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的話說完,雲軒愣在原地,不知該說什麼,不知該問什麼。從雲軒發現自己能把周圍細碎的物體吸引到自己周圍後,現在遇到了這樣莫名其妙的事,本來應該具備的恐懼早就被稀釋掉了。現在,要讓自己當一個神,對於自己以前的理解,這是一件很神奇,並且很值得高興的事,可是他現在卻高興不起來。取代的是滿腦子的茫然。因爲他眼前這位小傢伙的描述的神,和自己以前的認知並不相符。所以對於他來講當一個神根本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什麼,而且他也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做!
“你是哪裡來的騙子吧!玩兒夠了吧!可以的話請你出去吧!”
“我對着盤古大帝發誓,我說的都是真的!唉……看來哥哥還是不明白……”小男孩搖了搖頭“讓你看看吧!”說完小男孩身子一轉,不見了蹤影!而在小男孩呆過的地面上站立着一隻水獺,眼睛是那麼的清澈。水獺又一個轉身,變成了一個小男孩,依然是那一臉俊秀。
雲軒明白了,從自己的身體變得奇怪那一天開始,自己就已經被拽入一個未知的漩渦,掙脫已是不能,接受吧!眼前是一個怎樣的未來呢?
“你說吧,我該怎麼做?”雲軒深吸一口氣問道。
“哥哥,我得先帶你去見我的老師!”
“見老師?哦!讓我學習怎麼做一個神啊!可是怎麼去?”
小男孩抓住雲軒的手,沒等雲軒反應過來,只見小男孩拿手在手水中一拍,雲軒就覺得身邊的景物在飛速的從眼前掠過,身子就好像被一條繩子猛烈的拽着,拖向了空中,突然之間繩子斷了一般,身子不由自主的翻滾,想掙脫卻無濟於事,只能由着自己的身子而去。而自己就覺着胃部劇烈的撕扯着,五臟六腑倒了幾個個兒,喘氣已經是問題,頭此時已經不能思考,更別說什麼東南西北了,一心想着的就是“讓我死了算了……”
總算是停了下來,雲軒一屁股坐在那裡,運着氣,胸口不住的翻騰,太陽穴周圍死沉死沉的,眼睛盯着眼前同樣瞪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小男孩,兩個人半天沒有言語,只在停頓了不到十秒鐘的時間,兩個人終於忍不住了,“哇……”都吐了。
“你剛纔做了什麼,神沒殺了我,你剛纔倒是差點弄死我!咳咳……”雲軒緩了緩氣說道。
“哥哥,對不起,我着急,我想早點把你帶給我們老師。所以用了前不久剛學的遁術!還不太熟練,不過好在把你帶過來了!咳咳……”小男孩扶着地,喘着氣說道。
“當個神真不容易……你們神每移動一次都這麼辛苦嗎?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雲軒隨便問了一句。
“哦……想想倒也不是……還有一個方法可以過來……”小男孩想了半天說。
“也這麼……‘撕心裂肺’嗎?”雲軒扮的一臉猙獰相問。
“那倒不,據說就是慢點……”小男孩嘟了嘟嘴說。
“那你不用那種方法!你想直接弄死我啊!”雲軒抱怨道。
“可是我也不知道那條路啊!再說了,那個慢,我想早點帶你見我們老師!一着急就想起那天剛學會的遁術了。”小男孩很無辜的說道。
“哎……”雲軒強撐坐了起來,不知何時,自己和小男孩身上已經填了一件衣服,寬袍大袖,十分飄逸。環視四周,天上太陽透過幾片輕雲從薄紗般的霧裡伸出一縷縷光線,撫過青蔥挺拔的大樹直指到地上綠氈似的草地上,那草氈貪婪的延伸着,蔓延過雲軒坐着的一道斜坡,躍躍欲試的排隊張望着坡下一縷叮咚作響的清溪。雲軒一瞬間忘卻了剛纔的不適,仰起頭,任憑那潮溼清香的氣息沁潤自己的心肺。“太舒服了……”
“你的意思是,還想來一遍遁術嗎?”小男孩疑惑的問道。
雲軒立馬回到現實中“算了吧!打死也不來了……哎?這個遁術是怎麼回事啊?怎麼把咱們帶到了這麼美的地方了?”
“這個啊……萬物也可以按照屬性分爲五類,金屬,木屬,水屬,火屬,土屬。每一屬種之間其實是可以建立連接的。遁術其實就是運用這種簡單的連接進行身體的轉移而已。因爲雖說各個屬種之間有聯繫,但這種聯繫並不是嚴絲合縫的,就好比每一個屬種都是一個管子,有的管子粗,有的管子細,粗的地方好通過,細的地方就比較難了。所以,每次利用遁術轉移身體會或多或少出現不適。這都是老師告訴我的!他給我的第一堂神技課就學過這個!”小男孩一臉正經的背書式的說道。
“哦……哎?這件衣服是怎麼回事?”雲軒半懂半不懂的點點頭,一低頭,看到了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很是詫異。
“你那件衣服實在太難看了,所以我用了兩片梧桐樹葉給你做了件衣服!”小男孩一臉嫌棄,又一臉自豪的說道。
“難……?兩片樹葉?什麼時候做的?而且,你什麼時候給我換上的?”雲軒努力在想自己也沒感覺到身上有什麼東西少過啊?
“就在剛纔啊,來這裡的路上,我親手給你換的!”小男孩一邊微笑一邊說。
雲軒一臉的陰沉,心裡一陣陣發抖“這小子剛纔竟然對我動手動腳……”
“走吧!我們老師就在這條溪流的上游。他一定會高興的,因爲你是很少見的身上帶有神力的人,據說。幾千年纔有這麼一位哦!”小男孩拉起雲軒的衣角往前就走。
“是嗎?看來我還是比較幸運的?!”雲軒想把手抽走,但又怕勁兒使大了衣服就破了,所以只好顫巍巍的跟在小男孩的後面。
“哥哥,你叫什麼名字啊?”小男孩
“我叫雲軒……那個……”雲軒想讓小男孩把他的衣服放開,但沒好意思說。
“哦!雲軒哥哥!”小男孩還拉着衣角往前走着。
“嗯……那個……哎……你叫啥來着?”雲軒想起好像還沒問小男孩的名字。
小男孩突然停下了腳步,身子轉了過來,雲軒沒注意一把撞在了一起,直撞的胸口生疼。“哎?你怎麼不走了?”
“你不記得蠻蠻的名字了?”小男孩嗖的甩開了雲軒的衣角,委屈的盯着雲軒。
“呃……這個……你叫……蠻蠻?”雲軒試探的問了一句。
“對啊,我就說嘛,雲軒哥哥不會不記得我的名字的。”說完,小男孩又面帶笑容的拉起雲軒的衣角一蹦一跳的往前走着,雲軒的心又提起來了“衣服……衣服……這水獺的心好敏感……”
不知穿過了幾叢灌木,只記得一路上眼前飛過了無數的色彩斑斕的蝴蝶和鮮嫩欲滴的花朵,耳中此消彼長的充斥着慵懶的蟲鳴鳥叫亦或競爭的樹枝打鬧,不小心踩倒的草稞和舒展腰肢的花蕊把自身獨特的清香塞入雲軒的鼻孔中。本來擔心衣服或被劃破,但轉瞬已經忘卻。只留下輕飄起的白色衣紗隨着輕盈的腳步嵌入到一片濃綠之中。
突然,小男孩蠻蠻說了一句:“到了!”雲軒停下了腳步,擡頭一看,蔥綠的樹木之下在一個用光潔的小石子鋪就的彎曲小路的盡頭有一個隱謐在碗口粗緊密纏繞的藤門洞,門洞被兩扇梧桐木門輕掩住。小男孩蠻蠻說“這裡就是我的老師的住處!”說完拉着雲軒走到了木門前,輕輕叩打門扉,“吱……”門緩緩的被打開,小男孩蠻蠻一低頭先在門口躬下了身子,伸出雙手在面前畫了一個揖,雲軒看着,不覺得也莫名的跟着躬下了身子。
屋子裡點滿了悠閒地燃燒的油燈,藉着燈光可以看到屋子裡是一座又一座的書架子,架子上堆滿了各種書簡,在最深處的一座書架上,搭着一副扶梯,扶梯上站着一個拿着書簡的紅衣男子。見有人進來了,紅衣男子一回頭看着門口的兩個人,悶聲悶氣的說道:“小蠻啊,回來啦!我讓你給我們老師送的東西送到了嗎?”
小男孩突然之間擡起了頭,片刻之後放聲痛哭起來!聲音十分淒厲!
雲軒一捂耳朵。紅衣男子厲聲說道:“別哭了!你的父母把你託付給我不是讓你在我這裡學着哭鼻子的!你將來是要成爲一個男子漢的靈!你要再哭鼻子抹眼淚,我就把你送到凰師那裡去,那裡的女靈都你這樣!”
“哇……”這番話不但沒止住小男孩的哭聲,反而比剛纔哭的更兇了!
只見扶梯上的紅衣男子,打了一個“嗨……”聲,把書簡往書架上一放,縱身一躍,頓時出現一隻紅色的大鳥,頭像錦雞,羽毛十分鮮亮,拖着一條五彩斑斕的尾羽,在空中打了一個盤旋準確的落在小男孩蠻蠻的面前,在落地前又化成一位身着一身紅色輕紗深衣,相貌俊朗表情嚴肅的男子,一隻手輕輕地搭在小男孩蠻蠻的頭上摩挲,蠻蠻漸漸減弱了哭聲,抽泣着,用不連貫的字詞組成一句話:“有人……要殺……老師……的……老師……那個人…………要搶老師的……盒子……嗚……老師的……老師……不見了……”
紅衣男子聽完一愣,似乎明白了有什麼大事情發生了,他那本來就嚴肅的如刀削一般的臉更加陰沉起來,冷冷的看了雲軒一眼,然後摸着蠻蠻腦袋的手停了下來:“孩子,努力想你之前經歷的事,我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蠻蠻點了點頭,強忍住哭聲,閉起了眼睛。紅衣男子摸着小男孩蠻蠻的腦袋閉着眼睛不做聲。
室內的油燈火苗“突”的變長,緊張的左右搖晃。只見紅衣男子眼睛一睜,壓着喉嚨急促的脫口而出兩個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