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城,城南門,城牆之上,劉慶三人與笪時城主,看着漸行漸遠、一直南去入深山老林中的孫府衆人,不禁有些磨拳擦掌。
“你說,那轎子之中是誰?”唐霖看着成羣結隊的孫府衆人,指着當中的八擡大轎,說道。
“不知道。”笪時無奈回答道,“那轎子好像是從孫府花園中擡出來的,且護得嚴嚴密密,根本無法探查。”看來,笪時也在孫府安了不少眼線。
“那個老傢伙果然沒死!”看着大搖大擺走在轎前的一名老叟,笪時恨恨說道。
“那個白鬍須老頭就是孫伯當的老爹嗎?”思雨收回無功而返的神識,問道。
轎子上好似布有法陣,神識無法探查其中。
而轎子前面的那名老者,則是與孫伯當有着八九分相似,同樣的長鬚無發,只是鬍鬚皆白,亂糟糟的,也不梳理;無眉豹眼,臉頰消瘦,更顯得其一雙豹眼之大。老者身上並無武器,也不知武器是否收進了納戒之中。對於劉慶等人的直視,那老者也不以爲意,甚至回頭朝劉慶等人笑了笑,當然,被鬍鬚全部掩住的嘴,自然無法確定其是否笑了,只能看到老者眼睛上的笑意。令人稱奇的是,那老者的雙臂,比之孫伯當,更是長上許多,幾近腳踝。正是孫家家主孫星禺。
行於孫星禺旁邊的,則是其兒子,孫伯當。孫伯當回首看向劉慶三人,鬍鬚微探,擡起長臂,指着劉慶三人,慢慢收回,伸掌成刀,輕輕在被鬍鬚遮住的脖頸下劃過,其意思,不言而喻。
“你們三個,一定要小心。若力不能敵,就趕快離去。”笪時看着孫伯當父子倆齊出,心中甚感不安,說道。但是對於唐霖,哪怕她們師父也不一定能管住,更何況是她這個師姐,頓時心生無奈。“你們要隨時留下標記,這邊我安排好城中事務,馬上趕過來。”
……
“老爹,看來他們幾個要出來送死啊。”走入密林,孫伯當惡狠狠的說道。
“多好的年輕少男少女,正好爲我們的宏圖大業撒下第一滴血!”老者臉上笑呵呵的,但是吐出之語,卻是那般殘忍至極,接着說道,“這次若你還收拾不了他們幾個的話,那宏圖大業的第一滴血,就由你流了。呵呵~”
“是!孩兒一定不負老爹的厚望。”孫伯當渾身一冷,連忙應道。
……
“看來他們走得挺急啊。”思雨看着森林叢中,孫伯當等人留下的行過痕跡,說道。
此時,時間已然過去三天有餘。劉慶三人也是一直不急不慢的跟着孫伯當等人。隨着越來越深入妲城之南的南山經脈,劉慶三人也是在確保沒有跟丟孫伯當的前提下,也不離得太近。只是不知道爲什麼,一路之上,孫伯當也沒有派人阻攔他們。一行百十人左右,只是急匆匆得深入南山經脈深處。
“以現在的速度,到長右山還有近一個月的路程。”劉慶收起《山海經》,說道。
“走吧。”唐霖撫摸着懷中小朱,率先走去。自從唐霖出現,小朱多是被唐霖以誘、以暴等手段抱到她懷中。可能是唐霖的吃食太多,小朱也沒有太多反抗,任由唐霖抱着,各種“愛撫”自己。
因爲不知道孫伯當等人的意圖究竟是什麼,劉慶三人也只是在後面遠遠吊着,偶爾近距離查探一下,也沒有現身阻攔。
……
一個月後,孫伯當等人終是臨近長右山。
“孫伯當,後面三個小傢伙,就留給你解決了。”白鬚的孫星禺,顯然早已知道緊隨其後的劉慶三人,看着手中從身前河中撈起的白色玉石,說道。
擡眼望去,只見眼前有着連綿一座山系,山上有水匯聚流下山腳,聚溪成河。身前的數丈寬的河流,繞着山腳,流向西南方向,方向倒與張村村外的倒流河的流向一樣,不是正常的朝東流向。而孫星禺手中拿着的白色玉石,就是在河水中尋得的。放眼看去,只見河水之下的白色玉石不在少數,還有着像粟粒一樣的紅色細沙,使得溪流遠遠看去,好似不是那般清澈。
“是!老爹。”孫伯當應了一聲,看着隨行而來的百餘名練武者,伸手一指,叫道,“你!你們三十六個,留在此處跟着我;剩下的八十一個人,隨我父親前去長右山。”
細細看去,三十六人中,竟有二十四人是武師級別。
一路上,雖然人多勢衆,但無一人帶隊,無一人受傷,顯然,這支隊伍是訓練有素的。
當然,這也是因爲,一路上沒有遇到山海異獸,甚至妖邪精怪也沒有出現過。
……
“這孫家倒底搞什麼鬼,在南山經脈走了這麼久,竟一隻野獸、一隻精怪也沒有遇到。”回想着當初在吞噬山脈,自己東躲西藏的日子,再一對比現如今好似回家一般的舒適,思雨不禁開口怨道。雖然離孫府衆人較遠,但以劉慶三人之能,自然可以一眼看出,一路上,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
劉慶與唐霖對視一眼,顯然也看出了對方的疑惑。
“天地萬物,對山海異獸都有一種天生的懼意,有着躲避異獸的本能。孫府之人能一路無礙的深入南山經脈,要麼,這條路已經被孫府肅清過,什麼野獸精怪都沒有了。要麼,就是那羣人中,有山海異獸,且修爲比咱們路過的野獸精怪的修爲,要高上許多。”小朱的聲音有如林間清泉,清澈動聽,娓娓道來。
“轎子!”劉慶與唐霖對視一眼,茅塞頓開,異口同聲道。
“什麼轎子?”思雨聞言,疑惑道。待看到急速在林間穿梭的劉慶二人,急忙施展身法,緊隨而上。
……
“前方應該就是長右山了吧。”思雨看着遠處隱約可見的一座無草、無木的禿山,說道。只見禿山之上,玉龍盤結,似是溪流,看起來甚是詭異。
“這裡應該是櫃山,過了此山,就到長右山了。”山腳下,劉暢從河水之中撿起白色玉石,看着河流之中的紅色細沙,正如《山海經》所載的一樣,肯定道。
“‘櫃山有獸焉,其狀如豚,有距,其音如狗吠,其名曰狸力’;‘櫃山有鳥焉,其狀如鴟而人手,其音如痺,其名曰(朱鳥),其名自號也’。”思雨神識外探,喃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