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文命自從進入陽城之後,就一直沉浸在陽城的這種生機勃勃萬物復生的氣氛之中,這種氣氛讓他感覺到了人族興盛發展的契機,可是,因爲這股氣息來自於無數人、無數事、無數念,所以十分駁雜,姒文命始終理不出本源來。
可當有人提醒,這股氣息的核心是火,是人道昌盛不衰之火的時候,他陡然找到了關鍵,就好像鑽出了玻璃瓶的蝴蝶,一瞬間與這一方天地產生了聯繫和共鳴,感悟突破。
姒文命原本就修煉過三昧真火,體內精氣神凝聚壯大形成了自身的三昧火,其後得到分身金蟬之助,更是吸收蜃龍念火、人間七情六**和邪淵之火,這些火焰來源不同林林總總各有特點,金蟬將其分別儲存於六枚翅膀之中。羽山之行,藉助祝融一族的陣法,在大日真火的淬鍊下,金蟬分身受益匪淺,體內那些駁雜的火焰得到了提純,威力更見龐大,可是自始至終,姒文命和分身的體內都沒有一種火主導局勢,所有的火焰四分五裂,各自爲政,不能發揮最大威力,甚至無法領悟火元法則。
如今,姒文命感悟到了人道之火鼎盛興旺之勢,陡然陷入悟道境界,他站在街道旁邊,軀殼仍在,可神魂已經躍上半空,神念散發出去,籠罩住整個陽城,將這裡蜂蛹沸騰的人道之火引入了體內,由精氣神火、七情六**,邪淵之火、太陽真火等不同火焰共同發力,淬鍊吸收之後,轉化爲精純的一股火焰,儲存在體內。
陽城人口十數萬,這麼多人這麼多年積累的人道之火不是小數目,可是被姒文命領悟到關鍵之後,只是短短一炷香的功夫,就被淬鍊成了精純的人道之火火種,這火宛如綠豆大小,雖然數量不多,可極其堅韌,與其他火焰並不相容,在姒文命的神魂之中慢慢漂浮而上,佔據了眉心的位置,恍若一隻豎眼,閃爍幾次後漸漸隱去。
姒文命煉火的剎那,整個陽城似乎都有短暫的一頓,可是普通百姓並無所覺,就連那些武道強者也恍若未覺。陽城東區的一處店鋪裡,一個頭頂光禿,臉孔紋了無數紅色火焰花紋的中年大漢仰頭看了一眼天空,似有所覺,在他身邊的一個少年開口問道:“勳叔?怎麼了?天又要落雨了嗎?”
這名禿頭壯漢疑惑的說道:“似乎有火能量異動!可我又沒發現此處有什麼強大的火焰!”
那少年笑道:“當然咯,這天下還有什麼地方能夠比我祝融氏掌控的異火更多?”
禿頭壯漢笑了笑說道:“是我多疑了,算算日子,烈兒也該出關了,我們再呆幾日,如果那異寶還不肯出世,我們就回羽山接應你哥哥!”
那少年火紅色的頭髮在頭頂紮起一根髮辮,四周卻被颳得鋥光瓦亮,來到陽城久了,不願意捨棄此處的熱鬧,忍不住說道:“勳叔,我們幾個還沒玩夠呢!祝融烈這次出關大概也能突破元胎境了吧,足以自保,我們回去做什麼,等他來尋我們不好嗎?”
少年身側還有兩個年歲不大的祝融氏少年,聞言紛紛看向中年男子祝融勳,目光之中充滿祈求神色。
這次外出遊歷,祝融勳是他們幾個少年的護道人,爲首的卻是祝融霸道,祝融霸道乃是火族大長老,功力極高,早已到達元胎巔峰境界,此次外出專門爲了完成人皇命令,斬殺夏後一族治水首領而來。
不過祝融霸道按照人皇命令斬殺了鯀伯五人後早已回去覆命,只留下祝融勳設下陣法幫祝融烈突破境界,因爲不耐閉關的孤寂,在幾個子侄的糾纏下,無奈陪着幾位後輩行走大荒,來到陽城玩耍,至今已有數月之久。
除去在羽山祭壇閉關的祝融烈,在祝融勳身邊的有祝融焰、祝融焚和祝融陽,他們四個都是祝融一族的年輕高手,可是除了修煉,鑄造,平時很少出門,缺少江湖經驗,更別說看到這麼多熱鬧,所以纔會在此地流連忘返,不肯離去。
小城雖然不大,可數萬人之中尋找一個祝融氏族也十分艱難,可是,姒文命無意之中凝聚人道火種,引起了祝融勳的警覺,祝融氏乃是玩火的祖宗,大荒之中各種異火都曾上手研究,對於人體之火更是瞭解甚深,所以,少有火能波動就會讓他自然而然心生反應,只是人道之火十分奇特,如果舜帝再次,定然能夠發現異常,可祝融勳自身又不是頂尖強者,所以,稍有感應,就錯過了感悟人道之火的機會。
正是祝融勳對人道之火感應的這一絲波動,讓姒文命在凝聚道火的時候,發現了祝融勳的位置,竟然近在咫尺,同樣是東區的某處街道上。
姒文命並不知道那是祝融族人,可能夠感應到道火的存在,讓他心生好奇,所以道火凝聚之後,他退出了悟道狀態,拉住塗山嬌的手說道:“方纔那邊似乎有人與我一樣感應到了人道鼎沸之勢,我們過去看看!”
塗山嬌看着面前的火焰,忍不住說道:“可是這裡着火了啊,我們不用幫忙救火嗎?”
姒文命這才發現眼前有店鋪着火,無數人哭喊着逃離此地,也有無數人拎着水前去撲滅火焰,大街上一片混亂。一個五六歲的孩子被擠脫了手,趴在地上哇哇大哭,他的母親想要回頭尋找,卻被人流推動着不由自主的遠離。那處着了火的店鋪之中,似乎也有人在其中掙扎求救,可火勢熊熊,根本沒有人敢破門而入。
姒文命拍了拍塗山嬌的手,輕聲說道:“你們在這裡等我!”說罷,縱身撲向火場。他踩着人流,在人們的肩膀頭頂跳躍,瞬間來到那名哭泣的孩童身邊,將一隻險些踩中他的腳掌撥開,將他抱在懷裡,而後縱躍而歸交給塗山嬌,隨後再次撲入人羣,來到冒火的店鋪前。
姒文命將渾身元力轉化爲火焰屬性,屏住呼吸撲入火場,火浪有形無自質宛如怪獸炙烤着身邊的一切,濃煙鋪面,熱浪熏天,可是兇猛的火浪來到姒文命的身邊立刻被火元力壓制馴服,變成了溫順的羔羊。
姒文命趁機將火場之中的幾名學徒和一個老鐵匠全部拋出門外,濃煙之中,這些人早已被薰得暈闕,甚至有人被點燃了身上的衣物,如果不是姒文命,他們只有被燒死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