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夠倒黴的,沒有絲毫好處不說,還得管吃管住管照顧。”等劉慶與村長走遠,姬易北不禁罵道。看到媳婦兒抱着小的、拉着大的,頓時更氣,喝道,“還不去南邊老太婆家裡拿些肉,做些肉食喂裡面的那位大爺!”
“可是,咱媽那裡也不一定有肉啊,再說,那位棍宗大人現在也吃不了肉啊。”少婦爲難道。
“管他吃不吃,他不吃,難道我也不吃啊?!老太婆那裡沒有,北邊張老頭家也有啊,反正是村長讓我好好照顧他的,要是不借,那就搶!鬧到村長那裡,老子也有理。”姬易北滿臉通紅,甚是理直氣壯!
……
入夜,姬易北左手拿着酒懷,右手持着羊腿,啃得正香。
“啊~還別說,這老太婆自己養的羊,還蠻好吃的。明天得和那個老太婆說,以後多養幾隻。”姬易北將懷中酒一飲而盡,狠狠得咬了一大口羊腿,嘆道。
“也不知道棍宗這小子的人品怎麼樣,要不翻臉不認人,那我不就白辛苦了嘛!還不如當時直接把納戒連指砍掉,還能去換點錢使使。”姬易北看了一眼昆浩路手上的納戒,似有些後悔。
沒有修行過的姬易北,雖然眼饞納戒,但他也明白,若是主人不死,他是沒有辦法打開納戒的,更何況,沒有修行的他,也沒有辦法打開納戒。不過,城市中,有的是收納戒的地方。
“啊~”一聲痛苦至極的聲音傳來,在黑夜中,將姬易北嚇了一跳。
轉首看去,只見昆浩路痛叫一聲,起身而坐。透過鬆動的繃帶,胸口好似恢復了正常。
“你…你怎麼醒了?”姬易北有些瞠目結舌,指着昆浩路說道,“劉暢那丫頭不是說你明天才醒的嗎?”
“劉暢?她是誰?還有,你是誰?這是哪裡?我怎麼在這的?”藉着昏暗的油燈,昆浩路深深吸納一口氣,連問了幾個問題。
“啓稟棍宗大人,您在東山中昏迷,小子在打獵時遇到的大人。天佑大人,大人雖受重傷,但還未……小子見大人不醒,斗膽將大人背至小人家中,在村中修真者劉暢仙師的救助下,大人終於無恙。村長和劉暢前輩的吩咐小子,要小子在此守着,照顧大人。”姬易北將身躬着,解釋道,“大人睡了這麼久,應該餓了吧,這是小子從家中老母親那裡討的自養的山羊,味道還不錯。”
昆浩路轉頭看去,只見桌上盆中,一隻羊腳啃了一半。
“大人別誤會。因爲大人一直昏迷不醒,所以只能喝下點羊肉湯。至於這羊腿,小子家中貧寒,也不捨得浪費。”姬易北見狀,急聲解釋道。
昆浩路咂咂嘴,確實有股帶着羶味的羊肉味。
說話間,姬易北的媳婦兒從裡屋走出,看到昆浩路醒轉,臉色一紅,就欲回屋。
“媳婦兒,鍋裡不是還有一隻羊腿嘛,麻煩給大人端過來。”姬易北輕聲對少婦說道。
雖然驚異於姬易北語氣的變化,但少婦還是對着昆浩路斂衽一禮,朝廚房中走去。
“不用這麼麻煩了。”昆浩路擡手示意,眼神卻是東張西望。
“大人是不是在找您的武器?”姬易北眼尖,急忙從裡屋中拿出五尺長棍,獻寶似的舉到昆浩路面前,道,“小子一直存放在裡屋,生怕別人弄壞了。”
“要是一般人可以弄壞,這武器還值得我這般重視嘛?”昆浩路似被姬易北逗笑,輕笑道。
“是是!小子沒見過世面,大人勿怪!”姬易北羞得臉色通紅,說道。
說話間,姬易北的媳婦兒已經將羊腿熱好送了過來。再次斂衽一禮後,退回裡屋。
“大人莫怪,小人家中貧寒,只有屋舍兩間,裡屋有拙荊和二女,其中小女還是襁褓稚兒,所以只能讓大人委屈些,躺在這張椅子上。大人莫怪,大人莫怪。”姬易北一臉內疚之色,惶恐不安道。
“修行者,四海爲家,能活着,已經是天大的恩惠了。還沒有多謝老哥兒的救命之恩呢。”說話間,昆浩路掙扎着起身,對着姬易北俯身拜謝道。
姬易北惶恐,急忙將昆浩路攙扶而起。
“救命之恩,沒齒難忘。小小財物,雖不及救命之恩的萬一,但還請老哥兒笑納。”昆浩路手上納戒一閃,一堆讓普通人一輩子也難擁有的金銀珠寶出現在桌上。
說罷,就欲轉身離開。
姬易北按下內心狂喜,強迫自己的目光從金銀珠寶中移開,深吸一口氣,強裝平靜道:“其實救大人的,是劉暢仙師。大人若不嫌棄,還請在小子這裡將就一晚,明天一早,小子帶大人去拜見劉暢仙師。劉暢仙師是名女子,所以小子也不好帶着大人深夜探訪。”
“女仙師?”昆浩路有些意動。
“是的,雖然只是一名十三四歲的女孩兒,但修爲了得。對了,和劉暢仙師一起的,還有劉慶、思雨兩位前輩,聽說,他們還是大人的師兄弟呢。”姬易北繼而說道。
“哦?劉慶、思雨二位師弟也在?那就打擾老哥兒了。”
……
豎日,天剛矇矇亮,姬易北便被昆浩路拉至東山腳下,帶路趕至劉慶家中。
“多謝劉暢道友救命之恩,大恩大德,沒齒難忘。”昆浩路雖然早就知道大概知道劉暢的修爲和年齡,但看見劉暢本人,難免還是有些吃驚,但行動上卻沒有絲毫遲疑,躬身下拜道。
“以你的修爲,即使我不施救,你也會自行好轉的,不用謝我。”瞭解到昆浩路與劉慶種種過節的劉暢,自然不會對昆浩路有好感,頗爲冷淡的迴應道。
“你怎麼會在這裡?”思雨卻是一臉沒有好氣,直接質問道。
“當初我接了東邊施都的任務,費了好些工夫纔將任務完成。當我交任務的時候,施都暗崗給我說了費城張村異獸一事,我看兩地相鄰不遠,便領下了此任務。結果,在東山之中,遇到了山海異獸猼訑,一番交手之下,我不是敵手,慘遭重傷。若不是姬易北老哥兒,我難逃一死。當然,劉暢道友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昆浩路絲毫不以爲意,解釋道,並對劉暢再次深施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