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虹兒作妾

《大山之子》第二部 《商殤》

第10節 虹兒作妾

丁萍兒嫁入於家,便配合着丈夫努力耕耘,一心地要爲老於家興旺人丁。

長女於雨梅,後來,長到十六歲時,嫁給了自貢鹽戶陸家之子陸明德。

次女於雨雲,後來,長到十六歲時,嫁了眉州同知吳葆楨之子吳慶傑。

三女於雨菊,後來,十六歲時,嫁了成都將軍大管家張無什之子張全有。

四女於雨蘭,後來,十六歲時,做了蔣家兒媳婦。

第五胎是個男孩,可惜早產了,沒留下來。

這之後,儘管夫妻倆不辭辛苦日夜耕耘,一心想要爲於家續上香火,可惜囉,萍兒那肚子,再沒了反應。

沒了男丁,於家便斷了香火,偌大的家業便無人承繼,這事兒,可還了得!

屈指一算,萍兒已二十七歲了……

於家闔府,上上下下,都難免心急起來。

於慈恩於老爺子曾收養了一個義女,名作“虹兒”的,大家可還記得?

哦,許是忘了吧?且讓老叔我,爲大家夥兒回敘一回敘。

天京事變後,太平天國翼王石達開,率了十萬精兵圖謀四川,卻被滔滔山洪阻在了大渡河邊的安順場。

石天王手下戰將李文彩,眼見得前途渺茫,派了兩個親兵侍衛,護着自己的獨女李虹兒,投了於慈恩。老爺子收做義女,化名於彩虹。

這是1863年4月的事兒了。

夫人香香姐,對這義女虹兒,視如己出,愛若珍寶。

照了於慈恩的本意,暫時收養。待得機緣合適了,便送還給李文彩將軍。於是,對這李將軍之事,於慈恩格外上心。一有消息,便第一時間告知玉芬,再由玉芬視情況,轉告虹兒。

石達開與李文彩兵分兩路,準備渡大渡河入川。也就是這時,於信達收了虹兒爲義女。

1863年6月,石達開兵敗安順場,十萬天兵慘遭屠戮,石天王也被四川總督駱秉章活剮在了成都府。

李文彩知道入川無望,便回師貴州。

1863年8月,李文彩與苗族義軍柳天成會師,被任爲宰輔,配合柳天成,在貴州廣西兩省周旋轉戰。

1869年6月,羊安場激戰,李將軍率部殲滅清軍一萬餘人,貴州提督張文德被義軍重傷,僅率二十餘騎逃回貴陽。

1869年8月,清廷急調雲南、貴州、廣西、四川、湖南五省清軍進入貴州,圍剿李文彩所部義軍。

1871年4月,義軍在數倍於己的清軍精銳圍攻下,數戰失利,主將柳天成被部下吳義甫暗殺。李文彩在部下拼死護衛下,行險走脫,率餘部前往丹寨,投奔義軍馬登科。

1871年7月,馬登科投降清軍,李文彩率部下四千餘人連夜脫走,前往雷山投奔義軍張秀眉。

1871年9月,隨張秀眉率軍進佔凱里以南的烏鴉坡,招兵買馬,以圖後起。

1872年3月,八萬清軍精銳圍攻烏鴉坡,大部義軍英勇戰死,李文彩率數百人殺出重圍。

1872年4月6日,李文彩率餘部到達凱里、鎮遠之間的牛塘鎮,陷入清軍包圍,全軍覆沒,李文彩戰死。

“何十一”第一時間把李將軍戰死的消息傳給於老太爺,於老太爺又第一時間說給了兒子兒媳,卻沒敢馬上告訴虹兒。

兩個月後的一天下午,虹兒正帶了大丫雨梅、二丫雨雲,在內院裡瘋玩,於平江抱了三丫雨菊,丁萍兒抱了四丫雨蘭,坐在旁邊午覺。

看看玩得累了,丁萍兒把懷裡睡得正酣的蘭丫頭往於平江懷裡一塞,拉了虹兒進屋。

李將軍戰死牛塘鎮這事兒,本來三言兩語就說得清的,丁萍兒卻是一邊盯着虹兒的臉色看,一邊搜腸索肚找說法,期期艾艾了老半天,才說了個大概。

虹兒聽得父親戰死,紅潤的臉色變作煞白,不說話,也不流淚,就那麼呆愣呆愣地,一炷香的功夫,“哇……”撲在萍兒姐的懷裡,一陣地慟哭。

於平江聽得虹兒撕心揪肺的哭聲,破門而入,見虹兒蜷在妻子懷裡哭得傷心,想上前安慰吧,又不知咋說纔好,想退出門去吧,又於心不忍,手足無措,兩手抱着雨菊雨蘭兩個丫頭,站在旁邊,陪着虹兒和萍兒落淚。

虹兒在萍兒懷裡哭到天色斷黑,於平江就陪着落淚到天色斷黑。

半夜時分,虹兒發起病來,先是額角微微發熱,熱度漸漸加重,竟至滾燙,不多時,牙關咬緊,渾身篩糠般地發抖,嘴裡胡言亂語起來,任誰也聽不明白。

於平江整夜就守在虹兒牀邊,眼見得虹兒病重得緊,立馬喊了兩個義兄,一個名叫於平海,一個名叫於平河,套了馬車,飛叉叉地朝着王老醫館而去。

王老醫趕到虹兒牀前,再三地把脈,詢以詢前因後果,眨巴眨巴大眼珠子,捋着一把白鬍須,道:“不礙事的。此乃急火攻心,迷了心竅,靜得二三日,自然如初。”

這王老醫,數代的祖傳中醫,醫術自是沒得說的,全三河他若排第二,沒人敢誇第一的。

聽得王老醫此話,衆人都放下心來,唯這於平江,卻是斷不敢放心的,一連數日,不眠不休,都陪護在虹兒牀頭。

第三天上午,虹兒的高燒漸漸退去,中午時分,睜開眼來,看了看候在牀前的義兄,又沉沉地睡去,傍晚時分,再次睜眼,眼光中少了傷悲,多了光澤,臉色也現出了些微的紅潤。

於平江看着虹兒,笑笑,趕緊跑回自己的臥室去,補了一整天的覺,方纔復了精神勁兒。

自小失了母親,而今又沒了父親,孤孤單單,無親無故,這變故對虹兒的打擊,實在太大了。

一連的數十天,不管陰天晴天,於家的院壩裡,總見虹兒單薄的身子,一把躺椅,或坐或倚,不說話,也不哭。

旁邊,一條圓凳,陪坐一人,或是於平江,或是丁萍兒,懷裡抱着三丫雨去,或者四丫雨蘭。

又兩月,虹兒恢復了平靜。

一日晚飯後,於家話事兒齊聚正堂大屋,滿滿當當一屋子。

老爺子坐了主位:“當初收義女虹兒,義子平海平河,一爲李將軍高義所感,二因情勢所迫,往事不堪再敘。今李將軍既歿,虹兒又已成人,然老夫斷不敢負將軍所託,是去是留,唯虹兒自決。”

老管家袁其隆道:“想必老爺子心中已有計較,不妨說與我等議議。”

老爺子:“老夫想來,虹兒若去呢,不外三途。一則尋親靠友,二則尋夫出嫁,三是遠走他鄉,隱姓埋名。不管哪途,一切費用,無論多少,咱老於家都擔了。”

尋親靠友?廣西橫縣那地兒,幾經戰鬥,哪裡還尋得着親朋故友?就是尋着了,哪個又敢冒着殺頭的危險,收容拳匪之後?

遠走他鄉?當今這天下,兵連禍結,災荒頻頻,哪裡還找得着一處乾淨的容身之地?

擇夫出嫁這一途麼,非短時可爲。李將軍之後,總得找個像樣的後生,方不辱了虹兒之身,方不負了將軍之託。

這“去”字一途,是行不通的了。那麼,“留”字一途,又當怎樣呢?

老爺子:“嗯嗯,虹兒若是願意留下,須得去了這‘義女’之名……”

“哈,這法子,好啊!好啊!”香香姐不待老爺子說完,竟拍手歡呼起來,“嗯,去這‘義’字,虹兒便是咱的親女兒囉。爲孃的呀,定要爲替你尋個好人家,風風光光地嫁你出去……那嫁奩,厚厚的,決不輸與姝兒和姣兒。”

義子於平河嚷嚷起來:“老爺子,那我和平海,這個……咋個辦噻?”

老爺子笑看向兩個義子:“虹兒若留下,你兩個自當留下,仍作虹兒侍衛,只是這‘義子’的名份麼,咱得解脫囉,須得復了你兩小子的本來名姓,娶妻生子,承繼自家香火纔是。”

大家一通的議論,最後,都拿眼光盯了虹兒。

虹兒一如既往地平靜,站起來,行到於平江右邊,擠了坐下,攬着於平江的胳膊,用了低沉卻異常堅定的語氣,說道:“我……嫁給平江!”

嫁給於平江?一屋衆人無不驚訝:這娃娃,是不是患了失心瘋?

虹兒右手緊緊挽了於平江的左臂,左手拉了於平江右邊坐着的丁萍兒的手,把頭傍在於平江的左肩上,寧靜平和卻又異常堅定地道:“萍兒姐大,我小。”

堂上衆人大眼瞪小眼。

老爺子也亂了陣腳:“此事……容後再議,咳咳,容後再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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