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君委屈的嘟了嘟嘴,她好奇嘛,雖然梵剎的選擇在她的意料之中,但認識梵剎這麼久以來,還是頭一回看到他對某人這麼緊張過,美中不足的是被韻華脅迫,用藩玲兒的性命脅迫,因此有了這層關係,悅君也弄不清,梵剎心底究竟是怎麼打算的,還想着私下套套話,卻被韻華強行拉走。
帶悅君回去把這事跟寒墨他們一說,梵風的反應最大,只見他一掌拍在桌上,朝韻華質疑道:“你把梵剎推給那個女人啦?”
韻華苦惱的搖了搖頭,差點忘了這還有個麻煩在等着自己,撫了撫長髮,裝作事不關己的樣子,轉身想走,梵風利索的擋在她的前面,兩眼直勾勾的盯着韻華,再次追問道:“快說,是不是你乾的好事?你憑什麼自作主張,決定梵剎的人生?”
韻華揪了一下衣袖,冷淡道:“是他自願的,誰能替他做主啊?”
梵風一手打在門框上,陰沉道:“你用那女人的性命威脅他,還不敢承認,早知道你這麼陰險,我就應該把你和梵剎隔離開,省的你妖言惑衆,害了他。”
韻華翻了翻白眼,低沉道:“你有什麼資格指責我?再說,你怎麼不覺得是我推了他一把,不然他要到何時才能看清自己的內心,你啊,不知道就少摻和。”
梵風冷笑一聲,堅定道:“總之,我是不會承認的,她,配不上梵剎。”
韻華無奈的搖了搖頭,調侃道:“反正你喊她大嫂是遲早的事,”
悅君拉了韻華一下,示意她見好就收,果不其然,梵風在聽到大嫂兩字時,臉一下變得鐵青,很顯然,他根本沒考慮果過這個問題,回過神,冷哼一聲,摔門而去。
望着梵風蕭條的身影,悅君竟覺得他比衆人想象的要孤獨。
麻煩的人走了,韻華總算舒了口氣,伸了下懶腰,一把搶過悅君剛沏好的茶,一飲而盡,嘆息道:“痛快!”
韻華癟了癟嘴,重新爲寒墨沏了一杯,低沉道:“我能明白梵風的心情,要換做是我,”
“換做是你怎樣?”韻華頭也不擡的問道。
悅君身子一怔,低聲道:“我也會吃醋的。”
“噗——”韻華一下沒忍住噴了出來,不可思議道:“你是說,梵風之所以這樣,是在吃藩玲兒的醋?不是吧?!”
悅君聳了聳肩,覺得韻華沒必要這樣大驚小怪,繼續道:“別告訴我你沒看出來,你又不是不知道,梵風有多依賴梵剎,現在平白無故跑出這麼一人,分走梵剎一半的關愛不說,身份還凌駕於他之上,要當他的大嫂,這一時間,你要他怎麼接受,換做是你,你能輕易接受?”
韻華咂了咂嘴,點頭道:“也是,要是我哥這樣,我鐵定給他顏色看,誰叫他重色輕友來着,被你這麼一說,我好像最對不起的人不是梵剎,而是梵風啊?”
悅君扯了扯嘴角,幽幽的吐出幾個字,“你對不起的人,十個手指頭都數不過來。”
韻華自嘲一笑,不可置否。
藩玲兒翻轉了下身子,似乎聽見有人說話,掙扎了幾下,緩緩睜開雙眼,她記得自己明明在跟韻華說話,怎麼說着說着就睡過去了,當真是丟死人了,摸了摸臉蛋,耳邊響起低沉的嗓音,“醒了?”
藩玲兒扭頭一看,嚇得直接從牀上彈起,單手指着牀前的梵剎,語無倫次道:“你你你,你怎麼在這?”
低頭一看,下意識的檢查身體,還好還好,看着自己衣着整齊,瞬時拍了拍胸脯,氣氛一下變得尷尬,斜眼一掃,手上原本劃破的地方,纏上了一層紗布,藩玲兒不由的問道:“是你幫我包紮的?”
梵剎轉身替她倒水,低沉道:“我好不容易把太醫請來,卻發現你不在屋裡,找了大半個皇宮,終於在御花園那找到你,就順手替你處理了一下。”
藩玲兒抿了抿嘴,雖然他說這話時跟往常一樣,是面無表情,但在藩玲兒聽來,卻溫暖無比,眼淚差點又不爭氣的掉了下來,使勁掐了小腿一下,才把眼淚逼回去,伸手接過茶杯,低聲道:“謝謝。”
此刻除了謝謝,她還想爲自己之前的魯莽,道歉,藩玲兒望着茶杯,低頭道:“還有,對不起,之前我太任性了,只想着自己,完全沒有顧忌你的感受,請你把我在白天說的話忘了吧,你說的對,感情是不能勉強的,我想通了,我以後再也不會纏着你,我會做好一國公主該盡的職責…”
就在藩玲兒滔滔不絕的表決心時,梵剎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讓藩玲兒的呼吸瞬間變得急促。
半晌,藩玲兒才緩過神,略帶慌張道:“你,你再說一遍?”
只聽梵剎玩弄的手裡的杯子,不自然的望向藩玲兒,吐出了幾個字,“我答應給你一個機會。”
藩玲兒再三確認後,好不容易縮回的眼淚,啪的一下,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掉個不停,斷斷續續道:“你是說真的嗎?你,你別騙我,我,我會好好珍惜,你給的這個機會。”
她此刻的心情不能用高興形容,是劫後餘生比較貼切,在經歷了絕望之後,在她要主動放棄對梵剎的癡迷時,劇情出現了反轉,她不知道在自己睡着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更不知道梵剎爲何會突然回心轉意,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得到了這個來之不易的機會,她的心願實現了,再也沒有比這更值得讓人期待的事了。
看着藩玲兒哭的不能自己,梵剎鬼使神差的伸手覆在她的頭上,等他想抽回手時,藩玲兒只一秒,便迅速做出了迴應,那就是整個人直接撲了上去,雙手緊緊抱着他的身體,而梵剎竟不捨得推開,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這要在以往,早就逃得遠遠的,望着伸出半空的手,不由陷入了沉思,這也是藩玲兒第一次真實感受梵剎的體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