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道上不用說,有青竹在背後站着,就算是實力強如涇河,也不會對我怎麼樣,有威脅的只不過是白虎、延門那些人罷了。
而我現在要走的,卻是白道。
官面上的人都是一些擺足了老爺架子的人,鬧這麼大動靜開這種店,如果關係沒走上去,恐怕連一個月...不,一個星期都開不過去,就得關門。
而每個月在北京因爲沒‘孝敬’上去而關閉的店,並不在少數,不然我們也不會這麼容易就把洗浴城給開起來了。
盤下別人關掉的店,遠比自己裝修要快得多。
第一家要走的,是關係最近的,也是我爲什麼要帶黑子出來的原因。
馮林順,是黑子的戰友馮童的父親,現在的職務是北京市公安局副局長。
這次回來以後,我還專門打聽了一下關於吳峰的父親,吳賢義的消息。
沒想到還真是因爲小雅家裡那些事給拖累,成了黨派之爭的犧牲者,被調查都好幾個月了,卻依舊沒有一點動靜,所以也就導致了,北京市公安局局長一職暫缺,馮林順和另一位副局,則成了整個北京市公安系統的領頭人。
先讓黑子聯絡了馮童,別說,馮童雖然對我虛情假意的,但對黑子卻是真性情,這種戰友之間的感情,可比其他的感情要堅固多了。
“你們啊,我真不知道該說你們什麼好了。”馮童一見我們倆的面,就說出了這句話,“當初我老爸可是給你們遞出了橄欖枝了,而且你也答應要和他站成一隊,可你呢?從那以後連我家門都不登了,我老爹可因爲這事生過氣,等會他看見你倆會有什麼反應,我可保證不了。”
馮童數落了我兩句,我也沒說話,確實是我沒做好。
當初的我十分排斥馮林順這種趁人之危要挾我加入他這一派的做法,但話說回來,他畢竟也是個高官,面子被我這麼拂了一把,肯定是不痛快的。
更何況現在我是有事了纔來找他,這種臨時抱佛腳的做法,又是最遭人嫌棄的。
在馮童家裡等着,剛來的時候馮童就給他打了電話,可還是幾乎等了一整個下午,顯然馮林順是故意爲難我們,讓我們等的,
終於,在吃晚飯之前,馮林順回來了。
“馮局。”我跟黑子站起來,規矩的打了招呼。
馮林順就像是沒看見我們一樣,徑直的走向了飯廳,坐在餐桌前面跟馮童的母親說着話,似乎並沒有理會我和黑子的意思。
因爲一開始就料到會被他冷眼相待,所以他這種做法也沒有太出乎我們的意料。
我和黑子對視了一眼,而馮童也聳了聳肩,顯然他在家裡是不敢反抗他爸爸的。
馮林順喊了馮童去吃飯,一家三口坐在餐桌前面,有說有笑的吃着晚飯,而我和黑子則是默默地坐在沙發上。
黑子眼底有了些不滿,但在我的壓制下,倒是沒做出什麼不合規矩的事情來。
況且今天是來求人的,姿態本就該低一些。
就這樣,我和黑子在這又等了接近兩個多小時,等馮林順吃完飯喝完了茶,纔看了我和黑子一眼。
“喲,兩位大侄子什麼時候來的?是來找馮童的吧?”
馮林順從餐桌前走過來,對着我和黑子親切的笑了笑。
我在心裡罵了一句,不知道的人一看到他這麼親熱的樣子,說不準還真會信了他是剛看見我倆的。
我拉了一把黑子,和他一起站起來親切的跟馮林順握手,“呵呵,林叔叔比較忙,我跟黑子不是來找馮童的,是來叨擾您的。”
“哦?找我?”
馮林順眼睛裡是帶着睿智的,但他的話語和表情卻是顯得極爲意外。
不用說,馮林順的明知故問,就是要引出我當初對他‘不感冒’的罪責。
“是啊馮叔叔,上次你幫我的事情我還沒來感謝你,要不是這段時間實在忙的不可開交,也不會拖到今天了。”
馮林順把我從派出所救出來,我不辭而別,從那以後就沒來找過他了。
不過,好像現在比的是誰的臉皮厚,他馮林順會裝傻,我劉峰照樣也會。
“哦?哈哈哈...我倒是很好奇你們這些年輕人都忙了什麼,一忙就是小半年啊。”
馮林順哈哈一笑,眼睛裡竟然閃爍出了光芒,我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但既然他問了,我總得回答。
“主要是爲了生計,手底下兄弟越來越多,總得養着啊,這不,前些日子開了個足浴城,心裡想着,有好事不能自己吞了啊,馮叔叔對我有恩,有事黑子的生死兄弟馮童的父親,怎麼說,也得有馮叔叔一份纔對。”
說着,我就從口袋裡掏出了那張準備好的卡,裡面有五十萬。
“這是一點心意,馮叔叔別嫌棄...”
放在茶几上,緩緩的推到馮林順面前,這個老狐狸一直到現在都是保持着一臉人畜無害的微笑,看起來是那麼的平易近人。
“唉~你們年輕人賺點錢不容易,都是血汗錢,風險又不小,我馮林順怕是沒本事拿這個錢吧?”
說着,馮林順又把卡推了回來。
我心裡一驚,他還不知道卡里的數值,應該不會是嫌少纔對。
爲什麼一聽是足浴城,他就不接了?總不能他一個堂堂市局的副局長,連這麼點事都擋不住?
“呵呵,馮叔叔,你這是說的哪的話,誰不知道您現在在北京城是一手遮天,一個小小的足浴城...”
我和馮林順的手都按在這張卡上,這時候我又稍微用了點力,把卡又推到了他的面前。
“這怎麼能收呢?說到底這錢是你的,我拿了那不成了受賄了。”
馮林順拒絕的義正言辭,強行把卡又推了回來。
我一聽,明白了。
這個老王八蛋,胃口可真夠大的。
拿別人的錢是受賄i,那拿自己的錢就不是受賄了吧?
“呵呵,馮叔叔,要不這樣,我轉兩成乾股給你,就當是我一個晚輩對您的孝敬,您也別拒絕,當初您救我的時候,可是大義,我劉峰雖然命賤,但這點錢還是值得。”
足浴城光啓動資金就花了六百多萬,兩成就是一百五十萬以上,再加上以後的收益,那可就是一比不菲的收入啊。
卡里的五十萬,馮林順當然看不上了。
我在心裡使勁的對他罵了好幾遍,沒辦法,誰讓我是來求人的。
“哎呀,你看看...你們這些年輕人的嘴巴就是好用,說的我都沒辦法反駁你了,人命啊,是多少錢都換不回來的,再說了,馮叔叔能救你一次,說不準也能救第二次。”
說完,馮林順抓起了桌子上的卡,笑呵呵的遞給了馮童的母親,“來,孩子他媽,這是這些年輕人給你買化妝品的,都是好孩子啊。”
說完,馮林順還扭頭看向了馮童,“你們年輕人多親近親近,多個朋友也是多條路。”
老王八蛋,收了股份,現在又收了老子的卡,這一來一去,兩百多萬已經進了他的口袋了。
“至於你那個什麼足浴城,放心開吧,有我給你做保,你就安心的,奉公守法的做生意,只要不觸及法律,是不會有人爲難你的。”
“呵呵,那當然,馮叔叔你還不知道我麼?我是正經的生意人,膽子小,哪敢違法?”
一來二去的跟馮林順互相裝傻,看的黑子在一邊直哼唧。
前前後後在這又呆了兩個多小時,直到快十一點的時候,才讓馮童把我倆給送出來。
“劉峰,你也別怪我爸,這都是規矩,誰讓你錯過了最好的跟他投誠的機會呢?”
黑子原本還想跟馮童說上幾句,可一聽他跟我這麼說,也就沒說什麼了。
機會是我自己錯過的,沒能成爲馮林順的心腹,現在也只能從利益上和他掛鉤了。
當然,這樣一來,錢上就得吃點虧了。
開着車跟黑子一路往回走,黑子也沒說話,這時候被馮童爹坑一把,心裡肯定也不太痛快,但畢竟是生死兄弟的父親,罵又罵不出口,只能就這麼憋着。
“行了,別在心裡擱着了,兩成,換足浴城的平安,這個代價,不高。”
我點上一根菸遞給黑子,自己又點上一根,打開車玻璃,北京冬天的寒風呼呼的從外面往裡灌,雖然嘴上在安慰他,但我心裡這火也是在不斷往外冒,藉着冷風降降溫。
“咱們得混出個樣來,仰人鼻息的日子,我在部隊就過夠了。”黑子靠在座位上仰着脖子抽菸,整個人就像是個煙筒,可聲音卻出奇的低沉。
仰人鼻息?呵呵,是啊,不然以黑子的性格,絕對不會那麼不甘心的就退伍。
更何況他還跟我說過,那個人,他就算是拼了命都見不到。
“足浴城暫時關門吧,沒幾天就過年了,先過年再說。”
我跟黑子、三木都是沒家的人,雖然歐陽菲讓我去她家,但也不好一直賴在那,想必今年就得在北京呆着了。
在足浴城發佈了一下通知,所有返鄉過年的給一萬塊錢,留下上班的給一萬,同時薪金翻倍,那些做小姐的,則是提成翻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