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便帶上香草、甜兒隨着末裡出發去了花國,那個美麗富饒一年四季都溫暖的國家。
發生那件事後,我宣告我的初戀以對方派人刺殺我爲慘痛代價而徹底失敗,甚至在很長的時間內,我一再深信愛情對我來說是黑暗殘忍並且致命的□□,這一生,我與愛情無緣。
而那以後,末裡對我的關懷比之以往有了微妙的變化,他變得不再像是一個玩世不恭,桀驁不馴的貴公子了,反倒有了幾分大器晚成的感覺,對我也越發的細心入微了。
可是,我的種種不正常表態,他卻絲毫不顧問,這反倒讓我有了些許的不安,我不知道末裡是否有猜到了什麼,他什麼都沒有說,什麼也沒問,只是一味的對我好。其實我有想過,如果他知道我就是琉璃,是原上弦過門卻逃走的妻子,他會怎麼做?
可是經過原上弦的事後,在與感情沾邊的事上,我變得越發膽小了,我也不敢再去賭了,如果結局註定是輸的,那麼我的賭注越大,輸的也就越慘痛,我已經經不起折磨了。
從風國翎城到花國坐馬車最快大約需要十來天。末裡並沒有帶其他妾室,只帶了兩個保鏢,一個車伕,還有香草和靈香。出發也已經有一個星期了,末裡對我關懷備致,疼愛有加,仿若我便是創他最珍視的寶。
他讓我與他同車,所有東西必定是他先食過確認無誤後方纔拿給我吃,他會親自替我拭汗,會在我冷時緊緊擁住我讓我取暖,會在我暈馬車時唱難聽的歌給我聽,會在我睡不着時講很無聊很幼稚的的故事哄我入睡,他甚至不讓我離開他的視線,就連解手也時而跟在我的後頭,這讓我尷尬不已。
“末裡,我要下車,解手!不許你跟來!”我糾着眉看着他,生怕他又要跟來。然而這傢伙偏就是我預料中的樣子,想什麼,什麼便靈,他溫柔的看着我,那磁性的聲音中帶着蠱惑,“好,我陪你!”
我惡狠狠的盯着他,感覺自己的眉毛都糾結在一起了,“說了,不許跟!”
他看我這模樣兒,倒也不惱,只是笑得越發溫柔了,語氣溫和卻讓人找不到理由去拒絕,“誰說我要跟了,話說‘人有三急’啊!”
我當然知道他的言下之意,可是,這實在是讓人憋氣,雖說我上次差點把他吃了,但是,怎麼說我也還是一黃花大閨女呢,這老讓一個男人看我那個啥,以後傳出去,我便只能做耗子,學着打洞了!
我笑嘻嘻的看着他,“這‘人有三急’沒錯,但是,你在我心裡壓根兒就不是人啊...”眼看着他那溫和的笑容開始變得有些僵硬,我連忙補充,“你在我心中,是神...”他的笑臉在我的話中變得越來越燦爛,我心裡樂得簡直就想揍人。
我帥氣的跳下車,環顧一下隱蔽的地方,回頭看着末裡從車窗內探出的腦袋,朝他奸笑一聲,叫道,“經...病...”便飛快的向前面跑去。
回來的時候,我想捉弄末裡,便繞了一圈從馬車後面上來,豈料正看到末裡揪着車伕的衣服,一臉怒火的朝他咆哮,“經病,等下馬車開慢點,顛的你爺我直反胃!”那車伕驚恐的看着滿臉怒氣的末裡,連說話聲音都變了調,“經...經病,明白了!”末裡甩開揪在手裡的衣服,那車伕因慣性差點從馬車上摔下去。
經...經病?神經病!待我反映過來,用滿是愧疚的眼神向那沒看到我的車伕敬了個標準的解放軍禮,心裡卻在嘀咕,末裡這娃,定是沒從我這裡賺到便宜去,就把一肚子怒火遷到人家車伕身上去了,這車伕也着實可憐......
不容我多想,那末裡極具震撼的聲音又一次響起來,“這車裡坐的可是活人,你卻像是趕死隊一般,連你爺我都受不了,我們家嬌滴滴的初月哪能受得了這番折騰!她要是有什麼不舒服,一千個一萬個你都賠不起!哼!”
我聽了不免又差點熱淚盈眶了,這人,每次都這麼爲我着想,莫非他知道我不喜歡這般兇巴巴的對待奴才,便逞的這個空檔教訓他?心下不免又感動了一番,只是啥時,我成了他家的?我啥時還是嬌滴滴的?切,我乃剽悍的!
我大步從馬車後面走上來,感動之色早已被那嬌滴滴擊的粉身碎骨,我粗着嗓子咳嗽了一下,那末裡和車伕聽聞便轉身看着我,我面露惱意的看着末裡,嚴肅不滿的質問他,“我什麼時候嬌滴滴了?”
末裡一聽,臉色一滯,隨即便反映過來,那張怒臉早已被如春風般溫柔的笑意代替,言語間無不充滿曖昧,“你在睡覺的時候就嬌得很哪,就如剛開出來的月季花兒一般,嬌而香甜!”
他的話音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反正在場的人是全聽見了的,那溫柔的笑容裡絲毫看不出他一分鐘不到前的火山爆發。我心裡着實佩服他,這人,要在現代,一定是頂好的演員,偶像派加實力派,他一上鏡,什麼一線明星的都得下崗了!
說話間,我看到那前面騎馬的倆保鏢正好奇的向我這邊行注目禮,眼裡滿是戲謔的笑容,看得我心慌意亂!這末裡非得讓別人以爲我們有什麼才罷休麼?我心虛的側頭看向後面的馬車,只見那香草和甜兒正探出小腦袋滿臉通紅的看着我,眼裡春光一片滿是害羞。
完了,這回可是跳進‘涇寒潭’也洗不清了,這倆丫頭百分百認爲我就是末裡的寵妾,那會使用媚術讓末裡專寵我一房的奇女子,那會讓末裡休掉所有妾室的恐怖毒婦!這回,可真是連解釋也省了!
我皺着眉頭,滿臉不悅的盯着末裡,表示抗議,誰知,他竟瀟灑的跳下馬車向我走來。一個不祥的念頭從我腦中一閃而過,我本能的向我退了幾步,伸手欲扶馬車,誰知末裡突然將我橫抱起來,雙腳一騰空,手便不受控制的勾住末裡的脖子。
怒意被突然襲來的驚嚇代替,我擡頭看着那張近在咫尺的俊臉,只見他正專注的看着我,我有些尷尬,感覺小臉正微微發燙,趕忙將頭低下,眼睛便看向他那雙抱在我膝彎處的大手,他的手纖白而細長,只是抱着我花了些力,指甲顯得有些發白,但這倒而使他的手看起來更似玉雕刻而成般,美得有些不真實。
正當我細細打量他的玉手時,他卻突然向前走了兩步,輕鬆而靈巧的跳進了馬車,將我放置在他的腿上,對着車外淡淡的說道,“經病,出發吧!”
我微微擡起雙眼,正對上他凝視着我的鳳目,還有那仍縈繞在他脖間的我的手,心中猛然一驚,立馬反映起來,此時我們倆的位置太過曖昧。我迅速抽回那雙纏在他脖間的手,掙扎着要站起來離開他,他卻突然伸出雙手圈住我,不讓我離開。我試着掙扎了好幾次,卻發現他環在我胸前的手加重了力道,我便乖乖的不再反抗,低下頭心裡盤算着他今天怎麼這麼反常,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在我以爲他會和我說什麼的時候,卻見他只是抱着我,遲遲不開口。這樣的感覺太尷尬,我心裡有些彆扭,便想着找些好笑的說說,可是,大腦卻在這一刻不靈光了,什麼也想不起來,只能就目前而言找些實際的說說,“末裡,你怎麼也不問我爲何要去花國呢?”
說話間,我擡起雙眼,儘量保持平時的樣子看向他,他還是那麼溫柔的笑着,只是眼神中多了一種我看不清的東西,“那,爲什麼呢?” 聲音性感溫和,眉順眼柔,頗有配合我的意思。
“爺爺說我花國鳥語花香,是個好玩的去處!”原本我想實話告之,可看着他那溫柔的鳳目,我不想再爲他帶來憂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