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忠的警訊傳到青州後,青州元老院正在爲南方爆發的瘟疫頭疼不已。
劉備出兵幷州之前,曾經就長沙剛開始爆發的瘟疫猜測過——“這瘟疫恐怕與人的道德無關。”
隨後,大教宗手下弟子、劉備的義子劉黃將一隻單筒永遠鏡豎起來(顯微鏡),觀察染病人的糞便,對比正常人,得出了實證,瘟疫的傳播和爆發確實與人的道德無關,染上瘟疫的患者,糞便中有一些桿狀、能活動的細小生物,尹東把這些細小生物命名爲傷寒桿菌,至此,傷寒傳播的途徑被徹底搞清,飲用了不潔的水源,導致感染瘟疫——傷寒。
此前,劉備出兵幷州時,曾特地封鎖青州,據抗說是爲了防止軍情外泄,現在既然發現了疫病傳播的途徑,青州順勢延續劉備的封鎖令,既然瘟疫的傳播與人的道德無關,那麼,即使是道德完美無瑕的聖人也會感染瘟疫,他們排出的糞便一旦感染水源,造成青州的瘟疫爆發,所以此時此刻,即使是聖人也不準進入青州。
伊籍恰好在此時進入琅邪郡,由於他來自荊州,遵照青州的隔離令,他被海路送往蓬萊島,隔離居住。
南方的瘟疫爆發,讓青州元老院對於派兵增援泰山郡一事,猶豫不決,在青州封完備的環境下,老百姓均享受着無稅負擔的快樂,對外地人格外排擠。泰山郡名義上屬於兗州,派兵增援泰山,會讓青州兵與外地軍隊接觸,稍有控制不好,瘟疫就會傳入青州。
元老院爲此爭執不休,三日未下決定,三日後,黃忠在蛇丘與曹操初戰不利,退入奉高的消息傳來,元老院一片譁然。
當日,衆多元老紛紛叫囂,處置黃忠,一些元老激烈建議增兵泰山,尚有一半元老本着對疫病的天生恐懼,建議關閉與泰山交界的邊境,由泰山郡自生自滅,另一些元老甚至建議,緊急召回主公劉備的軍隊抵禦曹操。
正在爭吵不休的時候,元老院那緊閉了三日的大門豁然打開,強烈的陽光刺入喧鬧的大廳,衆元老愕然轉頭,一隊身穿白衣的扈從,當先開路,大教宗尹東手持金質權杖,緩緩步入元老院大廳。
高堂隆驚訝得站起來,剛準備開口,無數元老已匍匐在地親吻大教宗的袍角,尹東毫不停頓,走向大廳中央的首席元老座椅。
高堂隆嘆了一口氣,把話咽回了肚子裡面。
雖然,大教宗尹東地位崇高,但是一直沒有元老的身份,對政務甚少干涉,堂中那個首席元老椅是爲劉備設置的,偶爾,盧植曾坐坐,現在盧植駐防洛陽,那椅子很久沒人坐了,見到尹東毫不客氣地坐在那椅子上,高堂隆欲言又止。
一名扈從用手中的節杖,敲擊了一下地面,元老堂中的低語聲頓息,一片寂靜中,尹東清了清嗓子,開口說:“三日了,衆元老商議了三日尚未決定,青州、泰山百萬居民翹首以盼,三日尚下不來決心,衆元老因何事爲難?”
大廳內一片沉默,尹東凌厲的目光一個個掃過元老,目光所到之處,元老們紛紛低頭回避。
尹東嘆了一口氣,高聲說道:“泰山郡雖屬兗州,但歸屬青州治下五年有餘了,泰山郡百姓難道不是我青州子民?泰山郡官吏難道不是我青州官員?泰山郡所納稅收難道不是進入我青州府庫?泰山郡意味着什麼?一旦泰山有失,曹軍可自泰山而出,我濟南、齊國、北海、琅邪均在其威脅之下,我們豈容有失?
泰山鋼廠鋼產量供應我青州軍用、民用,一旦泰山鋼廠有失,我們只能從出雲城購入鋼材,出雲鋼材供應幽、冀、遼東、三韓尚且不足,曹軍獲得泰山鋼廠將如虎添翼,我軍還有什麼優勢可與曹軍爭勝?
天下諸侯中,唯曹軍與我軍制最似,曹軍戰鬥力堪比青州兵,如若獲得泰山鋼廠的軍械後,我青州需要動員多少人才能逐出曹孟德?
黃漢生以兩萬人抵擋曹軍,初戰不勝,全身而退,有什麼可指責的?如今他日夜盼望我方援軍,諸君還猶豫什麼?泰山郡毗鄰濟南、齊國、北海,現在,我們需要考慮的不是戰不戰的問題,而是如何戰!”尹東說到此,以手中的權杖頻頻捶擊青石地板,聲聲沉悶的響聲在大廳中迴盪,元老們額頭冒汗。
高堂隆看了看左右,無奈地站了起來,一聲輕咳,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引至自己。
軍不幹政,這是青州鐵律,沮綬、田豐因爲有軍職,所以元老院沒有他們的位置,現在,衆元老既然默不作聲,高堂隆只好挺身而出。
“昔日,遭受鮮卑入侵的肥如城下,先烈李翱、尼滿曾召集將士發出吶喊:‘蒼天在上,神靈爲證,吾族吾民,殊死奮戰,捍衛子孫,捍衛家園,捍衛尊嚴,捍衛榮譽!’如今,曹軍入我家園,青州的榮譽難道就這樣受人踐踏?各位,我建議立即下達緊急徵召令,徵召泰山、濟南、齊國、北海四郡青壯持劍披甲,衛我家園!”高堂隆說完,環視了一圈大廳,決然地說:“大教宗剛纔已經把道理說明白了,我們沒有時間討論了,我建議立即開始投票——我同意下達緊急徵召令。”高堂隆說完,舉起了右手,握緊了拳頭。
“我同意下達緊急徵召令。”有一個拳頭升起來。
“我同意……”,“我同意……”一個個拳頭舉了起來,這聲音越來越響亮,最後彙集成了一聲怒吼:“我同意……”
“一級徵召令。”高堂隆補充說。
“所有男子持劍披甲,向會所報到。”一名元老接着補充。
“所有功民自備弓弩、箭矢……”
“所有爵士、勳民自備戰馬、扈從……”
“凡是能夠拿起刀槍的,武裝起來……”
“戰鬥!”
“一級傳警。”
元老們熱血沸騰,七嘴八舌地補充着,一名元老說到興奮之處,跳了起來,瘋魔般的大吼:“吹軍號!整隊!兒郎們拿起刀槍!衝鋒!去奪取男兒的榮譽!”一眨眼,這名元老手舞足蹈地衝出了元老院。
高堂隆又好氣又好笑,正準備站起來,彈壓喧鬧的元老們,眼角邊突然瞥見一個白色的身影,高堂隆一驚,馬上站起來,低聲打招呼:“大教宗。”
尹東盯着剛纔跑出去的那名元老,低聲詢問:“那位是誰?元老堂中叫喊‘吹軍號’。”
高堂隆低聲解釋:“一名功勳老兵……”
一個響亮而笨拙的聲音打斷了高堂隆的話:“我夫餘部族受雷單于(劉備)三年大恩,每年只接受我們一千勇士參軍,一級徵召令下達,我夫餘部族雖不在徵召的範圍,但部族願出兩萬勇士,自帶戰馬、弓箭,參加戰鬥,戰利品,我們分毫不要,算是報答雷單于厚恩。”
高堂隆低聲笑罵:“滑頭。”
劉備攻伐西河,眼見得層層推進,白羊部族、天馬部族、公牛部族、飛鷹部族的功勳之士已開始向西河大規模遷移,新歸附的這幾個部族雖然每年派遣戰士服役,可參加過戰鬥、獲得功勳的人寥寥無幾,西河膏腴之地,人人垂涎,夫餘部族慷慨激昂地說‘不要戰利品’,其實是等着封賞西河之地。
匈奴兇惡,新佔領的西河之地,其殖民政策就是讓這些接受歸化的半遊牧、半定居部族打先鋒,等到該地牧業與人口發展起來了,纔開始遷移農民修建定居點、城池,所以遷徙過去的部族人,越多越好,越雜越好,一念至此,高堂隆不僅不制止,反而欣賞地衝着夫餘長老連連點頭。
聰明人不止他一個,穢貊部族元老馬上反應過來,跳到凳子上,聲嘶力竭地喊着:“爲了報答雷單于的恩情,我穢貊部族願出三萬勇士助戰,也不要戰利品。”
這一下,庫莫奚部族,沃沮部族元老回味過來,也紛紛跳上凳子,大呼小叫道:“……兩萬……”,“……三萬……”。
高堂隆微笑地站起來,“要不了那麼多,每個部族五千名額,需要戰馬、弓箭、鎧甲、兵器齊全的,還需要接受過預備役訓練,聽得懂青州軍號的勇士,十五日之內,需要到達廣繞會合,能做到嗎?”
夫餘部族元老搶先回答:“我部族戰馬最多,一個士兵配三匹馬,日夜不停奔馳,十五日之內,定當趕到廣繞。”
高堂隆搖了搖頭,答:“不需要日夜奔馳,叫你們的士兵,向出雲、旅順、釜山三個港口彙集,憑藉一級徵召令,讓漁船運送你們到龍口港登陸,然後向廣繞彙集。”
幾大部族長老欣然點頭:“如果是這樣,我們勇士的戰馬馬力未疲,一到廣繞就可戰鬥了。”
高堂隆輕聲說:“如此,戰鬥吧!”
元老們齊聲響應:“戰鬥!”
片刻過後,廣繞城警報最先響起,淒厲的警報聲響徹全城,聽聞警報聲的男子立即停止手中的工作,迅速回家收拾鎧甲、兵器。
最早,青州是以教堂連續不斷的鐘聲作爲警報的,後來,婚喪嫁娶的鳴鐘聲越來越多,爲了防止誤聽誤判,青州改用手搖式警報器人微言輕徵召號令,這種手搖式警報器類似於二戰時期英倫三島的空襲警報器,搖動手柄,高亢、急促而尖厲的鳴叫立即提醒人,情況緊急。
元老院下達一級徵召令的公文送達督軍府,正在督軍府等待消息的沮綬、田豐閱後一驚,“大教宗的威信真是不一般啊!”田豐感慨道:“居然是一級徵召令。”
沮綬長吁一口氣:“這樣一來,我們與陶恭祖(陶謙)也好交待了,把這個消息告訴他的信使,讓他快馬回報。”沮綬深吸了一口氣,輕聲說:“行動吧!”
不一會,都督府大門敞開,一百餘名騎兵信使身披着赤色戰袍,長槍高挑着一個荊棘花環衝出都督府,四散奔去。
廣繞城與臨淄之間的驛站上,一個獨臂壯漢聽到淒厲的警報聲,緩步走出驛站大門,側耳傾聽,旋即,獨臂人臉色一變,大聲命令:“準備驛馬,讓小夥子們披掛起來,準備出征。”
不遠處,隆隆的馬蹄聲響起,一個披赤色戰袍的騎兵快速奔來,高舉的長槍上挑着一個荊棘花環,花環上綁着三條紅色飄帶。
獨臂驛吏倒吸一口冷氣,閃身跳到路邊,紅袍騎兵衝至驛所,奮力投出長槍,帶着荊棘花環的長槍狠狠地扎入驛站旁的木質告示牌上,槍桿發出一陣嗡嗡的顫音。
聞訊而出的驛卒,見到告示牌上的荊棘花環,齊齊後退一步,驚呼:“一級徵召令!”
青州的徵召令分爲三級,三級徵召令徵召的是預備役,二級徵召令擴大徵召退役的老兵、勳民、功民,一級徵召令是全民動員,傳信的信使着紅色戰袍,挑荊棘花環,花環上綁三根赤色綬帶,以示不畏艱險、死戰到底的決心。
紅袍信使隨即取出都督府發放的徵召令箭,遞給獨臂驛吏,大聲宣示:“一級徵召令,曹軍入境,四郡動員全體男丁,武裝起來,保衛家園!不死不休!”
獨臂驛吏大聲命令:“取出警報器搖柄,搖響警報器,準備荊棘花環,向周圍郡縣、鄉鎮傳達一級徵召令,所有男丁,明日午時未相應徵召,剝奪一切田地、財產,判爲罪民,各位武裝起來,不死不休!”
驛卒們一陣忙亂,隨即四散奔出驛站,舉着荊棘花環,向鄉間、向田野、向街道、向民宅傳達一級徵召令。
獨臂驛吏返回了驛所,此時所有的驛卒已全部奔出,接力傳遞荊棘花環,獨臂驛吏環顧空無一人的驛所,招手喚進那個紅袍騎士,走進敞開的驛所大門,一指桌邊的長槍和桌上擺的荊棘花環,說:“這是給你留的。”
紅袍騎士挺立不動,呆板地說:“還有一項工作。”
獨臂驛吏點點頭,說:“你等着。”
紅袍騎士問:“要幫忙嗎?”
獨臂驛吏傲然一笑,轉身向樓梯走去。
樓梯通向樓頂,屋頂的塔樓上,放着青銅製作的警報器,獨臂驛吏拿起警報器旁邊的搖柄,左右端詳了一下警報器,嘆了口氣,緩緩地蹲了下來,用下巴按住警報器,獨臂裝下搖柄,奮力地搖響了警報器。
驛所內,紅袍騎士聽到警報器響起,點點頭,邁步上前,挑起桌上擺的荊棘花環,反身衝出驛所。
淒厲的警報聲響起,紅袍騎士一手持繮,一手高挑着荊棘花環,在大路上快馬奔馳,聽到了警報聲,附近的百姓皆駐足四顧,隨即,看到了奔涌而過的紅袍騎士。
田野中的農夫見到了紅袍騎士後,扔下了鐮刀,正在挑水的漢子,扔下了水桶,果林上,採摘果實的果農來不及從梯子上爬下,直接從枝頭上跳落,許多果農不顧扭傷的腳,一跳一跳,所有男子紛紛向家中奔跑去。
紅袍騎士奔過了市集,市集上正在交易的商人推翻了貨攤,正大吃飯的客人打翻了酒杯,正在炒菜的廚師扔下了鍋鏟,正在算帳的老闆扔掉了帳簿,轉身向家中飛奔。
紅袍騎士奔過了一所學堂,朗朗的讀書聲嘎然而止,先生扔掉了課本,清潔工扔掉了掃帚,大一點的學童扔掉了書包,推倒了桌椅,亂昏昏地向家中衝去。
紅袍騎士衝出市鎮,再度跑到大路上,身後的警報聲淒厲地響起,馬車內的旅客跳出了車廂,手快點的,從車伕手中搶得一匹馬,與車伕分道揚鑣,手慢一點的,沒有搶到馬,看着遠去的車伕背影,怒罵兩聲,撒開腳丫,掉頭就跑。
紅袍騎士所到之處,雞飛狗跳,紅袍騎士走過之後,無數人身披鎧甲,提着兵器,向會所聚集,學堂的孩童,在童子軍尉的組織下,接管了各地的治安,保護起各地的遺留下來的水桶、貨攤、店鋪……,保護起比他們年長很多的女人、婆婆。
入夜,趕往會所集合的男丁打着火把,徹夜趕路,星星點點的火把,散落在青州大地上,比天上的星星還多,還明亮,稍加整頓後,小會所的男丁向大會所轉移,大會所的男丁向中心會所集結,田野中、大路上,全是一隊隊滿懷鬥志、全副武裝,點着火把趕路的青壯。
第二天天亮,離廣繞城最近的齊國郡,已集結出二十萬男丁,到了中午時分,根據都督府的命令,齊國郡男丁開始向濟南郡進發,邊走邊整編,等進了濟南郡,二十個軍團已整編完畢,會合濟南郡十四個軍團後,大軍進入泰山郡,此刻,北海郡十六個軍團也自泰山郡西方進入牟縣,隨即,泰山郡集結的九個軍團,四個軍團靠向平陰,五個軍團與北海軍團會合,自西側馳援奉高。
十日之內,泰山郡彙集了五十九個軍團,合計五十九萬大軍,但是,這還沒有結束,五日後,八大部族集結了四萬五千騎兵,尾隨四郡士兵進入泰山,稍後,享有四郡功民待遇的三韓人,也聞訊紛紛自各地返回,這些人帶領的家丁、家奴組成的兩萬三韓步軍,也打着相應徵召令的旗號,進入泰山助戰,至此,泰山郡已彙集了兩軍,超過百萬的大軍。
奉高城下,曹操得意洋洋地看着連續攻打了十天的奉高城,節節的勝利,連續的推進,讓以強凌弱的曹營諸將都很興奮,獨于禁面色越來越恐懼,曹操不解,問于禁:“文則,當日虎牢關下,公對呂布時未見如此恐懼,如今,我軍即將收復泰山,公這幾日臉色爲何越來越不豫?”
于禁答:“太順了,我軍攻擊太過順利,這讓我心頭隱隱不安,呂布,當世之狼也,狼奔千里,其攻也速,其襲也急。然而,孤狼四處流浪,不會有安身立命之所。劉備,當世之熊也,熊踞其地,虎亦避其三舍,劉備熊踞泰山多年,怎會沒有一點佈置呢?”
喘了口氣,于禁隨即講起了他與劉備攻守營寨的演練,當日,劉備曾說:只會讓對手在他希望的地方安營紮寨,于禁接着解釋道:“這幾日,我夜晚出寨,巡視四營,總覺得風中似乎有人竊竊私語(遠處的警報聲),田野中鬼火處處(點着火把趕路的泰山男丁),我始終覺得空氣中似乎有一股陰謀的味道,我軍攻城十日不下,焉知不是劉備希望我軍在此紮營?”
曹操此次出征,大多數謀臣都留守兗州,隨軍行動的只有郭嘉,衆人聽到于禁這話,隨即把關注的目光轉向他。
這幾日,郭嘉心頭也隱隱不安,本以爲憑藉曹操與鮑信的情誼,奉告城的大門會輕易打開,沒想到大家初到奉高城下,鮑信就出現在城頭,不管曹操如何拉攏、示好,鮑信只淡淡地回答了一句話:“爲官者當公私分明,我與曹公私意雖好,然,劉備走時,此城尚在我手中,劉備回來時,此城也必須在我手中。”
曹操尚想解釋,鮑信轉而勸解道:“孟德兄,你若與劉備對泰山郡的歸屬有分歧,何不坐下來談談?劉備進攻西河,乃是爲了維護我大漢威儀,爲私,是爲了迎回察昭姬小姐,蔡公(蔡邕)只剩下這一骨肉,還要淪落異域受苦,爲公爲私爲國爲民,曹公不該在此時兵加泰山。泰山的歸屬乃我大漢家事也,征伐匈奴國事也,孟德因私廢公讓我失望!既如此,我無話可說,誓與此城共存亡。”
此後,奉高城的抵抗陡然強烈起來,郭嘉最先發現周圍的空氣不對,連日來已多次勸解曹操回軍,此刻,再度勸說,無奈曹操仍堅持己見,最後,郭嘉以防禦平陰城第三軍團夾擊的藉口,要走五萬人馬,回軍蛇丘,途經巨平縣發現事情真相,遂不敢前行,大軍慌忙進入巨平,築壘堅守,同時急報曹操。
等到曹操得信後,齊國、濟南的三十四個軍團已整遍完畢,進入泰山,北海郡、泰山的二十一個軍團也在牟縣完城整編,自己與另兩個泰山軍團進駐肥城,完成了對曹軍的大包圍。
“捅了馬蜂窩了!”看着四面八方蜂擁而至的青州兵馬,曹操的腦袋隱隱作痛,虎牢關,劉備立誓時所說的話在腦袋裡轟響:“讓神靈作爲公正,若有違反,神必罰之。”
徐榮搶步上前,建議道:“主公,向西側突圍吧,西側肥城只有三個軍團,兵力最少,我軍趕快行動,擊潰第三軍團後,即可回到東郡,請主公准許我爲先鋒。”
曹操頭痛欲裂,勉強提起精神,回答道:“依我看來,西側的第三軍團最爲危險,西側的第三軍團最爲危險,編練過的軍隊,與未經訓練的農夫戰鬥力差距極爲明顯,西側之敵作戰序列中排名第三,是一隻極爲勇悍的軍隊,想當初,,樂文謙(樂進)帶領第三軍團擋在平陰,袁本初二十萬大軍繞道而行,我軍雖衆,若是與第三軍團拼鬥,萬一相持之際,劉備騎軍忽至,我們該退向何處?”
徐榮還想勸解,探馬回報,北側,東側青州兵力已打探確實,正北,總共有三十四面軍旗,東側,二十一面軍旗已距離奉高不遠。
震驚,嚴重震驚,雖說曹操看不上鄉民組織的農軍,可是,青州素來民風兇悍,五十餘萬大軍排山倒海般壓來,想一想,都讓人覺得恐怖。
致命的大馬蜂窩,曹操原以爲青州全民動員回來二、三十萬軍隊,沒想到來了五十餘面軍旗,一面軍旗一個軍團,一個軍團戰鬥人員六千餘人,後勤三千餘人,所以,一面軍旗相當於一萬人。
“泰山壓頂啊!”曹洪一聲呻吟。
徐榮跳了起來:“有陰謀,西側敵軍兵力相差太過懸殊,正面、東面超過二十萬,沒道理西側只有三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