搏鬥場位於青龍城的中央,而事實上,作爲地下城最大的娛樂項目,它在每一個城市都是處於中央的位置。
在它的周圍,集中了青龍城最繁華的商貿區,也集中了最狂熱的人羣,一年之中,搏鬥場只有幾天特殊的日子會沒有搏鬥比賽,而在其餘的日子,一天三場是雷打不動的。
有的特別的日子,甚至會打滿一天七場。
在地面世界,搏鬥的花樣已經非常多了,從拳擊到柔道,從普通的擂臺到鐵籠戰,但這些和地下城的搏鬥場相比,簡直可笑的就像小兒科。
在這裡,你能看見任何你想看見的搏鬥。
妖人與人的,妖人與妖人的,人與獸的…有着最多的刺激,但束縛卻很少。
這纔是*裸的血腥與暴力,刺激着這裡每一個人的神經,讓我相信即便在地下困頓瞭如此漫長的歲月,地下這些妖人,仍保留着最好鬥的本性。
此時的我已經被剝光了上衣,下身也只穿着一條粗麻的短褲,就站在搏鬥場的中央,陪伴着我的,只有掛在腰側的‘牙’。
狽高比我想象的還要着急,從馬車上下來以後,幾乎沒有停頓的我就被送到了這個巨大的搏鬥場,在出場之間,我被帶到了一個單獨屬於我的房間。
在這裡,我可以大吃大喝一頓,盡情的發泄自己的負面情緒,甚至暗示我,如果我需要,還會提供一個女性,任由我發泄。
不管是我愛好女人,或者女妖,他們都有辦法給我弄到。
每一個搏鬥手,特別是妖族的,在搏鬥之前都會得到一個比較良好的待遇,就像一個即將赴死的死刑犯,在行刑之前都會得到一頓豐盛的晚餐。
我自然不會有什麼對女性的要求,事實上,如果不是到了絕望的搏鬥手,都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那簡直等同於自殺。
在那舒適的房間呆着的時候,我得到了牛肉,米飯,以及一個無比奢侈的蘋果,當然,一小壺不摻水的酒,也是犒勞我的奢侈品。
在得到了充分的休息以後,纔有人進入房間告訴我,我的第一場搏鬥是最*的肉搏戰,我只能帶着一柄自己的武器,且不能是重武器出場。另外,因爲是最*的肉搏戰,我不能有任何的防護,只能穿上一條聊以遮羞的短褲。
“哥們兒,你會適應的,你應該感謝這個城中,那些有着強大實力以及高上地位的女妖。若不是男性的赤身*會讓她們有小小的不適,你連這條短褲也得不到。”
我無言的更換着衣服,但那個負責爲我放鬆肌肉,並且帶我出場的傢伙似乎很喜歡囉嗦以及恫嚇:“真的,哥們兒,我不騙你,現在的搏鬥場已不是那麼殘酷了,別小看一條短褲。在沒有它之前,就好像人獸鬥,被那些兇猛的野獸一口咬掉那玩意兒的人可不少,若是死了倒也好,沒死的話,呵呵呵呵…”
“閉嘴吧。”我已經換好了規定的短褲,面無表情的活動着脖子,這個傢伙沒有給我帶來一點有用的信息,就比如我今天的對手將會是誰,反倒說了很多無聊的廢話。不過也無所謂,不管我的對手將是誰,都不足以讓我有半分的壓力,至少在這青龍城的搏鬥場,我還沒有感應到有什麼讓我忌憚的氣場。
就這樣,我走出了那間房間,徑直按照唯一的通道走向了搏鬥場,就在快出場之前,那個傢伙才猥瑣的笑着,對我比了一個通用的暗示着錢財的手勢,說道:“尊貴的大人,搏鬥就要開始了,難道你不想知道你今天的這一場搏鬥,要面對的是什麼嗎?”
我對這個傢伙厭惡至極,只是冰冷的看了他一眼,便走出了通往搏鬥場的鐵門。
我的心情在這之前是平靜而冷漠的,可當此時我站在這裡,看着巨大的環形搏鬥場,密密麻麻的看臺之上,瘋狂的人羣,我才發現在這種充滿了血腥與煞氣的地方,個人的氣場顯得多麼的渺小。
我終於從內心泛起了一絲緊張,裸露的肌膚彷彿被一雙冰冷的手撫過,起了一層細細的雞皮疙瘩,這種緊張與異樣的情緒,並不是爲我即將出現的對手,而是爲了這個累積了不知道多少血腥的搏鬥場。
我不知道我爲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就好像這個搏鬥場是活的,它在吞噬着無數的生命,將這些生命作爲它的血食,滋養着它貪婪的胃口。
所以,它纔會如此巨大的吧,大到超過了地面世界那個記載着罪惡與瘋狂的羅馬鬥獸場。
我內心的想法並沒有通過我的表情透露一絲一毫,我就這麼冰冷的站在比足球場還巨大的搏鬥場邊緣,在這個沒有什麼高科技的地下城世界裡,搏鬥場就像是一個例外,在它的上空,懸掛着巨大的四面屏幕,屏幕之中正全方位的展示着我的形象。
這不奇怪,有着和地面世界的溝通和交易,弄一點高科技的玩意兒,用作這最大娛樂的項目,是理所當然的。
我之所以這麼看重搏鬥場,就是因爲地下城少的可憐的科技技術,都用在了它身上,每個城市都有可以觀看搏鬥的地方,通過電視作爲媒介,一次次的重複播放着最精彩的搏鬥賽事。
這樣,童帝就應該會找到我吧?如果幸運一點的話,辛夷會不會認出我?當然,前提是我能打出幾場精彩的搏鬥,我有這個信心。
巨大的歡呼,咆哮聲打斷了我的思路,我的形象讓這些熱愛搏鬥的觀衆無比滿意,不說別的,就說這充滿了累累傷痕的上半身,就說明了我不是一個弱不經風的傢伙,會給他們帶來一場精彩的搏鬥賽,有什麼比這個更重要呢?
在這時,就在這樣的歡呼聲中,一個穿着華麗服飾的主持人坐着一個巨大的鐵籠從天而降。
他手持着麥克風,用最蠱惑的語氣說道:“各位,這將是一場精彩的賽事,因爲在今天,青龍城的搏鬥場爲你們找來了最強悍的戰士,知道什麼是最強悍的戰士嗎?他們不應該是天上的貴族,而應該是由底層一步一步爬上貴族的那些強悍妖人,只有這樣,他們纔不是溫室的花朵,纔是經歷了鐵與血洗禮的戰士!”
“而你們眼前這位,便是一位由平民身份爬上來的貴民,是不是覺得不夠刺激?那我告訴你們吧,這個傢伙,只是差了一個貴族的名頭,他絕對有着接近貴族的實力!如今,他要在搏鬥場完成他最後的昇華,證明應該屬於他的榮耀,讓我們歡迎吧,這位註定會在搏鬥場發出耀眼光芒的新人狼漢!”
我必須得佩服這個主持人,一場也許普通的搏鬥,被他三言兩語就把氣氛挑動到了最*,原本沸騰的觀衆瞬間就被拉昇到了狂熱,整個搏鬥場裡,都回蕩着我的名字‘狼漢,狼漢,狼漢’!
這種氣氛,很容易讓搏鬥手本人也狂熱起來,如果沒有堅定地心性,很有可能就變成一個嗜血的瘋子,而搏鬥場的本意,不也就是如此嗎?只有嗜血的瘋子,才能帶來最精彩的比賽。
我不知爲何,完全沒有受到影響,甚至連剛纔那一絲緊張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可爲了配合,我還是瘋狂的咆哮了起來。
那個主持人見到氣氛已經到達狂熱的頂點,便大聲的說到:“想必大家已經不想聽我廢話,按照規矩,狼漢先生會首先面對他的新人洗禮之戰,然後纔會進入真正的搏鬥,而對手是誰,讓我們暫且保密吧。總之,這是一場盛宴,不是嗎?好好享受吧,各位可愛的觀衆們!”
說完,那主持人便乾脆的收了聲,那個巨大的鐵籠快速地升到空中,便消失在了搏鬥場上搭建的軌道之中。
我還是站在原地沒有動彈,一邊假裝瘋狂的咆哮着,一邊在想,什麼是新人洗禮之戰?爲什麼狽高沒有告訴我?那種陰謀的味道始終揮之不去。
但容不得我多想,鐵閘緩緩升起的聲音已經打斷了我的思路,我望向鐵閘升起的地方,出現了四條狼的身影。
這就是地下城的狼嗎?不知道是用什麼方法餵養的,讓它們強壯的像四頭小牛犢,一走出鐵閘,便對着我兇狠的咆哮,露出了它們森白且鋒利的牙齒。
觀衆開始歡呼起來,各種帶着髒字的鼓動聲響徹在看臺的每一個角落,而我只是很遺憾,我佯裝的是一名狼妖,一開始就要種族相殘嗎?
這樣想着,我的身體動了起來,並不是速度太快的奔跑,卻是徑直衝向了四頭巨狼,像一個可笑的傻子。
沒有人想到我會這樣直面四頭巨狼,面對狼這種狡猾而殘忍的生物,擅長配合,就算有着強悍的實力,也應該小心一些不是嗎?陰溝裡翻船的事,不算太少見,搏鬥場什麼可能都會發生。
所以觀衆席裡響起了嘲笑的聲音,哪個傻瓜會用這樣緩慢奔跑的速度,試圖去主動攻擊四頭巨狼?他們開始懷疑我。
而那四頭巨狼也沒有想到,我會如此的直接,低聲的咆哮了幾聲以後,開始不動聲色的選擇了四個方向,朝着我包抄而來。
它們是想要我陷入它們的包圍之中,這是狼的一貫作風。
我根本沒有絲毫的在意,我只是感覺到,在這樣不急不慢的奔跑當中,我的血液總算有了一絲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