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和老周認爲的人生享受裡,能吃上阿木親手做的一頓飯,絕對是能排的上號的享受之一。
即便是5個人面對簡單的三菜一湯也比任何華麗的酒宴對我的吸引更大。
還未動筷之前,阿木已經盛了一碗湯放在我的面前湯色清亮,裡面沉着白色的花還有花莖,另外有三兩片兒薄薄的豬肺。
“這個是什麼?”我喝了一口面前的湯,感覺入口極淡,但是有一種自然的清香,壓過了豬肺的腥味兒,卻又保留了絲絲豬肺獨有的醇厚的香氣,而這股香氣又把清香襯托的稍微濃厚了一些,可謂相形益彰。
而湯汁原本極淡,吞下去以後卻有一些微微的熱,就是這股熱把所有的香味兒都激發了出來我能分辨是少許的薑絲帶來的熱度。
只不過,我不太知道,這碗中白色的花是什麼?
“是曇花啊要吃出曇花獨有的香氣,得候着在曇花將要盛放的那一刻,狠心的摘下,這香氣就飽含在花中不散了。可惜了,我是準備賞花來着曇花雖然只是一現,剎那卻是絕世風華,這倒進了你們的肚子,說明我也不算風雅之人。”阿木笑的淡淡的伸手夾了一筷子翡翠白菜放進海唸的碗裡。
“你就愛吃些帶餡兒的點心,這翡翠白菜你念叨了很久,快吃吧。今天也算有點兒閒空,換了一種餡子,以香菇爲主料,我不覺得怎麼出彩,到底淡了一些,但好在自然的香氣又重了一些。”阿木笑着給海念說了一句,而秦海念這個‘漢子’哪裡顧得上聽這些,眼睛已經望着碗中的翡翠白菜放光了。
所謂的翡翠白菜,倒不是真的白菜,而是一種點心,具體的做法是用綠色和白色的麪糰爲皮爾,裡面包着餡兒然後捏成一個個白菜的樣子,在出鍋以後,綠色葉子,白的杆兒就真的跟翡翠雕刻出來的一樣。
阿木手巧,做出來的就跟真的新鮮大白菜一樣,有閒情的時候,還會做些紋路上去,讓人不忍下口但絕的是,她包在裡面的餡兒總是鮮的能把人的舌頭吊起來,帶着些許微燙的湯汁兒,是無法形容的美味。
但阿木卻不覺得如何值得誇獎,她就簡單的說了一句:“不過是變了樣子的蒸餃,會很奇怪嗎?”
在那邊海念吃着翡翠白菜的時候阿木又伸手夾了一塊兒桌上的魚放進了老周的碗裡,說到:“這鱸魚倒也新鮮,就用了最簡單的做法主要就是靠那薑絲兒提味,黃酒壓壓腥,這魚片的鮮味兒保留的還勉強,嫩也嫩的,快吃。”
阿木雖然說的簡單,但眼前這道蒸鱸魚,卻是被她用精細的刀工片成了孔雀開屏的樣子,每一片兒細嫩的魚肉分明,一片是一片,綻放開來,就真的像孔雀開屏,而這樣每一片兒魚肉也能充分的吸收一些阿木配置的作料每一片在保留了鮮香細嫩的同時,也充分的充滿了滋味兒。
剩下一道菜,看似簡單,想要做好卻是極難的是一道開水白菜,阿木好像極愛這道菜,桑桑也愛,這道菜基本上阿木做菜的時候十有八九都會做的。
而關於這道菜的名堂卻是太多了,看似簡單的,清亮的白水一般的湯裡泡着幾顆白菜心,實際上吃進去,白菜卻是鮮脆可口,湯汁更是滋味兒萬千這道菜想要做好卻是極難的,秘密都在就像開水的湯汁裡
總之,我也不明白阿木爲什麼獨愛這道菜,她從來不說,我們也就不問。
“多吃些曇花,多喝點兒湯,清肺的不明白爲什麼你那麼愛抽菸。”阿木囑咐着我,說話間又爲我盛了一碗湯這湯非常好喝,豬肺倒也罷了,那曇花的口感卻是極其的綿密滑膩,感覺非常特別我也樂得多喝一碗。
秦海念在這個時候已經吃下去4個翡翠白菜了,嘀嘀咕咕的說到:“要爲三哥清肺,我愛吃點心,周正愛吃魚剩下的是阿木和桑桑愛吃的。哎呀,木姐,我越來越崇拜你了你好像知道我們要來吃飯似的,連做菜都那麼精確。”
秦海念絕對只是一句無心的話,我聽聞之後,卻是猛地一擡頭,心思有些複雜的看着阿木因爲秦海念說的真是太巧合了,就像真的爲我們每人準備了一道菜一般,而這些菜費工夫阿木剛纔還唱歌來着,肯定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準備的。
畢竟我和老周是臨時決定要來這裡而秦海念也是臨時的,她是無聊加有閒空,纔來這forest吧,也沒通知誰來着。
這樣,讓我仔細的想起了以前每次品嚐阿木手藝的時候,好像似乎真的每一次都有一道特別符合我胃口,心思和我個人的菜難道?
我想到這裡,忍不住又看了阿木一眼,但是阿木很平淡的,笑盈盈的看了我一眼,然後雲淡風輕的說到:“那就當是我有靈感吧,人有些靈感也不錯啊至少你們每個人吃的滿意,我也就開心了啊。”
這就是阿木典型的說話做事的風格,四兩撥千斤一般的雲淡風輕,但話題在不知不覺間都不知道被她帶到哪兒去了我深知,阿木如果不願意說,你用千斤頂也頂不開她的嘴,也只能低頭,繼續喝湯。
一頓飯菜完畢阿木親自動手收拾桌子,她就是這樣,如果她做菜,一定是她來善後洗碗,她的說法很奇特,既然已經做菜了,那就洗碗,因爲這纔是一件事情的善始善終而對別人來說,既然享受了那麼一頓飯菜,那就要享受到底,飯後喝喝茶,吃點兒水果,才能把大爺當的徹底。
這個阿木
阿木收拾碗筷了而桑桑已經把紙條還給了我,我心情有些緊張的問了她一句:“桑桑,你看出什麼來了嗎?”我真怕她時靈時不靈的算命術在這個時候又出了岔子,變得不靈。
桑桑的表情很平淡,看着我說到:“這個生辰八字也算特別在出生的時候,如果是女孩子特別容易陰氣入體陽火低,但入體的陰氣如果不駁雜,也滋養了靈魂算是靈性重的人。根據當時的情況啊,環境啊,所在的地方啊這個生辰白字的靈性也分強弱,這種靈性如果強的話,年輕時候就有表現,如果弱的話老年人體比較衰弱的時候,也一定會表現出來一些什麼。”
桑桑拖着下巴,說的雲淡風輕,另外一隻手玩着自己的指甲,好像不太當回事兒
而我卻一下子眉頭緊皺,我知道,這丫頭這次‘靈’了,情況絕對說的沒有半分差池我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問到:“那這個生辰八字出生的人,她的後代?”
“後代這種事情最說不清楚,而且每個人的生辰八字不同,命格不同我哪知道?只不過,這種母親身上的氣息是會傳給後代的,然後層層傳遞下去,遇到合適的,靈性變得更重也說不定哦。”桑桑越發的不在意的樣子,好像不是太想繼續這個話題。
“那什麼叫合適的?”我覺得我好像抓住了一點兒事情的關鍵,鍥而不捨的追問桑桑。
桑桑瞪了我一眼,然後說到:“葉正凌,夠了啊不要以爲長的不錯,本小姐就會耐心伺候!三條腿的蛤蟆少,兩條腿的男人就多了去了命格千變萬化,合適的就多了去了,難道我還要給你一一例舉?”
“夠了,夠了。”我說話間已經點菸,燒了那張紙條,其實桑桑雖然沒有明說什麼,但透露的信息已經足夠了這種事情也不奇怪,就好比血氣旺盛的人生出來的後代,血氣旺盛的機率就大。
而出生時,沾染了陰氣的人,把這滋養靈魂的陰氣傳下去的可能也不是沒有難道趙瑩的死和這個有關?她的靈魂強大?可是,她的靈魂又沒有被吞噬?
我這個人也有些強迫症,雖說只是追查那個男人是誰但是總想搞清楚背後所有事情的原因反而在百思不得其解中,弄得自己很難受。
“纔去洗個碗,桑桑,你又發脾氣了”在這個時候,阿木又出現在了天字一號房的門口,只不過手上拿着托盤,而托盤上放着一排兒整齊的六杯酒。
但已經被謎題攪的心中浮躁的我,卻是再也坐不住了,更何況一開始我就說明不要喝酒所以,我再也坐不住,站了起來,說到:“我一個人先出去一趟,你們願意在這兒,就在這兒等我,不然散了也可以,我先出去了。”
“正凌,酒,喝了再走。”從不勉強人的阿木,這一次卻破天荒地的叫住了我,聲音雖然柔和,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堅持,好像非得想讓我喝一杯。
我疑惑的看着阿木,而阿木卻莫名的大有深意的也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