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靈熟練地接過陳銘手中的香菸,並沒有點燃,而是繼續跟陳銘說着她口中那還有一件闡之未盡的事情。
“至於這個名叫黃石元的年輕人生前的一些經歷,實在是太多,你就沒必要去記了,我已經爲你安排好了,你既然是搶救回來的,那麼就可以對外界宣稱你當時腦震盪,然後失憶了,雖然狗血了一點,但也勉強能夠矇混過關,畢竟,你是一個小人物,也沒有太多人會去在意這些細節。”纖靈表情淡然而冷靜,耐心地跟陳銘講述着。
“至於今晚,你出席的目的,主要也是跟外界證明一下你還活着,廬州官方舉辦這場酒會的目的當然是要跟競標方通一下氣,至於很多參加這場酒會的人,其實更大的目的也不是衝着競標信息來的,他們想要的,無非就是混個臉熟而已,特別是跟這羣擁有這項‘橫長江大橋’項目競標實力的人混臉熟,簡直是不可估量的人脈財富。所以目的很簡單,分工很明確,我,代表黃山集團跟政府那邊談;你,代表黃山集團的子公司,跟下面的人混個臉熟就行了,能掌握的人脈,你儘量掌握一些,跟他們聊天的時候長個心眼,特別是能夠轉化成情報的東西,都給我問清楚了,到時候我有大用。”纖靈的表情極其冷靜,儼然一個佈局者的風範。
實際上,一位未來極有可能接任整個安徽黃家的女人,的確應該有這樣的氣質和能力。
陳銘點頭,道:“這個簡單,實際上,就算你不提,我也一樣會注意到的。和人打交道,是我的強項。”
“這個我信。陳公子要是連這點能耐都沒有的話,也不敢妄自尊大,想要來安徽玩一手空手套白狼了。”纖靈打趣地淺笑了一聲,望着前方,表情轉而冷麗,“到了。”
這場酒會在希爾頓酒店的頂層舉行,纖靈那輛外表在夜色下頗爲低調的輝騰,從車流量極其恐怖的單行道穿過來,總算擠到了酒店外圍的室外停車場。其實跟纖靈這輛車一樣,停車場裡面所停放的都是屬於那種看上去可能不怎麼起眼,但其實死貴到家的車,比如纖靈的大衆輝騰,頂着一個大衆的招牌,其實頂配的話三百萬都不一定拿得下來。
現在的精英,其實也講究一個低調,特別是參加這種政府,官方舉辦的酒會,更不能拉風得開一輛保時捷911敞篷來,所以現場更多的是類似纖靈這種能夠在大街上見到的牌子,大衆、別克、豐田居多,還有幾輛是和奇瑞長得極其相似的英菲尼迪。
這是一場打着慈善或者公益形式的宴會,現場除了政府的人之外,安徽各界能夠上得了檯面的大人物,悉數到場,除了這些人之外,還有一批抱着來混臉熟打算的大魚小魚,也簇擁在這羣人周圍,三五成羣,簡單而適宜地交談着,既不顯得過分親密,也不生疏,尺度拿捏得可謂精準。
這座橫長江二橋的修建,其實更多的意義,或者說口號,也是扶貧,也就衝着這次所謂“公益宴會”的“公益”二字去的。但其實在場所有的大蝦小魚都知道,一旦二橋開通,這條四千多米的大橋所連接的,是一塊富到流油的處女地,到時候煤老闆們會發瘋似地往那邊涌過去。而這條橋樑,絕對是塊肥肉。
廬州一帶,成礦地質條件得天獨厚,在漫長的地質歲月中生成了豐富的礦產資源,其中煤炭尤爲豐富,保有儲量246億噸,居全國第7位,華東第1位。而這條二橋的修建,更大的意義就是煤炭資源的開發和運輸。
陳銘當然懶得去管這些競標的事情,他和纖靈走進會場之後就分道揚鑣,各自爲戰,按照纖靈所說,他不需要多客套地去貼別人,只需要安靜地站在會場裡面,自然就會有人過來交談,因爲“黃石元”這個臉型,或者說這個名字,其實在這羣人裡面,也算是小有名氣,不說有多少人認識,至少在場能夠和他聊上天的人,可以用兩位數來點。
於是陳公子真的很有模有樣地站在會場裡面,等着大魚小魚上鉤,他也不着急,端了一杯酒,目送纖靈離開之後,就一個人饒有興致地喝了起來,這種場面陳公子也不是第一次經歷了,小時候跟着陳長生和各種政界大佬喝酒的時候,陳公子早就練就了一身刀槍不入的本領,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陳公子非常精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