有時候對話時,一味的高壓,說,說,快點說,對方可能都被逼的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701,我送過一次東西”。老楊說道。
“你放心,我回去向秦總彙報時,就說我是一家一家問的,和你沒關係,你是真的不知道哪家哪戶”。張小驢笑笑說道。
關於這一次對話的技巧,張小驢是在秦思雨的課堂上學到的,你看,作爲老師,秦思雨應該比張小驢更懂得這個對話技巧纔是,可是書本上的知識是一回事,怎麼用來解決問題是完全不一樣的另外一回事,這要因地制宜,因時而變,現實中的問題是千變萬化的,誰能在變化中找到規律,誰就是贏家,書本上的東西是理論的提煉,怎麼用,是個大問題。
“你找誰?”開門的是一箇中年女人。
“你好,是錢總讓我來的”。張小驢說道。
剛剛看到這個中年女人時,張小驢有些懵,這女人比秦思雨可差遠了,錢洪亮包養一個這玩意?
“什麼事,他怎麼沒來?電話也不接,信息也不回,他想幹嘛,不管我們了?”此時,一個年輕的女人抱着一個孩子出現在中年女人身後,問道。
張小驢看看身後,小聲說道:“我能不能進去說,這事有點複雜”。
看到這個年輕的女人時,張小驢隱隱覺得,自己的感覺是正確的,或許這裡是錢洪亮另外的一個家。
年輕女人將手裡的孩子交給了中年女人,然後將張小驢讓到了客廳裡,問道:“他去哪了,爲什麼讓你來,老楊怎麼沒來,以前都是他來的”。
張小驢一聽這話,這個老楊還真是不老實,老楊說來過這裡一次,一次能讓這個年輕女人記的這麼清楚嗎?
“嗯,是這樣,錢總因爲涉及到一個政府官員的案子,被抓了,可能會被判刑……”
“什麼?那,那,那我怎麼辦,孩子怎麼辦?你是來送錢的嗎?錢呢?”女人有些急躁的問道。
“你先不要急,先聽我說,這事呢,事發突然,我們也很着急,正在找關係疏通,我來這裡呢,是想問問,錢總說他在這裡放了一樣東西,上面記錄了他和政府官員的一些交往情況,在哪,我要帶走”。張小驢說道。
年輕女人聞言,一下子就警惕起來,問道:“你到底是誰,我怎麼才能相信你?”
張小驢無奈,說道:“這樣吧,老楊就在樓下呢,你給他打電話,叫他上來吧”。
“我哪有他的電話,都是他來送東西,放下就走了”。
張小驢拿出來手機,將錄音暫停後給老楊打電話,讓他上來爲他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