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風塵僕僕,要不是心裡始終提着一口氣,恐怕早就撐不下去了。
如今放鬆了下來,才感覺身子異常痠痛,躺在牀上,不一會就沉沉睡去。
再次醒來已是第二天下午,肚子咕嚕咕嚕的叫個不停,洗了洗臉,就聽到煉南在門外喊道:“醒了嗎?下來吃飯了。”
悅君摸了摸肚子,伸個懶腰,快步下樓,寒墨早已坐在飯桌上,悅君連忙整了整的衣服,放慢步子走了過去。
煉南替悅君舀了一碗湯,貼心道:“知道你一天沒吃飯了,慢點喝。”
悅君接過碗,慢條斯理的品嚐着,煉南笑在眼裡,知道她是在寒墨面前,故作樣子,也不戳穿,倒是青峰不解風情,一直在夾菜給悅君,小小的碟子瞬間裝滿了菜。
悅君餘光掃了寒墨一眼,擦了擦嘴角,輕聲道:“寒墨,你的身體,感覺怎麼樣?”
寒墨夾了一塊肉到碗裡,輕描淡寫道:“沒事,謝謝你。”
即便是沒有感情的一句話,在悅君心裡像吃了蜂蜜一樣的甜,之前所受的苦都是值得的。
青峰癟了癟嘴,怒瞪了寒墨一眼,替悅君不值當,憤憤不平道:“悅君爲了救你,差點搭上了性命,你就這麼一句話就算數了?”
煉南連忙在桌底下踢了青峰一腳,他沒想到青峰是這樣的直腸子,根本不會看氣氛說話,使勁朝他使眼色,示意青峰閉嘴。
青峰不解的回看煉南一眼,以爲他也同意自己的話,更加肆無忌憚起來,把筷子重重一放,“我沒說錯,悅君之前和你是什麼關係我管不着,但現在她是你的救命恩人,你這是對恩人的態度嗎?好歹也要客氣一點,噓寒問暖一下。”
悅君臉上不斷冒着冷汗,沒想到青峰突然冒出來,說了幾句不着邊的話,關鍵自己還是話裡的主角,再說自己救寒墨,那本來就是應該的,別忘了,寒墨是爲了自己才中毒受傷的,自己不過是還他的恩,怎麼到了青峰嘴裡卻不是那回事了,以前也沒覺得青峰這麼二愣子啊。
不得已朝煉南使了使眼色,煉南當然知道悅君的想法,他就奇了怪了,青峰這麼一個局外人,怎麼話裡話外表達的都像是自己是大功臣一樣,悅君都沒說話,他在這激動個什麼勁,轉了轉眼珠,難道他這是吃醋了?
唉喲吃醋也得分對象吧,悅君沒失憶前尚不把你放在眼裡,即便失憶了,她眼裡還是沒有你,可他怎麼就不明白呢,還蹬鼻子上臉,也不看看他的情敵是誰,那可是寒墨上仙,他連人家的一個手指頭都比不上。
只是寒墨放下了碗筷,像是在思考青峰的話,隨後轉向悅君,淡淡問道:“幹靈草在你身上?”
悅君嘴裡還含着一塊海蔘,沒想到寒墨突然把問題拋向自己,心中一驚,海蔘卡在喉嚨裡,煉南見狀,連忙遞了杯水過去,悅君拿起水迅速喝下去,舒了口氣,輕聲回道:“對呀。”
隨後拿起袖子擦了擦嘴邊,從腰間拿出幹靈草。
寒墨端詳了一眼,眸裡透着幾分驚訝,不動聲色道:“它吸了樹妖的晶石,假以時日,你若好好修煉,它必成藥仙。”
煉南驚訝的捂住了嘴巴,沒想到,寒墨只是稍稍看了一眼,就能預測出靈草的未來,悅君聽了,謹慎的點了點頭,回道:“我記住了。”
寒墨伸出雙指將幹靈草慢慢移動到空中,發出淡淡的綠光,對着空中畫了一圈,一縷青煙圍繞在幹靈草身旁,一個長髮少女便出現在衆人面前,青峰是第一次看見,嚇得連退了幾步,不可思議的指着長髮少女說不話,
悅君狐疑的看了寒墨一眼,不明白他到底要幹什麼。
煉南卻猜到了七分,拿起酒杯輕淺了一口,靜靜等着下文。
幹靈草慢慢睜開雙眼,一臉無辜的看着四周,對周遭的一切感到陌生,下意識的躲到悅君身後,低頭看着自己雙手,對自己化作人形感到疑惑。
輕輕張了嘴,“我,主人。”
悅君轉身上下打量着幹靈草,確認剛纔是它在說話,眼裡滿滿的喜悅,上次它變成人之後僅僅幾秒連話都不會說就變回原形了,這次居然能開口講話了,怎麼能叫她不驚喜不意外。
幹靈草艱難的從喉嚨裡吐出兩個字,“主,人。”
悅君興奮的抱緊了幹靈草,一股淡淡的清香撲鼻而來。
身後傳來寒墨冷淡的嗓音,“它已經認你做主人了,悅君乾的不錯。”
聽到幹靈草說話的時候,煉南也很吃驚,他定眼一看,才發現是寒墨做的手腳,幹靈草的根基不穩,化成人形必須遭受重大的力量,而寒墨恰恰發現了這一點,於是用法術穩固了它的根基,讓它有能力用人的樣子出現並且可以運用自如,這對悅君而言,無疑是更大的驚喜。
悅君放開了幹靈草,對着寒墨抱拳道:“多謝。”
青峰扶着椅子站了起身,愣愣的看着幹靈草,好奇道:“悅君,這是什麼法術?你還能再變一個出來嗎?”
悅君揚起一抹迷人的笑容,搖頭道:“這不是法術,那好,從今天起你就跟着我吧,我要給你取個名字,叫金玲好嗎?”
幹靈草輕輕點着頭,柔聲道:“好,金玲見過主人。”
煉南在一旁卻眯起了眼睛,雖然悅君有幹靈草的幫助是錦上添翼,但一想到以後悅君對自己的關心也會瓜分一半給幹靈草,本來自己就不受重視,現在還來個金玲,那自己在悅君那還有分量嗎?
想到這,不禁朝寒墨翻了翻白眼,都怪那個寒墨,你要報恩可以換別的方式,非要這麼針對自己嗎?
冷哼一聲,將手中的酒杯暗暗捏碎,以此發泄心中的不滿。
悅君卻沉浸在喜悅中,拉着金玲往自己房間走去,其實這種事她沒失憶前也經歷了很多,只不過失憶後還是第一回見,難免有些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