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蠶兩眼一眯,低沉道:“沒聽過,”隨即斜了她一眼,疑惑道:“怎麼就你們兩人,寒墨他們呢?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小天握着悅君的手,滿臉心疼,抽泣道:“說來話長,總之主人是被兩個奸人所傷,要不是我反應快及時逃走,小妹,你就見不到我了——嗚嗚,小妹。”
天蠶伸手擦了她的眼角一下,目光移到她的腹部,遲疑道:“好啦,別哭了,還有,你是不是生了?”
小天順手撫上了小肚,吸了吸鼻子,點頭道:“對啊對啊,就今天,幸好我會選時機,不然誰能想到下一秒就打仗了?”
“恭喜啊——行啦,你先照顧她,”從袖裡掏出一小瓶藥瓶遞到小天手上,囑咐道:“每半個時辰喂她吃一粒,要碾碎了吃。”
“好,那主人還有救嗎?”小天謹慎的握在手裡,它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寒墨在找到他們之前,悅君就已經…它根本想都不敢想。
“我會想辦法的。”天蠶拍了拍她的肩膀,意味深長的看了悅君一眼,轉身踏出草廬,只留下一臉茫然的小天。
天蠶嘆了嘆氣,鑽進了藥房裡,望着滿目琳琅的藥材,一時間竟不知道如何下手,悅君中的毒她是聞所未聞,但它的毒性,自己卻能猜個七八分,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散佈全身,如果放任不管,悅君很可能撐不過今晚,自己所能做的,就是在寒墨到來之前,儘量拖延時間。
給悅君看病的時候,明顯感覺到她體內有兩種內力在不斷衝擊,因此,天蠶肯定,這其中一股內力很可能是寒墨輸進去的,也就是說,他是唯一知道解毒方法的人。
天蠶熬藥的同時順便做了幾個小菜,剛踏進屋內,小天的哈喇子便不可控制的留了下來,儘管美食當前,但還是要先給悅君喂藥,兩人合力把這碗中藥餵了下去,纔有功夫坐在飯桌上,若是在以往,小天早就三下五除二的掃光菜盤子,可如今看着悅君重傷在身,她竟沒有了胃口,頭一回覺得人生,還有比吃更重要的事。
天蠶夾了快肉給她,安慰道:“吃吧,吃完跟我去採藥。”
小天把肉放進嘴裡,方纔一時匆忙,都忘了問天蠶的情況,低聲道:“我以前都不知道你會醫術?”
天蠶抿了口茶,解釋道:“我是跟竹童子學的,他去鎮上給人看病了,大概明天才會回來,這屋子也是他的。”
小天咬着筷子,上下打量了天蠶一眼,嘆氣道:“小妹,看到你這麼有出息,我很感動啊,快跟姐說說,你和竹童子是什麼關係?孤男寡女的,你們在一起多久了?快說快說。”
天蠶夾了口茶一把塞住小天的嘴,低沉道:“吃菜,想什麼呢你,我們就是單純的師徒關係。”
小天兩眼一橫,把菜嚥了下去,咂嘴道:“不說拉倒。”
她知道天蠶的性子是比較內斂的那種,在西海太子身邊是這樣,如今在這個竹童子身邊也沒有改變,她想幫,關鍵當事人不配合沒用啊。
忽然想到了什麼,低沉道:“對了,我得這裡的地址告訴寒墨,讓他趕快過來。”
天蠶按住了小天蠢蠢欲動的手,眼皮也不擡下,回道:“我已經通知了,放心吧。”
小天反握住她的手,剛要把臉蹭上去,天蠶一臉嫌棄的抽回手,冷聲道:“吃完啦?給我採藥去。”
而另一邊打的不可開交的寒墨跟逸伐,幾個回合下來,逸伐明顯佔下風,寒墨揮了揮衣袖,準備給他最後一擊,梵剎火速趕到他身邊,附在他耳邊細語了幾句,寒墨的臉立即拉了下來,頭也不回往城樓飛去,獨留下逸伐在風中凌亂。
寒墨瞥了梵剎一眼,低沉道:“什麼時候的事?”
“就剛剛,悅君跟楚四月同時消失,方圓五百里我們都找了,愣是連個人影都沒見到。”梵風懊惱的摸了摸腦袋,早知如此,他就跟進悅君,這下好了,內憂外患,逸伐的事都還沒解決呢,悅君倒不見了。
寒墨皺了皺眉,冷靜的分析道:“這是圈套,楚四月故意引開悅君,一定是想找個沒人的地方下手。”
梵風連連點頭,疑惑道:“可是那小丫頭片子根本不是悅君的對手,單挑對她沒有勝算,反而是自尋死路。”
寒墨瞪了梵風一眼,挽了下衣袖,低聲道:“你怎麼肯定她只有一人?楚四月和逸伐一樣詭計多端,不然我們就不會屢屢中了他們的道。”
梵剎暗了暗眼神,遲疑道:“你是說,他們還有幫手?”
“幫手?不可能啊,粗野莽夫心臟都被挖出來了,他們連唯一忠心的奴才都殺了,再沒有可用之人。”
梵風瞬時否定了梵剎的話,雖然他是很想給粗野莽夫一個教訓,可是當親眼看到他悲催的下場,尤其是得知被同伴親手絞殺後,梵風便覺得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逸伐纔是那個更值得被唾棄的。
寒墨揹着手,來回踱步,腦海裡閃過許多片段,看似不相干的信息彷彿把它們連成一條線,真相就能豁然開朗,現在只差一步,差那條線。
此時,身後響起一陣嗓音,梵剎回頭一看,居然是藩玲兒,她怎麼來了,當藩玲兒看到梵剎完好無損的站在她面前,心底的喜悅一躍而起,聽到士兵來報,前線危機快撐不住時,她的內心有多惶恐,生怕來不及見梵剎最後一面,於是不顧一切的來到城樓,只尋一個安心。
梵剎冷冷的推開她,陰沉着臉,低聲道:“你來幹嘛?不知道前線是不能隨便過來的嗎?”
藩玲兒早料到會被一通責罰。抿了抿嘴, 一副甘願受罰的樣子,梵剎當真衆人的面,也不好把話說的太難聽,關鍵她還一副很受用的狀態,冷哼一聲,別過臉不再理會。
藩玲兒無辜的眨了眨眼睛,梵風難得上前解圍,詢問道:“你那邊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