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深的看了一眼陳凱,原來,自從我和小雅見面開始,就已經被他們給調查了。
就在我準備穿上衣服,繼續站在一邊的時候,一個讓我震驚的想法出現在了腦子裡。
小雅—是什麼人?
中南海的人都要保護她?難道只是因爲她和陳凱關係近?
剛纔是被他給嚇傻了,怎麼現在纔想到這個問題。
“小夥子,來,坐過來吧。”
我朝着老爺子鞠了一躬,穿好衣服,恭敬的走了過去。
說實話,我是認爲自己沒資格坐在這的,原本還想拒絕,可看到林瑞熾烈的目光之後,我還是決定坐下。
坐在這,是身份,是地位的象徵,是青竹第一大幫派底蘊的象徵。
明顯的感覺到旁邊那些人不友好的目光,甚至還有人已經在竊竊私語了。
終於,還是有人忍不住了。
“二哥,這個年輕人坐在這...不妥吧?”
出乎我預料的,原本還以爲會是下面人開口,可沒想到卻是坐在後面的一位老者說的話。
這老者,比坐在臺上的老爺子年輕一些,精氣神也好得多。
“他似乎並不是青竹什麼高層,難道就只因爲是陳凱的朋友,就能坐在這麼重要的位置上麼?”
“三爺爺,或許您還不知道,這小子現在是青竹竹葉的堂口老大,地位可不低...”陳凱似乎鐵了心讓我坐在這,處處幫我說話。
“長輩說話,沒你插嘴的份。”坐在桌子上的老者,也就是陳凱的二爺爺,這時候適時地阻止了陳凱的話,陳凱也很配合的朝着臺上的三爺爺道了個歉。
這陳凱,到底打的什麼算盤?看樣子這幾個老頭之間是有着明確派系之爭的啊。
我苦笑了一下,看來還是被捲到風暴中心了。
“老三,如果你有合適坐在這的人選,叫出來,讓大家看看也就是了。”
老爺子點了點頭,看樣子也是不想爭什麼,畢竟我能坐在這,也只是因爲這個座位空着而已。
我站了起來,朝着兩個老爺子拱了拱手,“兩位老先生不用爲這點事情爭什麼,劉峰自認沒資格坐在這,還是讓有資格的人,來坐吧。”
“哼哼,年輕人有自知之明,還算不錯。”臺上的‘老三’,哼了兩聲,眼睛轉向了大廳,“周林在不在?”
時間不長,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從人羣裡冒了出來,朝着幾位老人拱了拱手。
“周林,從二十歲就在北京這塊地界上打拼,二十年的時間,已經壟斷了所有的毒品生意,道上稱爲‘毒王’。”
‘老三’得意的看着周圍的人,也看了一眼坐在桌子邊上的老爺子,顯然,這周林沒少孝敬他,才讓他在這時候站出來的。
“玩毒的?”
這周林一站出來,就讓很多人都皺了眉頭,毒品,是真正上不了檯面的東西,就算是一些黑道上的人,也不屑沾染。
我分明看的清楚,桌子上坐着的幾個人,沒一個是願意看那周林的,就連白虎、延門那些人,都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他,沒資格。”
老爺子開口了,這話一說出來,不少人都鬆了一口氣。
而坐在臺上的,除了那老三有些慍怒,其他三位也都是點頭。
“二哥,你不能這麼獨斷吧?桌子上八個人都是你點頭,難不成最後一個位子,我們都不能有點意見嗎?”
“劉峰不是已經被你趕下去了嗎?這八個人,如果你有意見,也可以提出來。”
老爺子的話沒有一點軟化的味道,出口就是嗆聲。
“哼,我就認爲周林有這個資格,毒品怎麼了?難不成他每年貢獻給國家的錢,還少了怎麼的?”
“貢獻給國家的錢?是貢獻給你一個人的吧?”
這時候,門外傳來一個聲音,聽到這個聲音,我驚呆了,跟我一樣表情的,還有林瑞他們。
伴隨着聲音的落下,一個高大魁梧的人影從門口走了進來。
“大哥!”
“老大!”
“強子。”
“爸!”
林瑞、林小惠和王迪緊走幾步走到了那人面前,而我和阿郎幾個人則是跟在了後面。
是王泊強。
“大哥,你怎麼出來了...”
“這件事回頭再說。”王泊強低沉有力的聲音阻止了我們的繼續發問,而是邁了幾步走向了桌子,“幾位老爺子,我王泊強坐在這個椅子上,應該沒問題吧?”
“你坐,當然沒問題,但有些人,卻應該站起來。”
老三哼了一聲,顯然他並不對王泊強的出現而感到驚訝。
林瑞和林小惠點了點頭,站在了後面,而王泊強則是坐在了老爺子的下手。
我掃了一眼,桌子上的空座位更多了,暗自掐了掐眉頭,這些人也真是的,幾把破椅子,爭來爭去鬧了快一個小時了,早知道這麼麻煩,你們不會少擺幾個啊?
王泊強的出現似乎打亂了很多人的計劃,整個大廳裡好像除了我們幾個之外,沒誰是高興的。
“今天要多謝老爺子了,能給我坐在這的機會。”王泊強鄭重的像老爺子道了個謝,身邊的林瑞,從口袋裡摸出來一個小酒壺,又從旁邊的那些桌子上,拿了酒杯過來。
倒滿了酒,王泊強和老爺子一人一杯,滿飲而盡。
之後,王泊強把手指放在桌子上,食指中指同時一彎,關節用力的磕在了桌面上。
這個我能看懂。
道上人都有規矩,在不方便下跪的地方,用兩個手指代替,同樣算是行大禮。
“剛纔的話還沒說完,剩下的兩個座位...”
“空着就空着吧,沒人規定必須把椅子坐滿。”
說話的是王泊強,一口擋回了老三的話。
“放肆!王泊強,你知道你在和誰說話嗎?”
那老三身邊的一個保鏢,大聲呵斥了一句,那老三也是一臉怒意。
“和誰說話?我王泊強能成爲階下囚,是拜誰所賜,難道你們心裡不清楚嗎?”王泊強冷哼了一聲,這句話在我心裡驚起了滔天巨浪。
當天被追殺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有人在背後搞鬼,但現在從王泊強嘴裡說出來,這就完全不是一個味道了。
“你是想撕破臉皮?”臺上的老三咬着牙哼了一聲。
“難道,我們之前的臉皮,就是完好的麼?”
王泊強又喝了一杯酒,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都別吵了。”坐在桌子上的老爺子敲了敲桌子,原本還想說什麼的老三被他這個舉動給擋了回去,“那兩把椅子,撤了吧。”
“哼。”聽了老爺子的話,臺上的老三哼了一聲,“二哥,看來今天我在這與否都不重要了,既然這樣,我還是先走吧。”
說完,一甩衣袖,扭身走了。
我站在後面,明顯看到了以白虎爲首的那些人幸災樂禍的表情。
對於王泊強惹惱了老三的舉動,他們纔是漁翁得利。
“你太沖動了。”老爺子搖了搖頭,也沒繼續說什麼,“既然人都到齊了,就開始商討這次的主要內容吧。”
......
在我們這些人的心裡,王泊強的迴歸就相當於青竹有了頂樑柱,主心骨,一切的事情都有了依靠。
隨着時間的推移,會議在桌上衆人面紅耳赤的爭論下,有了結果。
青竹,有老爺子的支持,很明顯的偏袒之下,原有地盤並沒有任何削弱,而新出現的這幾個幫派,則是在強制下,接收了一些三不管的地盤,算是給他們的補償。
至於那些小魚小蝦,則依然在他們不大的地盤裡掙扎生存。
......
“各自回去吧,年紀大了,我的早點休息了。”老爺子在最後下了逐客令,所有人走出大廳,在各種含恨的目光和討好的笑容中,我們上了返程了車。
跟來時一樣,雙眼被蒙上了。
回到青竹總部,所有人都在因爲王泊強的迴歸而歡慶的時候,王泊強卻說出了一句讓大家都失望的話。
“天亮之前,我還得回去。”王泊強坐在客廳裡,看着青竹各大堂口的負責人,艱難的開了口,“是老爺子保我出來的,也僅限於今晚。”
“他...是什麼人?爲什麼又能力保你出來?”
黑子認出的中南海保鏢,以及那棟別墅周圍的防禦,完全是軍事化堡壘一般的保護,我不覺得尋常人能夠擁有這種級別的保護。
就算是黑社會大佬,也不行。
“他叫常海,今年七十三歲,退休前是軍方的一名軍委幹部,或許你們也都看出來了,他身邊的保鏢、周圍的防衛,都不是尋常人能夠擁有的。”
王泊強認真的給我分析着我所懷疑的事情,“至於他身後那四個人,則是他曾經的老夥伴,除了老大...哦,老大就是陳凱的爺爺,叫陳愈空,前兩年去世了,現在就剩下他們幾個了。”
“當年中越戰爭,他們走到一起,幾十年來都沒分開,可是就在陳愈空去世的那年開始,他們之間的矛盾開始顯露出來了。”
“老二李乘風,就是今天坐在桌子上的人,以他爲首,老四張青和老五汪鏜憐都以他馬首是瞻,只剩老三馬垂章和老六丁榮,跟他們不怎麼合,這也就導致了今天你看到的那種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