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我想去一趟海經。”
烈雲修行的大殿內,帝俊恭恭敬敬的行禮,開口說道。
“嗯?你去海經做什麼?”烈雲不解。
望着烈雲那疑惑的眼神,帝俊心裡也是一嘆,將自己和鮫蓮的經過大致地說了一些,然後將這次鮫蓮找他幫忙的事情也是說了出來。
烈雲聽後皺了皺眉,沉聲說道:“按照你說的那個女鮫人的樣子,恐怕事情不會那麼簡單,我們山經素來和海經大部分種族不和,我怕你此去危險甚多。”
“師尊放心,弟子不是那種會輕易將自己置身於危局之中的人,而且那鮫蓮來歷甚大,不然那兩個鮫人族的聖者不會那麼緊張她,我估計她的身後應該是有着聖王的存在,至於她這次爲什麼找我幫忙,我想應該是有一些限制,所以師尊放心,那鮫蓮也不會輕易的讓我出現意外的。”帝俊笑着開口,寬慰起烈雲來。
烈雲望着去意已決的帝俊,也只好點了點頭,緩緩的開口說道:“那你去吧,切記,一定要注意自身的安全,這一塊玉你收好,遇到解決不了的危險便捏碎它,爲師這裡便可以知曉,而且通過這塊玉牌找到你。”
說完,烈雲掏出了一枚乳白色的精緻玉牌,上面刻着帝俊兩個字,看樣子是烈雲早就準備好了的。
“多謝師尊,弟子告辭。”帝俊伸手接過玉牌,望着上面的帝俊二字,心中也是充滿了感激,烈雲把他真的已經是當成自己兒子看待了。
烈雲望着直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帝俊,笑着擺了擺手,說道:“去吧,早去早回。”
帝俊重重的點了點頭,再度深深的看了一眼烈雲,轉身離去,原本他以爲自己還要去勸說烈句氏,沒想到烈雲直接就同意了自己,倒是省去了很多麻煩。
山頂上,一道身影出現在邊緣,望着朝着山腰走去的帝俊,眼神裡透露着關懷和不捨,自己和帝俊其實並沒有相聚多少時日,便一直在奔波之中,現在帝俊又要出去了,他心裡隱隱有些不舒服。
可能是自己太擔憂了吧,雛鷹總歸是要自己飛到,烈雲心裡安慰自己,望着山腰的帝俊,烈雲微微一笑,放手去闖吧,不經歷磨難怎麼能更好的成長呢?
直到帝俊的身影消失在建築羣內,烈雲才轉身回去了,這個時候帝俊想了想,決定還是和句芒說一聲,所以,他來到了句芒的府邸,和句芒道別。
“好,帝俊兄,你一路小心。”句芒的院子裡,他望着面前的帝俊,也是出聲叮囑道。
“放心吧,等我回來請你喝酒。”帝俊笑着答道,然後瀟灑的轉身走了。
帝俊走了,朝着勃齊山外面直接掠去,他要直奔東次四經的子桐山,鮫蓮會在那裡等他。
可帝俊不知道的是,他這一走,讓句芒原本想沉寂下來的心也活躍了起來,日日坐在勃齊山校武場上望着遠處的天空,在做着什麼抉擇。
終於有一日,句芒一臉歉意的望着倉玉,緊緊的抱着她,然後大踏步的離去,朝着山頂而去,只留下佳人垂淚。
那一日之後,元基營內的那些天才們再也沒有看到他們的句芒教習,只有那遙遠的海內東經和海外東經之上,句芒之名,掀起驚天駭浪。
可這些就不是帝俊可以知道的了。
帝俊一路前行,穿過東次二經,那裡人族已經紮根下來,連那些山脈的山腳下也開始居住起了人族的部落,尤其是烈雲和洛神從中山經帶來了稷這種作物之後,底層人族的生活更是好過許多。
不過,帝俊也只是遠遠的看着而已,並沒有在這些山脈逗留,中間被人族發現之後,他也是快速的離去了,很快,他便趕到了第四山系的子桐山。
這裡一切都還是老樣子。
根據鮫蓮的留言,帝俊直奔當初他們分別時候的地方而去,遠遠的,就看到一個佳人站在那裡,帝俊上前一看,正是化作人形的鮫蓮。
鮫蓮也已經看到了帝俊,看上去有些憔悴的臉龐綻放出燦然的笑容,讓人心神搖曳。
“你真的來了。”鮫蓮上前,攏了攏肩頭的秀髮,望着面前的帝俊,發自內心的欣喜。
帝俊無奈的點了點頭,開口問道:“怎麼了?這麼急的要我過來。”
“我們邊走邊說吧,好嗎?”鮫蓮似是不想在這裡多逗留,朝着不遠處的海經走去,遠去,一艘小船在海面上起伏。
“好。”帝俊點頭,他都已經過來了,自然是聽從鮫蓮的安排。
兩個人就這樣並排的朝着海經而去,穩穩的落在那一艘小船之上,小船自行駛動,朝着南方而去。
茫茫海面,一葉浮舟,一男一女,兩人相向而坐,帝俊望着面前一直看着他的鮫蓮,咳嗽兩聲開口:“到底出什麼事了?現在可以說了吧。”
“嗯。”鮫蓮點頭,緩緩的開口說道:“我鮫人族在海內南經裡原本是一個大的種族,有着五位聖王的存在,而且還建立了屬於我鮫人一族的國度,名爲雕題國,我族族長便是雕題國的國主。但我國的周圍還有着伯慮國、離耳國和北朐國,但礙於我族族長頂級聖王的實力,所以我們之間也一直都是相安無事的。”
“但一年前,我族族長衝擊聖帝失敗,身死道消,我族雖然極力封鎖消息,但還是被其他三國知道了,他們共同起兵攻伐我們,我們極力阻擋,才勉強擋下。”
“擋下了不就沒什麼事了嗎?再說我一個人對於這一場戰爭好像作用也是微乎其微吧?”帝俊疑惑。
“你先聽我說完,我祖父原本是鮫人族所有聖王裡排行第二的強者,可這次他率領着鮫人族的大軍將北朐國的人擊退之後,在返回王城的途中,中了鮫人族其餘聖王和其餘兩國聖王的埋伏,但祖父實力強悍,硬生生的殺出了重圍,回到了王城裡,可到了王城之後,他便因爲傷重暈死了過去,而且傷勢愈發嚴重了,我族什麼藥都用了就是一點效用都不起,只能讓我祖父堪堪保住性命。”鮫蓮垂淚,淚珠落在船上的時候竟化成了晶瑩無比的珍珠,可惜現在的場合之下,帝俊沒心情多加欣賞。
“那該怎麼辦?”帝俊皺眉問道,看着她流淚,心裡像堵了似的,上前伸手幫她擦掉了淚珠。
“族裡的醫官說只有建木神樹上的果實可以救他,可這世間只有兩株建木神樹,一株在同在海內南經窫窳族的手上,另一株在我族傳承的一個秘境裡,窫窳族我去了,但他們族的少族長不但乘機大肆勒索,而且要我先成爲他的侍女,才願意送出一枚建木神樹的果實。”鮫蓮悲哀的說道。
“別答應他。”帝俊開口,這窫窳族擺明了就是在騙鮫蓮。
“嗯,可我族傳承內的那株建木神樹在我族傳承的最深處,裡面危機四伏,是一片早已脫離了我族掌控的地域,而且,我族的那些聖王們都已經放出話來,一定讓我得不到建木神樹的果實。”鮫蓮再度開口,言語中已經出現了點點的恨意。
“爲什麼?”帝俊不解,然後猛然想起鮫蓮已經告訴了他,鮫蓮的祖父之所以重傷垂死就是因爲他們出的手,想了想,帝俊開口問道:“他們爲什麼出手殺你祖父?”
“因爲上一任族長在仙逝時曾說過讓我祖父成爲下一任的族長,而且他們一向和我祖父不和,應該是怕我祖父掌權之後會威脅到他們。”鮫蓮解釋道。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兩個人坐在這葉扁舟上一路朝着南方前進,鮫蓮要帶着帝俊直奔雕題國。
“又是這個原因啊。”帝俊感慨,這些種族怎麼都是這樣的,上一次在蛇族就看到過了,還好人族沒有這樣的事,誒,不對,神農氏和軒轅氏不就是這樣的嘛,看來萬族都是一樣的啊。
“你的意思是想讓我陪你進你族的傳承,幫你拿到那個建木神樹的果實是嗎?”帝俊再度開口問道,總算是開始清楚了。
“嗯,鮫人族的其餘聖王手下有很多強的人,我被他們孤立,只剩下我一個人了,如果你不來幫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只能自己去闖一闖,而且我知道,我一定會死在那裡面。那羣人裡有很多不是年青一代了,而且,鮫人族的年青一代裡比我強的也有,憑我一個人,真的看不到一點希望,你知道嗎?在你遲疑的時候,我真的已經絕望了。”鮫蓮眼中再度泛起淚水,但卻是笑着說出了這些事。
“抱歉。”帝俊開口。現在除了這個帝俊實在想不出有什麼說的了。
“沒什麼的,你能來幫我,我真的很感激。”鮫蓮抹去眼角的淚水,船上已經落了一地晶瑩的珍珠了。
“我會全力幫你,放心吧。”帝俊伸手抓起一些珍珠,望着鮫蓮的眼睛,鄭重的開口。
“嗯。”鮫蓮點頭,望着船艙上的珍珠,鮫人泣淚成珠,珠子很美,但其中的悲傷又有幾人可知。
帝俊將珍珠收好,手中龍骨劍刷的出現,望着天上的繁星,殺意開始澎湃,另一邊,鮫蓮也是在坐到了帝俊的身旁,將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之上,靜靜的看着他手中血紅的龍骨劍。
兩人就這樣靠了一日一夜,海面上風平浪靜,一直來到了一塊碩大的島嶼之上。
帝俊望着島嶼上迎接他們的鮫人族身影,一陣的頭皮發麻,那赫然就是當初他在玄天墓葬得罪的那兩個鮫人族聖者,那兩個鮫人族的聖者也是看到了帝俊,頓時氣就不打一處來,原來鮫蓮說去請的幫手就是這個人族小子。
“小姐,就他一個人能有什麼用,還值得你親自去跑一趟?”其中一個鮫人族聖者上前,也不顧帝俊就在身邊,開口就問道。
“鮫蒼伯伯,我相信他可以。”鮫蓮盈盈一笑,挽着帝俊的胳膊就朝島嶼內走去,後面留下面面相覷的來兩個鮫人族聖者。
這一塊地域似乎就是鮫蓮的私人地域,帝俊一路前行看到的鮫人都是那種修爲不高,朝着鮫蓮行禮的鮫人,同時望向帝俊的眼神裡都是一陣的詫異,他們的小姐怎麼和一個人族這麼親密。
倒是帝俊一路上都在想入非非,胳膊上傳來的觸覺讓他像被電了一般,但他又不敢絲毫亂動,只能僵硬的保持着那個姿勢。
“這裡都是我祖父的地盤,原本還有着很多的強者,但都被其餘的聖王挖走了,連聖者也只剩下你剛纔見過的那兩個了,他們是我祖父從小養育起來的,對我祖父也很是忠心。”
一路走去,那兩個鮫人族聖者也是遠遠的跟着,帝俊便聽到了來自鮫蓮的傳音,看樣子是在爲他介紹着大致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