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心月鑽入水牢,隨後尾巴一甩,就形成了一個霧氣球,包裹住自己和姒文命的分身金蟬,二人沉入水底,在幽暗之中果然發現一處三尺寬窄的窗口隧道,隧道周圍還有斷裂的鐵木碎片,那應該是被巫支祁破開的痕跡。
沒想到巫支祁早就留好了退路,就算是兩個人不來救援,估計他也要不了多久就會平安離去,狐心月想到這裡,心中愕然,對巫支祁憨厚之下隱藏的狡猾更加了解三分。
姒文命對朋友實心實意,反而沒有更多的懷疑,它以神念引路,狐心月步步緊追,不過片刻時間,就穿越了這條長達數十丈的水下甬道,進入青丘山下的大海之中。
此處已經是青丘山的邊緣地帶,二人不斷下潛,不斷看到有巨大的白色氣泡從水底升起,進入地牢之中。二人只覺新奇,順着氣泡的方向不斷下潛,隱隱看到不遠處藏有一塊巨大的海中陸地,暗礁密佈之中,一個足有三十丈大小的牡蠣斜插在暗礁之中,兩隻硬殼不斷翕張,吞入海水,隨後蒸騰出大量霧氣咕嚕咕嚕的冒出水面,進入上方的地牢之中。
姒文命暗想:“胡力青曾說青丘山下有巨龜託島,這隻蜃獸已有三十丈大小,恐怕還要鑲嵌在巨龜的身上,莫非是那隻巨大的海龜將蜃獸囚禁此處的嗎?還是天狐前輩親自爲之?”
霧球之中自成空間,姒文命開口說道:“心月你說我們三個如果就此入海一路游回陸地怎麼樣?”
狐心月說道:“等把這隻蜃獸降服了,到時候問問巫支祁,你看這海里生靈一個個都巨大無比,你我的本事或許施展不開,我倒覺得這裡恐怕比陸地還要危險呢!”
姒文命與狐心月不斷下沉,來到了那隻蜃獸身前,這隻蜃獸不亞於一座小山,它吞吐水源,形成一個一個漩渦,將自己身體周圍的空間打理的乾乾淨淨,想來也是一種保護措施。
姒文命說道:“心月,這隻蜃獸如此巨大,你真的確定你能夠降服了它?”
狐心月猶疑道:“應該可以吧,我嘗試過煉化它的蜃氣,十分容易,與我的天狐幻氣相比至少差了幾個等次,不過看它體型,這蜃氣似乎多了一些!”
沿着海底仰望海面,只見一串串氣泡漂浮而出,隨後又有一個個氣泡從天而降,漂浮而出的氣泡半個時辰纔會出現一個,裡面白霧濛濛;從天而降的氣泡半天才會凝結一個,裡面漆黑詭譎。
狐心月恰好看到了這樣一個氣泡順着喚氣孔,被蜃獸吞入腹中,陡然醒悟,說道:“我說這隻蜃獸怎麼可能甘心留在這裡,原來它是在用上面的犯人修煉,它的蜃氣需要融合生靈的情緒,才能夠成長起來,普通生靈都不如人類情緒複雜,所以這隻蜃獸纔會來到這裡,既能夠得到天狐庇護,又能夠安心修煉!”
姒文命猜測道:“難道上面的犯人們陷入夢境就是爲了給蜃獸修煉提供資糧?”
狐心月說道:“應該就是如此了,看它的個頭,在這裡修煉也得有幾千年了,不知道積累了多少資糧,難怪快要化龍,如果變化成爲蜃龍,以他的提醒,我都抗衡不來!”
姒文命連忙說道:“那你現在要怎麼降服它?我看它張張嘴巴,就能把咱們倆吸進去化成浮游,連咀嚼都不需要!”
狐心月皺着眉頭說道:“那也簡單,一會我們鑽進蜃獸回收的情緒球之中,就能夠通過它的呼吸循環,進入它的體內,我們可以通過情緒球進入到這個蜃獸修煉的夢境之中,找到蜃獸體內最爲重要的蜃核,到時候就可以煉化這隻蜃獸了!”
狐心月說的十分簡練,可是姒文命卻聽得心驚膽戰,他低聲說道:“你是說我們主動鑽進它的肚子裡去?萬一被它消化掉,可就完蛋了!”
狐心月笑道:“那就看看誰更快一些唄,如果被消化掉,我敢保證也並沒有什麼痛苦,因爲我們兩個基本就是在做夢的情況下被消化成了便便!怎麼樣?富貴險中求,你敢不敢陪我一去?”
姒文命說道:“有什麼不敢,反正我就是一個金蟬分身而已,倒是你,如果被消化成渣渣……”
正逢水中一個黑色的情緒球從天而降,狐心月藍霧護體,一頭鑽了進去,就好像融入了一個蛋殼之中,自信而又坦然的笑道:“我的藍霧能量煉化它的白霧,在這裡,它想要逃跑都不可能,還說不準誰先消化誰!”
情緒球帶着本身並無感覺,就這樣帶着狐心月和姒文命鑽入了蜃獸的呼吸空,進入它的體內。
有藍色幻氣保護,姒文命並未覺得這黑色的情緒球有何厲害,可是隔着幻氣看向球體之外,只見無數污濁、骯髒的黑色氣息如同怪獸一般在外面隔窗相望,也讓人不寒而慄……
這些氣息大部分來自於人類的幻夢、噩夢,其中有不少是蜃獸爲了得到情緒值刻意引導所致的噩夢,這麼許多年來,也不知有多少人在噩夢之中被蜃獸引導直接嚇死,貢獻情緒值的同時,失去了生命。
這黑色污濁的蜃氣明顯十分厲害,壓迫的狐心月的幻氣咯吱咯吱作響,姒文命有些擔憂的說道:“心月,還支持得住嗎?”
狐心月說道:“腐蝕力很強,可蜃氣強度不足,所以我還支撐得住,沒想到人類的情緒值如此可怕,連我的幻氣都能侵蝕。”
姒文命好奇的問道:“如果這些情緒值侵蝕進來,我們兩個會怎麼樣?”
狐心月用古怪的眼神看了一眼姒文命的金蟬分身,說道:“這種情緒值十分強烈,我不建議你去嘗試,如果真的收到侵蝕,那麼第一種可能就是精神分裂,變成另外一個樣子;第二種可能就是徹底黑化,成爲人類中的妖魔!第三種可能,變成一個失去了靈魂的傻子,留下軀殼,或者徹底死亡!”
對於幻氣和蜃氣,姒文命並不精通,只看過狐心月日常使用捕獵,或者作戰,並不覺得有多厲害,只是通過催眠迷惑的手段,誘捕獵物,倒是十分神奇,狐心月應該是這個領域的專家,所以對它的說法,姒文命還是十分信服的。
不過他看着幻氣球外面飄動着的無邊無際的黑色情緒值,總覺得靈魂之中有一股想要撲進去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