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開始偷襲刺殺了?
只是,你這麼明顯的跳出來,大家已經先發現了你,你這算哪門子的偷襲刺殺?
暑道山一夥的神經全給這蒙面人搞的瞬間緊繃了起來,需知大半暑道山弟子都是聽到了師春和古練妮溝通的談話內容的,知道會發生什麼。
就在他們以爲蒙面人跳出去後要直接撲殺巫珊珊時,誰知其竟輕飄飄落下了,跟四派人員站在了一塊,一起杵在了巫珊珊近前。
什麼鬼?古練妮一夥瞬間心提到了嗓子眼,你蒙面混在大部人馬的人堆裡也就罷了,如今居然敢公然脫穎而出,還嫌自己不夠顯眼嗎?
生怕別人發現不了你的異常嗎?
這叫偷襲刺殺?
撲上去直接動手的話,他們也認了,這是鬧哪樣?
四派的派出人員裡大多也只是瞅着打量了下師春,並未有什麼過多反應,大多也不知這蒙面人是哪派的人,只知不是自己這邊的,反正是其他一方派出的人手,至於人家的穿着打扮,要不要蒙面,那也不是他們關心的。
關鍵他們也操心不上。
當然,暑道山派出的三個人員是知道的,發現師春就這樣冒頭跑到了他們跟前,他們差點都驚呆了。
他們暗藏驚訝的眼神看看師春,又迅速看看古練妮那邊,想知道怎麼回事,沒得到任何迴應後,三人又目光互碰,我們怎麼辦?
各派基本都只派出了兩三個或三四個人。
巫珊珊也被蒙面人的打扮給吸引了,之前看到過的,此時上下打量後,看了看眼前四大派的人,又看了看大部人馬那邊四大派的人,她也不知道這是哪一派的,反正可以肯定不是極火宗這邊的。
雖不知這位蒙面打扮是幾個意思,但人家既然不想露臉,那幾派的人她也無權過問,所以多掃了幾眼後也沒當回事,開始交代自己的規矩,“你們一會兒只能跟在我後面,我施法的時候,不能有人擋在我前面,或在我的左右面妨礙我……”
一夥人靜靜聽着,師春亦如是,同時心裡暗暗鬆了口氣,他也搞不懂巫珊珊的追蹤異能是怎麼回事,還挺擔心自己跳出來後會暴露的。
做出這個決定他也有點不得已,他也不知道會發生這狀況,目標要離羣而去了,他不跟上怎麼辦?
等到人家循着蹤跡兜一圈發現他可能混進了這羣人當中,還刺殺個屁。
他只能是當機立斷,跳出來跟上。
跳出來後就一直在警惕巫珊珊的神色反應,一旦發現不對,他也不打算刺殺了,先閃身逃跑要緊。
他很清楚,以自己跟人家的修爲差距,正面擊殺幾乎沒有任何成功可能,根據他多年背後捅刀子的經驗,想將對手一擊致命,偷襲是成功擊敗對手的最佳辦法。
恨只恨自己修爲低了,否則哪用得着這樣偷偷摸摸,直接開幹便好。
如今見巫珊珊沒識破自己,他的注意力才落在了巫珊珊左右的兩個同門身上,他也認識,正是林約芳和金好。
這兩人明顯是在爲巫珊珊護法狀態,有這兩人在,他的刺殺難度又增加了。
他不知道的是,林和金的主要職責是在巫珊珊使用魔眼時幫忙放風,防止巫珊珊使用魔眼時,不知有人靠近,畢竟這裡風聲太大,聽覺受影響也大。
師春的右眼異能掃了下三人體內的魔元后,喉結下意識聳動了一下,又扭頭看了下人羣中忘情谷剩下的另四人。
其中有兩個女人也身具魔元,忘情谷也是三脈進來的人當中身懷魔元最多的一家,有五個,四鼎宗和千巖宗加起來才五個。
根據之前的靠近觀察,他發現了一個情況,那就是另兩個身具魔元的女人,幾乎一直守在另兩個沒有魔元的人身邊。
結合觀察和掌握的情況,他基本上可以肯定,另兩個身具魔元的是在貼身保護其中一個吸收了神火的女人,應該就是他交換出去的那朵神火。
簡單交代過後的巫珊珊招呼了一聲,“走吧。”
話畢轉身向前,先走出了幾步的同時,也動手蒙上了頭巾,她兩眼也再次綻放暗紅光芒觀察,恍如妖魔。
而金好和林約芳自覺在後幫她隔開點後面人的距離。
見到暫沒出事,心懸到了嗓子眼的古練妮這才暗暗鬆了口氣,才面對上了一個難以置信的問題,這也行的嗎?
除了覺得師春膽大的離譜外,她又開始反思自己了,難道自己的判斷決策能力和人家真的差距這麼大嗎?
反思的毛病是接觸師春後導致的,她以前其實挺自我的,內心裡略有高傲,表現的不明顯是被教養壓制了。
尤其是被極火宗圍了,落在其他派手上後,她的自我反思開始變得越發深刻了,需知出的這些問題回去後都是要向宗門做交代的。
師春眼下的行爲舉動,至少在她看來,是覺得萬萬不行的,這絕對不會有錯,誰要是跟她建議這樣做,她絕對會給否掉,絕不可能答應這樣乾的。
然眼前的事實證明,她似乎又錯了,人家這個蒙面刺客就這麼跑出去晃眼怎麼了?
爲什麼會這樣?結合現場的情況和各方反應,她也漸漸品出了爲什麼會如此的原因,進而越發體會到了師春的膽大心細,看師春的眼神也變得有些複雜了,因爲深刻意識到了自己和人家的差距很大。
她在暑道山衆多傑出弟子中好像也沒見過這麼特殊的貨色。
此時她甚至在想,師春這傢伙若是暑道山的弟子就好了。
明山宗明顯是個臨時湊數的門派,而師春手上掌握着神火秘法,結合這兩點,讓宗門將其招爲暑道山弟子似乎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她身邊的各派大部人馬也不瞎,都瞅見了師春這個蒙面人,大多人也確實沒當回事。
但有一人之前因爲感覺到了異常,特別注意過這個蒙面人,不是別人,正是李紅酒。
李紅酒見到這蒙面人冒出去後,有些意外,稍作打量,也沒看出有跟哪派的派出人員比較親近,遂左右問了聲,“那蒙面的是誰家的,蒙面幹嘛,見不得人嗎?”
此話一出,面無表情的古練妮已是心跳如鼓。
印天錄接話道:“就是,咱們幾家進來的這些人數,一個個的,大家誰不清楚誰,神神鬼鬼的,犯得着嗎?”
說話間偏頭看向了煉天宗的領隊左子升,明顯在嘲諷。
左子升察覺到後,回敬道:“你看我幹嘛?”
印天錄調侃道:“也就你家喜歡搞這神神鬼鬼的事,你隊裡好像就有一個吧?”
偏頭努嘴示意了一下那個蒙在斗篷裡遮頭蓋臉的人。
古練妮嘴角繃了下,她早就注意到了那個人,沒看到臉也猜到了是誰,大概就是那個叛徒顏克韜,她現在之所以裝不知道,是因爲還不到解決的時候,目前跟煉天宗發生衝突不合適,暫且裝糊塗罷了。
而她現在更擔心的是邊上已經提到的另一個蒙面人,感覺李紅酒插的那一嘴要出事了。
果然,多話懶得說的左子升直接朝師春那邊否認道:“那不是我煉天宗的弟子。”
也不是煉天宗的,那肯定也不是衍寶宗和極火宗的。
於是三家領頭齊刷刷回頭,一起看向了古練妮。
面無表情的古練妮卻好像沒聽到他們在說什麼,心裡已經是亂成一團麻,不去看三家徵詢的目光。
李紅酒不知想到了什麼,神色微變,驟然回頭盯向了師春。
左子升也猛然意識到了什麼,因爲暑道山的人之前一直跟他們在一起,當即回頭指向那個蒙面人,施法喝了聲,“那個蒙面的,過來!”
派出去的幾派人馬那邊,巫珊珊也剛做完交代,轉身走開了幾步,正準備帶人在前面給後面大隊人馬開路引路。
陡聞此喝,他們都走不動了。
派出人馬中,大部分都扭頭看了去,師春卻沒有轉身,聽到那點明是他的一嗓子,便知糟糕了。
但他知道還有一線機會,人家能這樣公開喊話,就說明還不知道他是誰,不好妄動,怕出誤會,否則已經直接衝來動手了。
所以,不爲所動的他,目光直接盯向了巫珊珊的背影,袖子微微一動,忘情谷交換給他的‘絞仙綾’已經抓在了他的手中。
靠近刺殺已經不可能了,只能動用法寶了。
他很清楚,此寶一露面,他的身份也就暴露了,蒙面也沒用。
還有點很重要,此寶雖好,但卻有一定的不足,捲住人絞殺這點需要時間,這一出手,怕是就沒什麼機會收回來了。
其他人又不是木頭,他一出手就會有反應,哪還會再給他殺人後收回寶物的時間。
如此重寶,對他一個流放之地出來的、窮慣了的人來說,是很有分量的,是非常非常寶貴的,就這樣損失了,真的是太難受了。
但他能果斷拿出來,就說明已做出決斷,寧舍重寶,也要取巫珊珊的性命!
那一嗓子,讓他直接現了殺機。
前面的林約芳和金好也轉身看去了去,巫珊珊卻沒有,因爲她魔眼裡的暗紅光芒還在,不好回頭,要先化解了再說。
於是令後方大部人馬陡然驚悚的一幕出現了。
回頭轉身看去的林約芳和金好也驟然睜大了雙眼,一個個張口欲驚呼。
那個蒙面人出手了,袖子裡甩出了一道銀閃閃的東西,驟然射向巫珊珊之際,也爆發出了白色毫光,如迅速舒展開的雲團,一張光影似的網彈開罩去。
人羣中蒙在斗篷裡的顏克韜,剛好聞聲擡頭看見這一幕,陡然失聲道:“師春!”
早前師春帶着暑道山人馬圍住忘情穀人馬,雙方做寶物交換時,他也是在現場的,親眼見過絞仙綾的施展,故而認識。
附近受到監視的許安長和尤牧聞言亦驚,齊刷刷扭頭看向了這個斗篷人,那是師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