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本來梵風還猶豫要怎麼跟藩玲兒開口,這下倒也省了他找理由,輕咳了一聲,淡然道:“你說的那件事我早就不記得了。”
藩玲兒焦急的望着他,後來自己從悅君那打聽到梵風被禁足的事,以爲憑他的脾氣,一定會來找自己算賬的,可沒想到,再見面時,竟是這麼和諧,藩玲兒有些難以置信,頓了頓,輕聲道:“不記得就不記得吧,不好的事記來也沒什麼意思,還會弄得自己心情不好。”
梵風一甩袖,附和道:“就是就是。”
藩玲兒見他一副釋然的樣子,心裡多少也沒那麼內疚了,彎了彎嘴角,詢問道:“那你今日找我,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嗎?”
開始藩玲兒以爲他是來找自己興師問罪,與其那樣,還不如自己負荊請罪,請他寬恕,可事情的發展卻截然相反,既然梵風不是來算賬的,那必然是有其他重要的事。
梵風抿了抿嘴,低聲道:“確實有一件棘手的事,你知道寒墨就住在我隔壁,我怎麼可以看他飽受困擾呢?可惜我人微言輕,不然我也不會來找你。”
藩玲兒咬了咬下脣,緊張的搓着手,疑惑道:“寒墨?他怎麼了?你們,受誰困擾啊,誰那麼大膽,敢在我的地盤生事,說出來,我替你教訓他。”
藩玲兒這話並不是客套,而是出於真心,要知道沒有寒墨他們的幫助就沒有今日的自己,當聽到朋友有難,豈有不出手相助的道理。
梵風心底立馬偷着樂,表面卻還是裝出一副受害的模樣,盯着藩玲兒的雙眸,一字一句道:“這人就是逸伐。”
藩玲兒瞬間張開了大嘴,不可思議道:“逸國君主?”
梵風點了下頭,故作鎮定的倒了杯水,藩玲兒的反應在他意料之中,那可不是普通人,而是一國君主,是個難纏的角色,會這麼吃驚也是人之常情,自顧自的飲了一杯水後,輕聲道:“怎麼?有難度?”
藩玲兒尷尬的笑了笑,自從上次逸伐在大殿上展現他的博學後,藩玲兒就以一種能躲則躲的心態,去面對他,儘量保持距離,可沒想到這回,梵風竟把這個燙手山芋扔給自己,藩玲兒頓時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只是說出去的話等於潑出去的水,藩玲兒再怎麼不情願,再怎麼退縮,梵風也不會輕易放過她,暗了暗眼神,低沉道:“可否詳細說下事情的來龍去脈?”
梵風大袖一揮,只撿了對逸伐不利的言語,將事情片面的展現給藩玲兒,藩玲兒聽完一臉沉重的來回踱步,她原以爲逸伐好歹是正人君子,雖有心計,卻不足爲慮,可誰想背地裡卻幹起了這等勾當,從梵風的話中,她得知逸伐來此是爲了廣納賢士,難聽點就是挖牆腳,在被梵風拒絕後,便把目標轉移到了寒墨身上,甚至去他門口堵人,嚴重影響了他的日常生活,極其惡劣,此等行徑,若是放縱不管,跟把江山拱手讓人有什麼區別?
當真以爲她是婦人,好欺凌是不是?
藩玲兒一掌拍在桌上,心裡油然而生的一股怒意,她說這幾天上朝都沒看到逸伐人呢,敢情是做間諜去了,還真把皇宮當成他自己家啦,可以來去自如,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藩玲兒斜了梵風一眼,冷聲道:“你想我怎麼處理?”
梵風摸着下巴,來回摩擦,提議道:“不如把他禁足吧?”這樣他就不能四處亂跑,瞎勾搭人了。
藩玲兒搖了搖頭,甩手道:“不可,逸伐雖行爲有辱國體,但他的身份在那擺着,我若是下了禁足令,難免會引起別國猜疑,還可能引起戰亂,場面一發不可收拾,此計行不通。”
梵風撫了撫長髮,眉頭都擠到了一起,低沉道:“行不通?那就往他的飯菜裡下藥,讓他臥牀休養。”
藩玲兒扯了扯嘴角,一臉不情願的表情,這也太不折手段了,連下三濫的招數都用上了,她可過不了自己心裡那關,不行。
梵風無奈的一聲嘆息,這些對他而言都不算什麼,還有更骯髒更卑鄙更下流的他通通試過,爲達目的不折手段,這一直是他的行事風格。
之後的幾分鐘裡,梵風又列舉了多種法子,但都被藩玲兒否決了,他的耐心快被磨光,甚至他覺得來找藩玲兒幫忙是個錯誤的決定,也許他在不知不覺中受了梵剎的影響,但如今看來結果是不如人意的。
藩玲兒自然看出梵風的焦慮,但同時她也在竭盡所能的尋找一個合適的方案,可梵風的表情卻在明確的告訴自己,他不想等了,時間迫在眉睫,藩玲兒握了握拳,思索片刻,低聲道:“這樣吧,我們先過去看看,視情況再定。”
話音剛落,梵風騰地一下,拉開了房門,理都不理藩玲兒一下,自顧自的往前走,藩玲兒也不惱,只得加快步伐跟在他身後,轉眼,兩人便來到寒墨的住所。
巧的是逸伐果真還杵在門口,而寒墨也不像有出現過的樣子,梵風瞬間陰沉着臉色,輕咳一聲,等的有些焦慮的逸伐循聲望去,眸底閃過一絲狡黠,他正奇怪爲何梵風遲遲不曾出現,弄了半天,原來是搬救兵去了。
逸伐瞥了梵風一眼,繼而向他身後的藩玲兒行禮,恭敬道:“參加皇后娘娘。”
藩玲兒彎了彎眼眸,只有他一人,輕輕擡起右手,低聲道:“免禮。”
本以爲逸伐會去敲寒墨房門,可沒曾想,他行完禮後又坐回了石椅上,梵風見他一副旁若無人的樣,氣不過,也顧不上身份什麼的,出言訓斥:“你打算死皮賴臉到幾時?”
藩玲兒瞪了梵風一眼,冷聲道:“休得無禮。”
雖然她也對逸伐的行爲頗爲不滿,但她提倡的是以理服人,而不是一味耍小孩子脾性,梵風的表現就讓她很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