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光銀行是一家民營銀行,總部在上江城。上江城是西部重鎮,各方面比起京滬廣有一定的差距,但恰恰銀行業,卻與沿海發達城市不相上下,而上江銀行業的代表就是久光銀行。
久光銀行的業務不僅遍及全國,而且,衝出亞洲,走向世界,當然,久光銀行還不能與西方發達國家的銀行相比,不過,在非洲、亞洲,尤其是東南亞,有着相當的影響力。
高亞類再有錢,比起久光銀行,那也是小巫見大巫。
有看官會問了,那久光銀行果然有錢,久光銀行的董事也很霸道,可是,這與吳夫農有什麼關係?那吳夫農憑什麼說他能當久光銀行的董事?柳大賓如此精明的人,怎麼會被他一句不靠譜的牛皮給唬住?
這位看官有所不知,那吳夫農也是撞了大運!
久光銀行的創始人兼總裁名叫溫久光,他的兒子不是別人,就是偉大的愛國青年溫大萌。
溫大萌是一位標準的富二代,也是一位有志氣有骨氣的富二代,鑑於目前社會上富二代的形象有些負面,溫大萌決心以自己的實際行動,徹底扭轉社會上對富二代的偏見。大學畢業後,溫大萌拒絕了溫久光給他安排的工作,拒絕了溫久光提供的豪車、房子和一個月十萬的生活費,決心白手起家,從社會最底層幹起,也就是從賓館服務生幹起,幹出一番完全不同於老爹的全新事業。
溫大萌的這種精神,與本書的另一位富二代陳思思是完全一致的。都是爲了擺脫老爹的陰影,都是爲了重樹富二代的形象,因而,從本質上講,溫大萌的思想品德是高尚的,值得我們尊敬。
然而,非常不幸的是,溫大萌雖然有骨氣,可他的智商水平,比起同爲富二代的陳思思,有着相當的差距。陳思思也是從零開始,可短短一年時間,就取得了相當的成就,要不是她老爹陳大強從中作梗,陳思思恐怕已經成爲了一名大牌記者了。而溫大萌的情況就有些糟糕了,當了三年的服務生,還是服務生,這還是希爾頓看在他老爹溫久光的面子上,要不然,早就把他開銷了。
也因爲他老爹溫久光的面子,溫大萌在希爾頓酒店放跑了漢奸,上江城警方也沒把溫大萌怎麼樣,把責任全部推給了負責看管吳夫農的小警察身上。
這次溫大萌來侯縣,自以爲行事低調,誰也不知道他的家庭*,其實,不管是吳夫農、高亞類還是侯縣當局,都對他的身份一清二楚。
一個不容否認的事實擺在了高亞類和柳大賓的面前——久光銀行總裁的公子溫大萌,與吳夫農有着過命的交情。否則,那溫大萌怎麼會幫吳夫農圓謊,一口咬定漢奸就是鄔大順。
就憑這一點,就足以說明,吳夫農有資格視一千萬爲糞土。
柳大賓沒了語言,吳夫農十分得意:“也罷,既然柳先生不放心,我去臥牛崗辦事,請溫大萌先生屈就高家大院,這樣總可以了吧。”
吳夫農的話其實就是說,把溫大萌留在高家大院做人質。當然,高亞類膽子再大,也不敢把久光銀行總裁的公子當人質。
“哪裡哪裡,”高亞類再無疑慮:“吳先生快去快回,這件事不能再拖了。至於溫大萌先生,是我們高家的貴客,請吳先生放心,我們一定小心招呼。”
柳大賓還想再說什麼,高亞類十分不耐煩地揮揮手:“你趕緊去招呼溫大萌先生,不可失了禮數!”
柳大賓無奈,只得怏怏退出。
很快,吳夫農開着高亞類的捷豹,載着一千萬的現金,出了高家大院。
他沒有去臥牛崗,而是一腳油門直接開出了侯縣縣境,不知去向。
那吳夫農不愧是條老蜈蚣,倉皇而逃也沒忘了咬人一口。
按理說,那高亞類也是久經風浪之人,身邊又有一位精明的柳大賓,本不該如此輕易上當。可是,有的時候,巨大的利益會讓人發昏。
當然,擺在高亞類面前的利益其實僅僅是一個帶有明顯封建迷信色彩的臥牛崗,如果大家都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自然會視臥牛崗爲糞土。但是,高亞類不唯物,他太唯心了!在他眼裡,臥牛崗的價值,超過萬億!
當然,高亞類不幸成了冤大頭,還有兩個重要原因,其一,有愛國青年兼久光銀行總裁公子溫大萌做人質。其二,他害怕倪大興要把鄔大順押回上江城。尤其是後者,壓得高亞類失了方寸。
且說高亞類坐在家裡喜滋滋等着吳夫農拿着臥牛崗的房契回來,坐等不來右等不來,三個小時過去了,不由得焦躁起來,拿起電話呼叫吳夫農,裡面的傳來:“您所呼叫的電話號碼已停機!”
高亞類不由得疑竇叢生,不過,那溫大萌還在高家大院,高亞類倒也並不是太緊張。
還是柳大賓精明,小心翼翼陪着溫大萌,旁敲側擊,終於從溫大萌嘴裡套出一個極其重要的情報——溫大萌連吳夫農的真實姓名都不知道,他就知道那是有一位“愛國大哥”。
柳大賓大驚失色,那溫大萌是個棒槌,順帶把整個高家大院都拖累成了棒槌!
高亞類終於明白,他被吳夫農耍了,白白丟了一千萬連同一輛捷豹。破財是小,關鍵是,鄔大順的案子正在關鍵時刻,高亞類的智商猛地恢復到正常水平——吳夫農突然逃跑,莫非鄔大順的案子出了問題?
就在這個時候,高亞類接到了縣長的電話,告訴他,上午有幾個人到天子賓館找倪大興,下午又有六個上江人來到侯縣,穿着便衣,不過一看就知道是上江城的便衣警察,因爲,他們統一穿着黑西裝白襯衣紅領帶,頭上還統一戴着圓頂禮貌。
各位看官,上江城政府爲了樹立形象,構建平安上江,狠抓警容警貌,要求廣大警務人員必須統一着裝,就連便衣,也有着統一規定,這六個警察嚴格按照倪大興的要求,着便衣秘密潛入侯縣,只是,他們的便衣比制服還要制服,不要說火眼金睛的侯縣領導,就是侯縣大街上賣糖葫蘆的,也能認出他們是一幫警察。
縣長提醒高亞類,這幫人來者不善,恐有陰謀!
高亞類頓時驚得目瞪口呆,很顯然,吳夫農捲款而逃,唯一的解釋就是,上江城來了新的人證!吳夫農編造的謊言,也就是誣陷鄔大順的唯一證據,將被推翻!而且,很有可能,吳夫農纔是上江警方要抓的人!
而一旦鄔大順被證明無罪,高亞類和縣長就得反坐誣陷之罪,而且,如果高亞類與犯罪嫌疑人吳夫農串通一氣誣陷鄔大順,罪加一等!
高亞類成了熱鍋上的螞蟻,而電話那一頭的縣長,也成了熱鍋上的螞蟻。兩隻螞蟻隔着電話線抓耳撓腮,慌作一團。
不過,高亞類不愧是江湖老手,危急時刻,想起了一句成語:“捨車保帥”!這是一條放之四海皆準的真理,它適用於官場、商場、戰場、球場、情場、奧運會、聯合國大會,也適用於侯縣這個小小的江湖!
縣長也不是等閒之輩,立馬聽出了高亞類的弦外之音。
兩人馬上達成默契,立馬與侯縣公安局局長侯圖才劃清界限,侯圖纔對鄔大順採取的所有行動,均是他的個人行爲,與他人無關!
就這樣,當侯圖才向縣長求援的時候,縣長矢口否認他知道鄔大順的事,相反,縣長嚴厲指責侯圖才濫用權力,迫害民營企業家!
那侯圖才也是官場裡混的人,到了這個時候,立即明白過來,他這個“車”,到了該爲“帥”犧牲的時候了。
侯圖才放下電話,有氣無力地說道:“倪局長,我已經不是局長了,這裡的事,您說了算!”
後面的事情就簡單了。
在希爾頓負責看管吳夫農的小警察見到鄔大順後,給出了斬釘截鐵的否認結論。不僅如此,上江城特別行動六人小組,還帶來了從鎏金公司搜出來的人事檔案材料,材料證明,給竹下喜多郎當走狗的,正是失蹤的前上江城疾控忠心主任吳夫農。進一步調查發現,這個吳夫農從上江城潛逃後,流竄到了侯縣,化名吳功,住進了高家大院。
侯縣政府高度重視上江城警方提供的證據,縣長親自宣佈:第一,全面推翻強加在愛國民營企業家鄔大順頭上的所有不實之詞,立即恢復名譽,無罪釋放,並提請有關部門討論鄔大順同志的行政賠償問題。
第二,鄔大順同志蒙冤入獄,是侯縣公安局局長侯圖才以權謀私,濫用職權的結果,純屬他的個人行爲,侯圖才爲此負全部責任!撤銷侯圖才公安局長的職務,並對侯圖才立案調查。
第三,侯縣警方全力配合上江城警方,全力追捕真正的叛國者吳夫農,務必要將吳夫農繩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