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呼嚕着身子鑽回袋裡,悅君把它放好後,倪了韻華一眼,問道:“搞定啦?”
韻華大袖一揮,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指着桌面,低沉道:“我這次可是下了血本,除了老弱病殘的,其餘一律被我抓來充當壯士,我數了數,大概有五百多人。”
煉南忍不住噗了聲,翻了翻白眼,不屑道:“你這蒙誰啊?五百人也能叫血本?你知不知道夏元朗光夏國兵力就五千人馬?再算上地獄魔主那波,怎麼也得有幾萬人,你是想以一敵一百啊?死士也不是這麼用的吧?虧我還對你抱有期望,不過是徒有其表…”
悅君在桌底狠狠踢了他一下,煉南正說在興頭上,被悅君這麼突如其來的一擊,聲音一下變得細膩起來,嗷了一聲,憤憤不平的看向悅君,意思是自己又沒說錯,她幹嘛搞突襲?
韻華抽了抽嘴角,冷眸一掃,忽略他臉上豐富多彩的神情,冷聲道:“說啊,怎麼不繼續了?”
煉南憋屈的瞪直雙眼,悅君那腳可不輕,揉了揉發疼的小腿,他也想繼續啊,無奈受制於人,再吐出半個字,他真懷疑悅君會不會廢了自己的腿,他纔沒那麼傻呢,反正要說的都已經說了。
悅君踢他是想讓他適可而止,五百人對韻華來說已經是超負荷了,上次與夏元朗那站她的兵力折損了不少,這五百人明顯是她最後的一點兵力了,可煉南壓根想不到這點,就知道在那自說自話,她善意的提醒,在煉南看來反倒成了偏袒,悅君不經意的掃了他一眼,想讓煉南給韻華道歉。
可煉南偏偏跟她槓上了,倔強的別過頭,不禁埋怨道:他說的句句在理,幹嘛要他認錯。
韻華一早猜到煉南會藉機挖苦,抿了抿嘴,索性讓他說個痛快,等了一會兒,沒聲了,這才發現是悅君在阻止他,搖了搖頭,苦笑道:“反正我能做的,我都盡力做了,再者,梵剎那邊不還有人嗎?再不濟也能湊個幾千吧?”
悅君隨即附和道:“就是,別聽他瞎說,他這人就是心理有問題,誰說打仗人多就一定能取勝?靠的是智慧懂不懂?”
悅君說這話時還特意掃了煉南一眼,煉南一聽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張口就來,“那可不一定,你人不夠,連大門都進不去,還談什麼智慧,跟誰談啊?你連人的面都見不着,那烏泱泱的人羣都能把你淹沒了。”
悅君氣的直翻白眼,這傢伙,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平日裡也沒見他這麼能言善辯啊,怎麼到了這會,說辭一套一套的,悅君都快懷疑他到底是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煉南了,盡能瞎扯,如果可以,她真想找個封條把煉南的嘴縫上。
煉南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危機,還以爲兩人被自己的道理折服了,這會正後悔怎麼找臺階下呢。
悅君要是知道煉南的真實想法,估計要被氣死,好在半個時辰後,梵剎也帶人風塵僕僕的趕來了,適時打破屋子裡凝重的氛圍。
梵剎氣喘吁吁的望向韻華,低聲道:“怎樣了?”
韻華爽快的伸出五指,梵剎瞳孔一縮,“五百?”
韻華聳了聳肩,默認了他的答案,梵剎並沒有像煉南那樣,說些傷人的話,只是暗了暗眼神,喝了杯水後,歇了口氣,低沉道:“你那五百,我這兩千,接下來就看寒墨能請來多少人馬了?”
煉南哀怨了聲,嘟囔道:“完了完了,才兩千千五百多人,連夏國的一半士兵都抵不上,這回鐵定沒希望,我看也不用打了,還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吧。”
悅君實在忍不住懟了他一句,“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煉南身子一愣,不甘心的掃了掃衣袖,人家說的是事實,要不要這麼兇巴巴的。
梵剎無奈的扶額,怪不得他說怎麼一進門就聞到一股酸味,原來是煉南這個千年老醋,估計剛纔他也擠兌韻華來着,可惜被悅君批評了,他的怨氣也就更上一層,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暗了暗眼眸,一本正經道:“雖然地獄魔主暫時還沒把爪子伸到這裡,但你們應該明顯感覺到了自己內心的變化,尤其是這兩天,任何小事都能讓你變得易暴易怒,這或多或少是受了怨氣的影響,在這個敏感的時候,我們尤其不能起內訌,必須控制好自己的情緒,懂嗎?”
悅君重重的點了點頭,就連煉南也不得不對梵剎另眼相看,他也不知怎麼了,就有點放飛自己的感覺,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更別說顧及別人的感受,原來是受了怨氣的影響,頓時拍了拍胸脯,心有餘悸,幸好發現的及時,不然就成了無辜的陪葬品了。
梵剎嘆了口氣,低沉道:“每天打坐一小時,調節情緒,至於兵力方面無需擔心,要清楚,我們要對付的,也是最棘手的,就是地獄魔主,那些小兵小將根本無足掛齒。”
韻華揮了揮衣袖,堅定道:“不錯,與其擔心有的沒的,到不如養精蓄銳,做好戰鬥的準備。”
既然衆人都這麼說了,煉南覺得自己也應該站出來,爲之前冒犯韻華的事道歉,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倪了韻華一眼,低聲道:“剛纔說話多有得罪,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千萬別跟我慪氣,我在這給你賠罪了。”
作勢要鞠躬,韻華大袖一揮,連忙阻止,彎了彎笑顏,低沉道:“我可受不起你這一拜。”
煉南眨了眨雙眸,兩眼無辜的望着她,不明白她意欲何爲,小心翼翼道:“那,你原諒我了嗎?”
韻華回頭朝悅君對視了一眼,輕聲道:“我像是小肚雞腸的人嗎?”
煉南恍然大悟的擺了擺手,搖頭道:“不是,誰敢說你是,我跟誰急。”
惹得衆人鬨堂大笑,氣氛也越來越融洽,但悅君知道,這不過是衆人強裝鎮定,以此來掩飾內心的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