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侯橙橙認真的道。
鑽地鼠不再廢話,他將包從身上卸下來,上衣一拖,紮緊了褲腳,站在泉水邊上,用手捧着泉水在身上淋了一遍,等適應了溫度這才跳了下去。
他速度很快,一跳下去轉瞬間就沒了影子,只有偶爾盪漾出的漣漪才能看出來他還在泉水底下。
衆人皆在旁邊等候,昆布卻一直盯着我。
我被他盯得渾身都不自在,問他怎麼了,他指了指我:“你身上有毒?”
“怎麼回事,長安,你不說你好了嗎?”老煙原本盯着泉水,一聽到這話立馬轉過頭,質問的看着我。
我聳了聳肩,說我也不清楚啊,你看我這樣子難道不像是好了?
老煙狐疑的看着我,我心中直打鼓,一旁的侯橙橙倒是沒事人一樣,依舊拿着地圖研究着路線。
良久,他才收回視線,衝着昆布道:“你好好給他看看。”
昆布嗯了一聲,招了招手示意我過去,我其實並不想過去,因爲我搞不準侯橙橙給我吃的那東西昆布會不會看出來。
萬一看出來了,我估計老煙得直接將我大卸八塊給扔進這泉水裡。
而且我也不想騙老煙,想讓這事兒就這麼過去。
我下意識的看向侯橙橙,她有沒有任何反應,我心一橫,咬着牙走到了昆布身邊坐下。
他兩根手指搭在我的左手腕上,神色亙古不變,我想要從他的臉色變化推測一些情況都沒有辦法做到。
老煙也在邊上,神色焦急,但是他沒有開口,估計是怕影響昆布。
大約五分鐘活,昆布才收回手,他看向我的表情非常的奇怪,讓我心中不安。
“你確定身上有力氣?”良久,他試探的問出這一句話。
我驟然鬆了口氣,他既然這麼問,說明他應該沒有看出來我吃的藥丸。
我點了點頭,說當然啊,不然我可走不動。
昆布眉頭都要打結了,說我體內確實有毒,但還有一些異常暫時他沒辦法分清,或許是這兩種加在一起反而平衡了。
我心裡咯噔一聲,不會是那粒藥丸吧?
“閻王爺。”老煙咬牙切齒的道。
毒素他倒是不擔心,有昆布在,只要不是絕種的毒,都有八成的把握能夠研製出毒藥,可如果是連昆布都看不出來的東西,怕是就沒有那麼簡單了。
我鬆了口氣,隨後立刻又提心吊膽:“他在我身體裡放了東西?”
之前老煙那模樣我可是沒有忘記,要是閻王爺沒有放,他不至於是那個樣子。
老煙聽了這話再次瞪了我一眼,卻沒有說話。昆布拍了拍我的肩膀,顯然也是不想搭理我,我坐在地上,盯着泉水心中只覺得委屈。
那是四姑娘啊,我怎麼可能會懷疑她?
在我眼裡,不會有人有那個本事模仿四姑娘,又同時還有那個能力幫我取出玄天珠,可是我卻獨獨忽略了閻王爺……
那是一個能和四姑娘一戰的存在,而且四姑娘對他彷彿有着一絲特殊的情感。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總之四姑娘不會對他下狠手。
我見過四姑娘一手就將千年糉子的腦袋給擰下來,我也見過她輕飄飄的就將敵人置於死地,可是對閻王爺,她看起來狠,但下手終歸還是留情了。
“老煙,四姑娘和閻王爺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我皺着眉頭,泉水已經沒有漣漪了,鑽地鼠應該找到了路。
看着這一汪平靜的泉水,我突然就想到了這個問題。
我還記得四姑娘一看到閻王爺就會提到‘回去’‘那個地方’,聽起來像是隻有他們兩個人的地方。
聽起來我都有些嫉妒。
老煙扭頭看了我一眼,問我打聽這個做什麼?
我尷尬的笑了笑:“這不是小命都握在人家手裡了,可是我卻連人傢什麼來歷都不清楚?”
老煙嘆了口氣道:“以前也和你說過,閻王爺到底是什麼身份,什麼來歷,也就只有四姑娘知道。”
“不過……”就在我隱隱失望的時候,老煙突然開口:“不過我猜他們兩個應該是來自同一個地方,因爲閻王爺是我這麼多年裡見過的第二個彷彿不會老的人。”
我苦笑一聲,九華山那次,但凡見過閻王爺的都知道他和四姑娘的關係不一般,無論他們是敵是友,中間的關係都是不同的。
然而就連老煙也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
我突然一陣心慌,若是四姑娘真的自此就不再回來,我們是不是沒有人能夠找的到她?
“安靜,有動靜了。”侯橙橙猛地蹲下來,眼睛直直的盯着泉水。
我被她一嚇也忘了糾結四姑娘的事情,馬上衝了過去,只見泉水一圈一圈的盪開,拍在旁邊的石頭上,發出的嘩嘩聲讓人覺得不安。
“退!”
侯橙橙直接彈了起來,我也往後跑去。
嘩啦!
我還沒有退遠,就看到清泉中間衝起一道水柱,隨着嘩啦聲整個砸在水面上,濺出來的水珠溼了我一身。
水面重新歸於平靜……
我站在原地大概足足有半分鐘才反應過來,直接衝到泉水邊,焦急的往下望去。
“前輩?”
我喊了一聲,泉水裡沒有任何的動靜,連水面也在微微波瀾之後成了一面紋絲不動的鏡面。
其他人都衝了過來,老煙更是要下去看看,卻被侯橙橙一把攔住。
“你知道我爲什麼讓前輩去嗎?”侯橙橙厲聲道。
老煙轉頭看了她一眼,說不明白,但是他知道現在必須要了解鑽地鼠的情況。
老煙有些抓狂,要是我可能會招架不住,說起來我對有情緒的老煙一直都難以招架,但是侯橙橙卻不爲所動,依舊攔着老煙:“若是他沒出事,自然會自己回來,若是他都出事,您覺得您去了是會救回他,還是會將自己也搭進去?”
不知道爲什麼,侯橙橙看似輕飄飄的阻攔老煙卻突破不了,而且在聽到了侯橙橙這句話之後,他整個人都憤怒了,可是這憤怒持續不過一秒鐘,他又頹然的低下頭:“你說的對,這樣的環境裡,鑽地鼠更合適,如果……如果他也出事,我們誰去都不管用。”
一時間,我們都陷入了沉默,我更是死盯着泉水,但凡有一絲動靜我都會瞬間激動,可是鑽地鼠始終都沒有回來。
侯橙橙的臉色也有些變了,但是她什麼都沒說,只是站在泉水邊,身體僵直成一條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