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這個身影的出現,那個齊大人忽然就怪叫了一聲。
還不容任何人有任何的反應,突兀的扛起了被蒙着頭的苟凱就朝着門邊衝去如同一陣旋風就這樣消失在了小廳之中。
他這樣的動作,門口那個身影也不阻止,反而是帶着一些語重深長的無奈說到:“齊大人啊,您這是何必呢?都說了不是好地方了,你還不忘了帶走他們的人。”
“不管是不是好地方,我答應的事,我就要做到。”一個聲音遠遠的傳來。
顯然這點兒功夫,那個齊大人已經跑出了很遠。
我和童帝面面相覷,顯然這一切太怪異了一點兒卻還不等我們反映過來,似乎是從外面的院子裡,又傳來了齊大人一聲怪異的大喊:“你真的來了。”
然後,一切聲音就歸於寂靜了。
這算什麼?一場戰鬥到了最後就是一出鬧劇嗎?但在這個時候,我感覺我耳邊有一個響起了一個呼吸的聲音,讓我起了一身兒的雞皮疙瘩。
我一個擡頭,看見的是一張被放大的好奇的臉。
大光頭,圓圓的眼睛直挺的鼻子,臉型卻是已經成熟了可是還是能看出一絲屬於可愛的味道。
你只能想象,這樣的人在小時候應該是何其可愛的一張臉。
可是,我卻不敢這麼想只因爲,這張臉雖然透着一種和善與易讓人親近的味道,卻也透着一種異樣的莊嚴,即便如此年輕,卻有了一種佛陀金剛的味道,寶相莊嚴的感覺。
“咳”他似乎很喜歡離人很近的打量人,而我卻不習慣,一個人的臉離我不到五釐米的來回打量我,忍不住咳嗽了一聲。
“這個時代,就是你這個小傢伙出風頭嗎?就像當年我哥一樣。”他開口說話了,嘴角勾起一絲笑容,一笑卻讓人感覺有一點兒調皮,又浮現出了和他年紀有點兒不符的可愛。
這算什麼?難道是幼兒園開園了?之前來了一個齊大人,行爲像個小孩子。
這個大和尚也是這種感覺?和齊大人還挺搭的他竟然叫我小傢伙?可是,看他的年紀,也就和我差不多吧?
他爲什麼要說我在這個時代會出風頭?因爲聶焰的身份嗎?他哥又是誰?
想到這裡,我苦笑了一聲生活發生瞭如此大的劇變,我可不想我會是出風頭的那一個但卻不容我說話,這個大和尚似乎想起什麼往事一般,眼中竟然流露出一絲和他樣子不符合的滄桑。
下一刻,他已經起身離開,在我面前,卻躺着一個已經被打昏的,不知道是什麼人的人?
之前,他的腳步聲響起的時候,有拖動東西的聲音,莫非就是拖動着這個人?
“傳說中,你也會是那不確定的幾人中的一個?可是這小模樣嘖嘖長的太像女人了。額覺得這樣不好,男人嘛,就該爺們點兒咧。”又是這個大和尚在說話,可是說着說着,那一口普通話,竟然變成了陝西腔。
這不是在戳童帝最忌諱的事情嗎?
果然下一刻,童帝有些憤怒的聲音就在小廳中迴盪了:“大師,我很感謝你救了我們,但請你別說我長的像個女人。”
但,那大和尚似乎不在意的樣子,在這個時候已經站了起來有些無聊的打了一個哈欠,而在這個時候,一個匆忙的腳步聲傳來,一個看起來只有10幾歲的小和尚又衝了進來,喊到:“師父,師父你在這裡嗎?”
“額說你咋唬啥咧?沒看見額就站這兒?”那個大和尚抓了一下腦袋,說的就是標準的陝西腔了。
他這個樣子竟然已經是人的師父了?我在奇怪的時候,那個小和尚卻是很突兀的朝着我跑來,還不等我說話,卻是對我行了一個佛門大禮,叫了我一聲:“家主。”
這一次我是真的愣住了?一個和尚,似乎還是那個怪異大和尚的徒弟,跑來叫我家主。
看見我不解的目光,那個小和尚認真的給我解釋到:“家主,我是任家的子弟,俗名任寒。法號空見在這裡見過家主了。”
我人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這就是神秘的任家子弟?原來跑去做和尚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迴應,如此狼狽的‘家主’啊那個小和尚卻是不在意的說到:“家主,我還有一個哥哥,入的是道門,今天卻也是來了。對於家主迴歸的事情,我們都很高興。”
“真是奇怪咧,空見兒,你給額過來,跟額說,師父和家主哪個比較重要?”在這個時候,那個大和尚卻是打斷了我和空見的對話,問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空見的臉一下子憋的通紅,對着那個大和尚不停的抓着腦袋,憋了半天才說了一句:“師父,你不要爲難弟子啊。我們是佛門中人,不要起爭強好勝之心。”
“呵,你這個小傢伙,還敢教訓額來着?看額不收拾你。”看樣子,那個大和尚是真的發火了一般,擼起袖子就要收拾空見。
他並沒有穿什麼僧袍,穿着的只是一件普通的T恤,上面還搞笑的映着一個不知道是什麼動漫人物的頭像。
但我卻看見,他擼起袖子的手臂上,有一個血紅色的紋身,是一條活靈活現,搖頭擺尾的龍。
這和我的本命陣紋有什麼相似之處嗎?
看見空見爲難的樣子,我想開口爲空見求情可在這個時候,一個略帶滄桑的聲音卻是在小廳之中響起:“慧根兒,你要幾時,纔能有點成熟的樣子?已經是堂堂長老和尚了,怎麼還是這般?”
原來這個大和尚叫慧根兒?但這個已經不是問題的關鍵,我已經被那個略帶滄桑的聲音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只因爲那個聲音的主人給我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如果我記得沒錯,我已經知道來人是誰了——陳承一。
果然,隨着聲音的落下,一個人已經走進了小廳比起前段時間的相聚,這個陳承一似乎又滄桑了幾分就連鬢角的白髮也多了一些,已經蔓延到了額前。
但整個人的氣質卻變得更加飄渺了,越來不像這塵世中的人,反倒像隨時要‘飛昇離去’的得道高人。
對於陳承一的出現,慧根兒似乎很開心,已經不和空見計較了,反而是衝到了陳承一的跟前,親熱的喊了一聲:“哥。”然後,就很自然的攬住了陳承一的肩膀。
在這個時候,我才發現這個叫慧根兒的和尚分外的高大強壯之前,我竟然還認爲他有一些可愛,只有在有對比的情況下,才能感覺他真正的‘彪悍’之氣,應該是一個真正的武僧。
似乎他已經習慣和陳承一這樣的親密,而面對他,陳承一雖然有責備,但也只是淡然一笑,伸手摸了摸他的頭。
這種感情是如此的自然,也好像持續了很久很久的時間。
只是短暫的和慧根兒說了幾句,陳承一的目光終於落在了我的身上,說到:“我們又見面了。”
我下意識的點點頭,他卻看向了童帝,沉吟了一聲,才說到:“說起來,你,我倒是第一次見啊。”
面對這個忽然出現的陳承一,童帝似乎失去了他平日裡的高傲,回答的幾乎有些恭謹:“是的,道長,我們是第一次見面。”
面對道長這個稱呼,陳承一似乎有些不置可否的意思,卻是說到:“看來,你們還需要一些時間成長,但事情卻似乎變得有些糟糕。你們的時間不多了,但也可能更多的波折,會把你們磨礪的更快吧。”
“這一次,是道長你救了我們嗎?”童帝忍不住追問了陳承一一句。
“說起來,不算是。因爲齊宇的出世,有我的原因在其中我必須要爲我種下的因,來還一些果。可惜的只是,天下大勢如今已定,妖族的出現不可避免,出於另外的原因,我也不能再一次的動手拘謹齊宇解了你們的困,也算是一個果吧。而萬千因果莫不是相連在一起。今後,這一果,必將能還他日之因也算是我還了這一果。”陳承一這樣回答了童帝一句。
卻差點兒把我繞暈,看似說了很多,卻什麼也沒說。
可是話裡行間裡的深意,卻是讓我沉思了良久。
在這個時候,我不可能再躺在地上了,勉強的支撐起身體,站了起來,對着陳承一施了一禮,心中卻是有早就想說的話:“承一道長,既然天下已經大亂。你等有這番本事的人,爲什麼不出世,來主持這個亂局你也看見,也說,我們還需要一些時間成長,那怎麼可能是挑動得起大梁的人?”
我說話這話,定定的看着陳承一,他也是看了我一眼。
卻是沒開口直接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說到:“這裡倒是鬧的挺大,恐怕又需要麻煩別人來收拾殘局了。你們走吧,這裡也不是說話的地方如果你一定要問我這個問題,那就請你記住,上天的安排從來不以人的意志爲轉移若是該你的承擔的事情,怎麼也會落到你的身上現在的你們如是,當年的我亦如是。”
說話間,陳承一似乎不經意的揮了一下衣袖,依稀似乎傳來了一聲猛虎的咆哮狂風起處,小廳殘餘的迷霧被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