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小覷。
這是季遇的第一直覺。
憑陳長生的手段和智商,在當年的江蘇都稱得上是傳奇式的人物,心狠手毒,無所不用其極,直到今日,那些當年被陳長生玩弄於鼓掌的人,已經有了子嗣,而那些人對於陳長生的恐懼,就像是血統和基因一樣,潛移默化地流傳到了下一代的身上。
此時此刻,這位安徽季家的二少爺,聽到陳長生的時候,不免還是有些敬畏。季遇他打小時候就有意無意地聽季家老一輩的人提到陳長生這個名字,那時候季遇還小,並不能理解太多,但是他絕對記得,那些季家的老一輩人,對於陳長生這個名字的映像,就是四個字:
聞風色變。
“原來是江蘇陳家的少爺。”季遇站起身來,走到陳銘面前,友好地伸出手,要和陳銘握手。
陳銘笑意陰柔,擡起頭饒有興致地盯着季遇,並不伸手。
季遇的手僵在半空之中,臉上滿是尷尬。
三十秒過去了,陳銘依舊沒有伸出手來和季遇握手的意思。
半分鐘這麼短的時間,在季遇的意識裡面,被無限的放大,他的臉色越來越陰沉,剛要轉身坐回去,就聽見陳銘爽朗的笑聲。
“哈哈,季少爺太客氣了。只不過現在還不是握手言和的時候不是嗎?季家快要跟陳家開戰了是不是?”
陳銘這個問題,非常直接,絲毫不避諱。
不過依舊不是季遇此時此刻最關注的問題。
他現在想要知道的,是他的兒子被關在哪裡,受了什麼驚嚇沒有,安不安全云云。
可是陳銘就是隻字未提,弄的他季遇牽腸掛肚,整個人都不舒服。
“我想這個問題,陳公子比我更瞭解。我大哥差點死在了江蘇,如果不給陳家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那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不過我聽說你們陳家的‘門客’才死了五個人而已?這倒是有些讓人意味。”季遇坐在椅子上,不卑不亢,並不懼憚激怒了陳銘,因爲他知道,陳銘沒有直接殺掉他兒子把腦袋郵寄到他府上,就說明陳銘並不打算針對他季遇。
“看出來了?”陳銘笑着點了點頭,打望着季遇那從容的表情,猜出了他此時此刻的心態。
“不錯,我沒有直接弄死你的兒子作爲報復手段,而是叫你過來談事情。這只是說明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我們兩人都有同樣一個敵人。”陳銘閉上眼,笑容在臉上逐漸瀰漫開來。
“哈哈哈哈……笑話,我安徽季家已經準備和你們全面開戰,同樣的敵人?你是不是想多了陳公子。”季遇的言語絲毫不留情面,但也沒有絲毫的慍色,尺度拿捏非常準確,畢竟,一個安徽巨型門閥的次子,沒有些講話的本事,絕無可能。
看到季遇從剛纔到現在的表現,陳銘心裡已經對這個人有了一番客觀冷靜的評價,而陳銘對於面前這個季遇接受他陳銘提議的概率,估算也有個七八成把握了。
這個時候,陳銘開始逐漸拋出正題。
“你錯了,季少爺,我說的,是你自己,不是安徽季家。我和你,單單指的是你,有共同的敵人。”陳銘眯着眼鏡,笑意森然。
“哦?”季遇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他也許也猜到了一些,但也沒有多少把握,所以索性先裝作糊塗,等着陳銘來點透。
陳銘也順水推舟,順着剛纔的用意說下去:“季經臣,是我和你,共同的敵人。你不用告訴我他是你大哥還是怎樣,你只需要說,是,或者不是。”
沉默。
季遇頓時就不說話了,他眼神深邃,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盯着陳銘的眼睛,表情嚴峻,似乎在思考着什麼重大的事情。
陳銘的眼神也跟着迎了上去,並不躲閃,此刻心裡已經有**成把握的陳銘,絲毫不懼怕什麼眼神的對峙,你要戰,我便戰。
三分鐘,極其漫長地度過,兩人嘴角都掛着微笑,互相不說話地望着對方。
高手過招,拼的是內力和氣息,對決於無形之中,此時此刻也是一樣,陳銘和季遇,兩個都有想法的年輕人,第一次這麼互相碰撞在了一起。
“哈哈哈哈……陳少果然不凡,看來陳長生的兒子的確也不是孬種。”忽然間,季遇大聲笑了出來,而陳銘看着他的表情,心頭已有答案和定數。
不再解釋什麼,陳銘這次是直截了當地開口:
“我幫你搞死季經臣,你幫我從內部瓦解整個季家,日後我扶你做新季家的家主!”
剛纔季經臣的表現,無論哪一點都足以看出,他這個次子,對於未來家主之位絕對有想法。斷然不是甘於現狀、胸無大志的紈絝子弟。
從這一點陳銘就可以推斷出,這位季家二少爺,會和自己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