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志向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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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喧鬧的肯德基餐廳之中,韓峰透過巨大的玻璃窗望向外面的街道,好一會兒他纔回過頭來,雙目炯炯地望着女友:“徐音,你爸爸應該知道,我爲你付出的一切,他應該知道,我是真心喜歡你的。”徐音抿了抿薄薄的櫻脣:“是,他知道。他知道,你完全是爲了我纔會留在寧州,也完全是爲了我才進入江中師大。”

韓峰的高考成績非常好,超出江中大的計算機系錄取分數線89分,直接上華京和華清兩所大學,也毫無懸念,更別說江中師大了。在全國,江中大排第三,但江中師大卻要排到五十名以後了。爲了能跟徐音在一起,韓峰毅然放棄了一流大學,進入了二流的江中師大。

韓峰說:“既然你父親都知道,他應該能理解我纔對啊。我一定會一直對你好的。爲了你,我也一定會闖出一番事業來。徐音,相信我,我一定不會委屈了你。”徐音有些不忍心地對韓峰說:“韓峰,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對你說?”韓峰疑惑:“徐音,對我,你有什麼好隱瞞的啊,儘管說吧。”徐音猶豫了一下:“韓峰,我如果說了,你可不能生氣。”韓峰認真地說道:“好,我答應你,不生氣。”徐音狠了狠心道:“我老爸說,像你這樣的人,不適合創業,更不適合從商。”

聽到這話,韓峰的心像是被人用刀戳了一下,他不服氣地道:“你老爸憑什麼這麼說!”韓峰並不是一個沒有脾氣的人。他認爲徐音的爸爸,對自己並不是很熟悉,憑什麼給他的人生下論斷?徐音見韓峰有些生氣,忙說:“你說好不生氣的,你聽我把話說完嘛!”

看着眼前嬌滴滴的徐音,想到自己剛纔的承諾,韓峰深吸一口氣,說道:“好吧,我聽你說。”徐音看着韓峰的眼睛說道:“我老爸說,他也知道你對我挺好的。但是,因爲你對我太好了,爲了我,甚至放棄一流的大學,放棄華京這樣最適合創業的城市,所以你這樣的人兒女情長、英雄氣……”她頓了下,最後一個字沒說出來。然後,又換了口吻說,“我老爸說,商人應該是‘無奸不商’、‘重利輕別離’!像你這樣的人,太重感情了,幹不成大事。就算從商賺到了錢,也可能會重情義而被人騙。所以,他纔會勸你不要創業、不要經商,安安穩穩地做一個單位人,更保險一些。”

韓峰聽完了女友徐音所說,一時語塞,真不知該說什麼好!自己爲了女友,放棄了一流的大學、一流的城市,但是在女友父親的眼中,卻變成了“兒女情長、英雄氣短”!自己的付出,在別人的眼中,卻只是容易上當受騙的徵兆!韓峰很有些傷感,但是他還是想要爲自己辯護一番:

“徐音,我不管你父親怎麼想。但是我想讓你知道。我之所以放棄更好的大學,是因爲我覺得你更值得我追求。人生有得必有失,追求自己認爲更重要的事情,我不認爲有什麼錯誤。另外,我不同意你父親說的,商人必須得‘無商不奸’‘重利輕別離”,在我看來,‘無奸不商’是對社會不負責任,破壞誠信體系;‘重利輕別離’,是對家人不負責任,讓家人爲你無限付出。我要做一個有作爲的創業者、一個講誠信的商人、一個負責任的丈夫、一個有正能量的人!”

韓峰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幾乎把一直以來盤踞在內心的想法都倒了出來。這讓徐音很有些驚訝。因爲平時的韓峰少言寡語,很少如此長篇大論,很有些靦腆的書生之氣,日常生活中除了整天研究編程,就是負責對她徐音好,就算她宿舍的熱水瓶都是他打的。久而久之,徐音也就認爲,韓峰不過就是一個單純的理科男。

今天韓峰的這番話,卻讓她見識了他胸中不一般的丘壑、不一般的人生追求。每個女孩都喜歡意氣風發、胸有丘壑的男人,韓峰的話,讓徐音頗有些感動,曲線畢露的胸脯也微微起伏。她臉上微微泛紅地說:“我怎麼從來沒聽你說起過這些?”

韓峰這才意識到,自己說得有點太慷慨激昂了,不好意思地道:“因爲我本來想,等我做到了以後,再告訴你的。”

徐音心中又是一動。在大學裡,她見多了太多男生,嘴上天花亂墜,騙取女生芳心,可實際上都是眼高手低,很少兌現承諾。但是,韓峰卻與衆不同,他總是先做再說,當時填報大學志願,他也是如此,他自己下定決心放棄華京、華清和江中大三所高等學府,填報了江中師大之後,才告訴她的。這就是韓峰。

徐音的手忍不住用力握了握韓峰。那枚紅色“杜蕾斯”還在兩人掌心。她臉上一紅,忙把手縮了回來。一不小心,那枚“杜蕾斯”就掉在了餐桌上,這時候旁邊一個也在吃肯德基的女生,無意之中看到了。那個女生先是一愣,朝韓峰看了一眼,就逃也似地搬到另外一個位置上去了。

韓峰趕忙把‘“杜蕾斯”握在手中,對徐音說:“但是,我也不想讓你爲難。如果你真覺得,我去創業會讓你父親不高興,又讓你很爲難,我可以答應你去考公務員。”徐音又是一驚,再看一眼韓峰,只見他原本精神煥發的臉上,一閃而過的一絲落寞,她就說:“那怎麼行呢?創業不是你的夢想嗎?‘一個有作爲的創業者、一個講誠信的商人、一個負責任的丈夫、一個有正能量的人’,我認爲這樣的定位很好啊!”

韓峰爲難地道:“但是,你爸爸那裡怎麼辦?他不會同意的。”

徐音也不知怎麼辦,黛眉微蹙,看向了窗外。

一會兒之後,她忽然面露喜色地轉過臉來:“我有辦法了。”韓峰驚喜:“什麼辦法?”徐音狡黠地一笑,伸出纖纖玉手,放在韓峰手上。韓峰的手中,正是那個“杜蕾斯”。韓峰的眼眸重新亮了起來:“你是說……”徐音的臉頰燦若桃花:“生米煮成熟飯。”

韓峰真沒想到,徐音還是要把這麼大的生日禮物,送給自己!他心中一陣狂喜:“那還等什麼,我們走吧!”兩人雙手緊握,拳心的“杜蕾斯”也被他們捏成了一團,兩人的心跳都無限加劇。兩人都想,這也許是他們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了。

然而,當他們剛剛走出肯德基,差點就跟一個胖胖的身體迎面撞上。韓峰和徐音急忙收住腳,一看竟然是胖君!韓峰奇怪地問道:“胖君,你怎麼在這裡?你不是跟冷麪校花去單獨約會了嗎?不會這麼快就完事了吧?”

“約什麼會啊!”胖君一身怨氣的樣子,又忽然記起了什麼事,衝韓峰說:“對了,峰子,我是來找你的!你家裡出事了!我剛剛回到宿舍,你媽媽打電話過來,說你爸爸被人打了!”

“怎麼回事?”韓峰一下子着急了,他轉頭望向女友徐音,兩人本來就要去“生米煮成熟飯”的,可這樣一來……徐音善解人意地說:“韓峰,還是家裡的事情重要,我陪你一起去你家裡。”胖君說:“徐音,你還是不要去了,韓峰家裡出現了打架的事,你一個女生過去,不安全。”

韓峰也道:“胖君說得沒錯,徐音,爲安全起見,你還是別去了。”徐音一想,自己去了可能反而給韓峰添亂,她就說:“好吧,那我就不去了。我先回家去,把你今天跟我說的,去跟我老爸說一遍。也許他聽了之後,就理解你了。說不定就同意我們倆的事了。”韓峰點了點頭說:“那好。我先回家了。我們電話聯繫。”

當時還不流行個人手機,所以沒有辦法隨時隨地聯繫對方,只能用座機打電話。徐音點了點頭,就先離開了。

韓峰問胖君:“你有錢嗎?先借我五十塊錢打車,我過兩天還你!”韓峰身上錢不多,一頓肯德基雖然是徐音先付的,他後來還了她,身上就沒多少錢了。胖君攔了一輛出租車道:“打車費我來出吧,我陪你一起去,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韓峰說:“謝謝。”胖君說:“你不用謝我。我也正好找你說說,剛纔有多鬱悶!”

在出租車上,胖君大談與冷麪校花之間發生的事情。韓峰走了之後,胖君原本以爲就能跟陸可兒單獨約會,並將那臺IBM筆記本收入囊中了。沒想到陸可兒卻說“等等”,然後將電腦重新關機,在裡面又鍵入了一個程序,冷冷看着胖君:“你再開機一次給我看看。這個病毒就是剛纔那個病毒,一模一樣,如果你現在能打開,就說明是你破解的!”胖君只好硬着頭皮又試了一次,得到的結果卻是一個“FUCKYOUPOJIEZHE”,於是到手的單獨約會和IBM筆記本又不翼而飛了。

胖君還說:“冷麪校花還強行逼問我,到底是誰破解的?她說如果我不告訴她,就到校辦去告我是個騙子!我只好說是你。然後她又向我要了咱們宿舍的電話,說不定會打過來找你。我感覺她好像對你很感興趣的樣子!”

韓峰腦中閃過冷麪校花陸可兒的倩影,但是在他心頭佔據更重要位置的還是女友徐音:“她找我幹什麼!我對她沒興趣。”胖君卻說:“峰子,你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如果冷麪校花對我那麼有興趣,我在夢中都要笑醒了!”

接下去兩個人又隨口扯了一些事,韓峰有些心不在焉,因爲他心中最擔心的還是家裡的事。

出租車開了將近四十來分鐘,終於到達了韓峰家開的小飯館。

韓峰一眼望見,父親韓家國癱坐在一把椅子上,鼻青臉腫,他的腳邊還有血跡。母親金蓮娣正在一旁用毛巾給父親擦臉。旁邊的員工也都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韓峰走進去,焦急地問:“爸媽,家裡發生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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