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銘知道今天怕是走不掉了。
這個紫荊會所,外表看上去的確一般,裝潢不算華麗,平時看上去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地方,而且客流量少得可憐,一看就屬於那種年年虧損的門面,這種地方,居然還能夠開這麼長時間,其實裡面肯定有蹊蹺。
走進來,遇到這種情景,陳銘才知道,這裡面真是別有洞天。
剛纔那個在前臺接待自己的姑娘已經消失不見了,估計也是這裡面的工作人員,方朋的確是這裡名義上的老闆,但那是地上的產業,而地下的兵工廠,卻是實打實的季家重器所在。
燈,昏昏然亮了起來,一個身穿風衣的男人,從地下室的電梯上來了,他走到前臺來,望見正虛着眼睛適應光線變化的陳銘、嚴才五、季遇三人,表情微微詫異。
“喲?這不是二少爺嗎?怎麼跑到這裡來了?”風衣男微微一愣,很做作地露出一個訝異的表情來。
“你是……牧良……叔叔。”季遇臉色頓時有些慘白,他知道被這位季家江河榜排名第一位的的猛人撞見和陳銘在一起,是什麼後果,他盯了盯陳銘,又盯了盯牧良,情緒很不穩定,撓着後腦勺,嘿嘿一笑,道:“牧良叔,你在這裡做什麼?”
陳銘知道自己是來不及把那本筆記本藏起來了,而且那個儲物櫃也是被撬開了的,就算季遇再怎麼狡辯,對方肯定是心裡有數的,這一次估計不拼一把,逃不出去。
“季遇少爺,真看不出來,你居然還玩到這一手?怎麼?看你老哥季經臣不順眼還是怎麼?打算把季家玩死?”那個被季遇喚作是牧良的男人,笑得很戲謔。
陳銘這個角度是逆光,所以他也沒有怎麼看清楚那個站在樓梯口的牧良,只知道這個人輪廓很分明,那昏暗的光在他的臉上烙印下深刻的明暗,這些暗處,便是他的眼眶和兩腮。
“你說到哪裡去了,牧良叔叔,我只是來這裡泡桑拿而已……怎麼說到那麼誇張的地步去了?”季遇打着哈哈,打算矇混過去。
“你不用狡辯了,你打開的那個儲物櫃就是最好的證據了,裡面的那本冊子,早就被季老爺子給拿走了,而且還設好了機關,就等人來開啓。結果沒想到,最後居然釣到了你這麼一條內鬼出來。”牧良詭異一笑,臉上的陰影愈來愈濃。
“什麼意思!?”季遇顯然還是不明白爲什麼會發生這些事情,不僅僅只是來拿一個針孔攝像頭什麼的嗎?怎麼鬧得這麼大了?
“季遇少爺,你先別說話,你聽我說便是。”陳銘伸手拉了一下季遇,一步走上前去,擡起頭,笑眯眯地問道:“你就是江河榜第一位?”
“哦?”牧良顯然是不認識陳銘的,他俯視着這位帶了一個鴨舌帽的年輕人,表情微微一動,一瞬間倒是有些佩服,這個年輕人臉上居然沒有絲毫懼色,相反,竟然是一副穩操勝券,不動如山的笑臉,盯着他牧良,讓他一時間有些玩味。“小子,你是誰?”
“我是誰?”陳銘埋着頭,冷聲笑了一句,自問自答道:“橫長江大橋你知道是誰炸的嗎?”
“不可能是你。”牧良輕蔑地笑了笑,搖頭否決,道:“我雖然平時都一直呆在這紫荊會所下面的季家地下兵工廠裡面,但是上面的信息我還是瞭解頗多的,炸橋的人,是一個金色頭髮的外國人,現在外界普遍懷疑是陳長生在西北組建的那支‘滅奏’,因爲的確傳聞在這那支隊伍裡面,有幾個北方聯盟的人。”
“那就對了。”
陳銘冷笑一聲,他當然知道現在廬州的風言風語,任何一個利益集團聽到季家的工程被炸之後,第一個表情都是有些幸災樂禍,接下來就是分析是誰做的,幾乎所有人都認爲是陳家的報復,因爲季家弄死了陳家的第一順位繼承人陳銘,所以說牧良會分析到這一步,也不奇怪。
“對?對什麼?”牧良很有興趣繼續聽下去。
“陳家,陳銘。”一聲嘲弄而寒氣森然的微笑之後,陳銘摘下了頭上的帽子,表情戲謔,盯着牧良,繼續道:“那座橋,我做的。”
其實當然不是。
陳公子哪有這個膽量?陳長生都沒有這個膽量。
炸橋?
這算什麼?
公然跟政府叫板,直接是誅九族的大罪啊!誰有膽量做這種事情?
“瘋子。”
牧良的表情中似乎有些恍然大悟的味道,隨即開始狂笑起來,而陳銘,也陪着牧良開始笑,兩個人的聲音,瞬間環繞在整個紫荊會所裡面。
“陳少爺。到地下室來談,怎麼樣?”牧良笑眯眯招了招手,示意陳銘跟着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