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晾在一旁的韻華和悅君面面相觀,悅君不住的朝韻華擠眉弄眼打暗號,韻華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輕咳了一聲,每次不識相的事都是她來做,輕聲道:“那個,父子相認一定有很多話要說,但是眼下還有一件更爲緊急的事要處理,龍王。”
沉浸在失而復得的感動中,龍王絲毫沒有聽進去,倒是褚峰是個明白人,懂得分輕重,一把推開龍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龍王這纔回過神,自己好久都沒這麼失態過了,難道高興嘛,拍了拍他的肩膀,沉重的嘆了嘆氣,轉身朝韻華問道:“說吧,什麼事?”
韻華癟了癟嘴,低沉道:“是關於異族的。”
龍王一聽,長袖一揮,抖了抖手臂,冷淡道:“異族?”隨後大步回到了龍椅上,呼吸此起彼伏,臉色的神情也好不到哪去,看樣子他的心裡是非常排斥的,哪怕只是聽到這個名字,都渾身不自在,正當韻華想繼續彙報時,龍王揚了揚手,阻止了她,扭頭招來了龜丞相,倪了褚峰一眼,朝龜丞相吩咐道:“從今以後他便是我們龍宮的太子,傳令下去,務必小心伺候。”
龜丞相搖晃着笨實的身子,恭敬道:“小人遵命。”
龍王點了點頭,朝褚峰說道:“你跟他下去看看房間,熟悉一下環境,晚飯就在慈溪殿吃。”
褚峰抿了抿嘴,餘光掃了韻華一眼,輕聲道:“兒子知道了。”
待褚峰跟龜丞相走後,龍王才攤開了雙手,指着底下的座椅,低聲道:“別站着了,都坐吧。”
韻華扯了扯嘴角,不明白他爲何要讓褚峰離場,這異族的事,身爲龍宮太子不是更應該瞭解我嗎,可轉念一想,這畢竟是他們的家事,自己也不好多說什麼,便只能乖乖照做。
幾乎是屁股一坐下,韻華就迫不及待的稟告着,“是這樣的,我們在偶然間發現了異族的陰謀。”
龍王拿起茶杯小酌了一口,狐疑的看向韻華,帶着一些不信任,韻華自然也看出來了,他肯定在奇怪自己一個外人,怎麼就那麼清楚異族的事,不過韻華不怕被誤解,硬着頭皮道:“我們在一塊灌木上發現了異族留下的圖騰,圖騰下還寫了一句話。”
龍王眼皮都不擡的問道:“什麼話?”
“夜光殿,取龍珠。”韻華看着龍王,鏗鏘有力。
可龍王卻表現的絲毫不在乎,只是輕輕吐了一個:“哦。”
就一個哦就完了,韻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見的,他連基本的敷衍都懶得做,要不是自己和龍王是老相識,她都要懷疑坐在她面前的,究竟是不是那個她所認識的老朋友了,這麼大的事,他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反倒自己成了最上火的那個,可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
韻華努了努嘴,憋了一肚子氣,卻無從撒氣,只能乾瞪眼。
龍王見韻華着急上火那樣,揮了揮手,反而安慰她,“好啦,別生氣了,我很感謝你幫我找回兒子,真的,這也算了卻我的一樁心事,至於異族,你以後少開這種玩笑。”
韻華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弄了半天,他居然以爲是自己編出來的故事,這龍王是不是真的老糊塗了,分不清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了,嘟了對嘴,正想爲自己辯駁時,一道嬌滴滴的嗓音從身後傳來,嚇得韻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回頭一股香味飄來,這算未見其人先聞其香嗎,她記得龍母早在百年前就已經…
龍王卻展開了笑顏,一臉歡喜的望着來人,一道嬌羞的身影便映入眼簾,幾乎是她一經過韻華的身邊,韻華就覺得渾身難受,那股香水味她聞到就想吐,雙手叉腰就這麼氣鼓鼓的看着那女人倒進龍王的懷裡,還特意白了韻華一眼,柔聲道:“你怎麼這麼久都不出來,人家還以爲你怎麼了呢。”
龍王笑着揉了揉她的小臉,輕聲道:“被一點事耽誤了,放心,答應你的事我不會忘的。”
女人立即笑的合不攏嘴,趁機撒了一回嬌,好不容易想起面前還有外人,聳了聳肩,指着底下的兩人,問道:“她們是客人嗎?”
龍王點了點頭,目光全在她身上,沒有一刻離開過,摟着她柔軟的身軀,回道:“她是韻華,是我多年的好友,至於這位——”
悅君象徵性的站了起身,微笑道:“我叫悅君。”
韻華實在受不了他們旁若無人的樣子,眼前的女人究竟是什麼來頭,竟能讓一向不好女色的龍王,對她服服帖帖,不禁讓韻華有些佩服,沒好氣道:“她是你找的新歡?”
顯然新歡兩字聽上去就異常諷刺,但在女人看來卻未必,只見她裝出一副乖巧的模樣,朝龍王抱怨道:“你看,別人連我是誰都不知道。”
龍王寵溺的看着她,一臉享受的表情,女人撒完氣,又看向韻華,低聲道:“姐姐你好,我是舒兒,剛到這不久,還望你多擔待。”
韻華刷的一下變了臉色,冷聲道:“別在我面前來這套,龍王,剛纔的事,我擇日再找你談,悅君我們走。”
韻華走的匆忙,並未見到舒兒那眸底閃過的陰狠,以及嘴角的一抹冷笑。
悅君快步上前,一把拉住韻華,疑惑道:“哎,這是去哪啊?”
韻華反拖着悅君的手,滿臉不悅道:“去我的寢室,真不知道龍王怎麼變成這幅樣子了,我都有點不認識他了,早知道是這樣,我就不該來。”
悅君還想問她爲什麼有專門一間客房時,忽然想到了之前龍王介紹她是龍王多年的好友,這樣看來,她對西海還真是熟悉。
韻華蹦的一聲把門關上,重重的坐在椅子上,想摔茶杯吧,可這畢竟是人家的地盤,又不能光明正大撒氣,一股氣憋在心裡,難受的很。
悅君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好生招待着自己,壓根不理韻華,她那霸道性子,自己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從那舒兒叫她姐姐時,她就知道,這女人惹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