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歸煩,這事還是得面對。
等了一陣,潘長老和介長老終於到了。
入內的兩位長老拜見宗主後,見宗主來回踱步,遲遲沒反應,二人相視一眼後,潘公應長老試着問道:“宗主,可是因童明山的事屢屢被各派打擾而煩惱?”
介倫光長老嘆道:“我們兩個也被這事煩的不行,總有人找來問。”
燕曲風邊踱步邊搖頭,貌似自言自語,“事情不是這樣的。”
嗯?兩位長老相視一眼,不知這話什麼意思。
稍後,燕曲風停步在他們跟前問,“你們覺得本派弟子進入神火域後,吸收到神火的可能性有多大?”
“這…”潘公應面有難色。
介倫光遲疑了一陣回道:“這事,天時地利人和方方面面都有關係,很大程度上是運氣。按往屆的情況來看,絕大多數門派都是一無所獲的,我們可以抱期待,但也沒必要給弟子太大的壓力,盡力就好。”
用委婉的方式說出了可能性不大。
燕曲風反問:“那爲何那些大派找到神火的機率總是比一般門派要大?”
一番思索後,潘公應道:“幾方面原因吧,首先他們門中有吸收了神火的前輩,有經驗教導,還能讓他們提前感受一下神火的屬性感覺,這能增加他們對神火的感應能力,至少不容易擦身而過,僅憑這一點,就強過大家太多了。
再就是他們獻寶有功進去的人數比其他門派的多,這也增加了找尋到的概率。
大派實力本就強,人多也就意味着更強的實力,真要碰到搶奪的情況,也更容易勝出。
種種優勢綜合下來,那些大派得手的概率肯定要比其他門派大好多。”
介倫光捋須頷首道:“潘師兄言之有理,是這麼個理。”
燕曲風:“也就是說,如果我們的人數增多一些,便能大大增加我們弟子吸收到神火的可能。”
潘公應苦笑,“哪有那種好事…”說着忽又一愣。
介倫光也反應了過來,目光閃爍道:“宗主說的是童明山那些人手?”
燕曲風斟酌着緩緩說道:“一下多出十三個人相助,概率想不增大都難,你們別忘了,他們那邊還有個師春,那傢伙在天雨流星大會上的表現,你們都看到了,他願出一把力的話,概率還有再大一些的可能,而童明山是宗主。”
言下之意是,搞定了童明山,自然也就搞定了那十三個人。
潘公應遲疑道:“已經逐出了宗門,人家已經自立了門戶,怕是不容易。”
燕曲風:“他師父呢?他打小跟在師父座下修行,一點感情都沒有嗎?行不行,都要探探口風,儘量爭取。
十三個人蔘會,連人數都沒湊齊,擺明了沒有認真對待,就是去走個過場的,閒着也是閒着,說服他們或多或少出點力未必會很難。
神火域明天就要開啓了,事不宜遲,介長老,你立刻跑一趟,立刻把他師父從宗門招來,要快!”
“好,我這就去。”介倫光拱了下手迅速離去。
他一走,潘公應說出了自己的擔憂,“明山宗到現在都沒來報到,不會迫於壓力不來了吧?”
燕曲風:“晚點到也是有可能的,不管來不來,我們都要做好準備。”
回過頭又負手踱步着來回道:“畢竟曾是我們宗門培養出的精英弟子,還真別說,一個新創立的門派能加入神火盟約,我們可能小看了童明山的能力。”
潘公應想了想道:“以他的能力只怕未必能做到,也有可能是其他人,那個師春的可能性更大。”
燕曲風頷首認同,“理是這麼個理,但他能成爲開山立派的宗主,還能以他自己的名字命名宗門,若說在那些人當中沒點威信,你覺得能做到嗎?”
潘公應思索着微微點頭。
而對有些人來說,想知道明山宗十三人加入神火盟約的內情並不難,一早就知道是南公子在背後推動,甚至還知道南公子如此推動的原因。
另一片舒爽如畫的沙灘上,鞏少慈正陪着蘭巧顏和苗亦蘭母女兩個欣賞海景,聽那潮起潮落。
母女兩個是鞏少慈邀請來的。
兩人早早就接到了鞏少慈的邀請,而那時,母女兩個還不知道師春和吳斤兩要參加神火盟約。
兩人能來,純粹見到是鞏少慈的邀請,蘭巧顏欣然答應,早就提前安排了時間,連女兒的假都早早幫忙請好了。
苗亦蘭對母親的安排談不上什麼喜歡,也談不上什麼排斥,對鞏少慈的態度亦如此,她從小比較乖巧,習慣了家人的安排,也知道母親的意思,如果家人做出了讓她嫁給鞏少慈的決定,她同樣不會排斥,會遵循。
如果家人覺得不合適,那她就不會嫁。
因爲家人早就把整個世界的樣子帶到了她的眼前,讓她明白了家人給她的安排會是最好的。
又因爲知道鞏少慈可能會成爲自己的丈夫,所以她每次見到鞏少慈是有些羞澀的。
當然,鞏少慈長的也不錯,條件也很好,苗亦蘭的羞澀中也有對愛情的憧憬。
而鞏少慈之所以會發出這個邀請,是在天雨流星大會上見到苗家人對師春比較關注,以爲他們一家喜歡看。
苗定一沒有來,整個贍部洲的博望樓基本就是苗定一在管,某種程度上,本就在他地盤上,他想來隨時能來。
風景很美,比流放之地好看多了,閒聊幾句後,蘭巧顏問道:“也就是說,師春參加神火盟約的事,你早就知道了?”
鞏少慈微笑道:“嗯,不瞞您說,兩個月前就知道了,這事我也算是跟着推了一把。”
蘭巧顏偏頭看向他,“也就是說南公子這次操盤的賭盤,你也有份?”
鞏少慈沒瞞她:“大家說玩玩,我特立獨行不合適,跟着湊個熱鬧而已。”
苗亦蘭略蹙眉,“拿別人的性命作賭來玩嗎?”
鞏少慈忙解釋道:“沒有的事。神火域裡面與外界隔絕,巽門沒用,俯天鏡沒用,連子母符都沒用,外面看不到裡面的動靜,裡面的遠程聯繫也不方便,基本失去了操控的可能性。神火盟約該怎麼進行就怎麼進行,場外多了個賭盤而已。”
蘭巧顏:“南公子把師春他們運作進去,難道不是爲了操控賭局?”
鞏少慈尷尬道:“算是吧也不算。首先是師春自己要求進去玩的,南公子只是幫忙推了一下。南公子的意思是,師春進去只是玩玩的說法,他不太相信,故而師春進去後,將會是一個巨大的變數,搞不好會讓那些原本佔優的門派失利。”
蘭巧顏懂了,“也就是說,你們這次賭盤的玩法早有盤算,本來就不會虧,只是賺得多、賺的少的關係,而放一個變數進去,則可能讓伱們大賺一筆。”
鞏少慈訕笑:“應該是這麼個意思,我也不懂,就跟着玩玩。”
蘭巧顏轉而對女兒道:“蘭蘭,看到沒有?讓煉器宗門破了神火盟約的規矩,那是連天庭都難以辦到的事,那是連四大部洲王庭都難以協調一致的事,他們在背後就這麼給辦成了。”
苗亦蘭若有所思。
鞏少慈只能苦笑,他已經是解釋了又解釋,再解釋已經沒必要了。
蘭巧顏又問:“師春現在人在哪?”
鞏少慈:“人應該還沒到,還沒去報到。”
“還沒來?”蘭巧顏有些意外,還想見一下來着。
上回師春送那麼一份禮物給她女兒,把她全家給嚇一大跳。
上次師春從牢裡把那十一個人給撈出來,也是經過了她同意的,她是真沒想到放出的這一夥人居然會成了一個門派,居然還要闖神火域。
人是師春撈出去的,所以她很清楚,師春雖不是宗主,卻肯定是那些人的頭。
殊不知,此時的師春正在離此不算太遠的沙灘上跟南公子散步、吹風、賞景。
但煞風景的事情出現了,鳳池的子母符傳訊來了:創立明山宗的事,他們知道了,要見你。
“怎麼了?”見他直搖頭,南公子問了句。
師春乾脆亮給他看了傳訊內容。
南公子一看便知那所謂的‘他們’是指哪些人,驚疑道:“這都兩個多月了,你把他們人都帶來了,明天就要開始了,你到現在都還沒告訴他們要進去?”
師春先回了個子母符消息,說馬上就到,之後才解釋道:“晚說一天,他們就晚擔心一天。”
“……”南公子很無語,這麼替人着想的說法,他還是第一次聽說,忍不住苦笑道:“不會出事吧,我花那麼大精力幫你們弄進去,不會事到臨頭反悔吧?”
師春:“放心,問題不大,起碼有三個人是願意進去的。先這麼說,我回去處理一下。”
“快去快去。”南公子連連揮手趕他走,把人趕開後,又趕緊喊話道:“沒問題了記得跟我吱一聲。”
也不知道師春有沒有聽到,反正師春已經閃身落在了遠處,他不由唉聲嘆氣“鬧心的,還以爲早就搞定了,什麼都沒說,那你在島上瞎晃什麼呀,心真大,我這個操心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