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心月繼續說道:“雖然也有幾個想要治水之人,可無不是遊手好閒的懶漢懦夫,殘疾智障,不過是想要混口飯吃罷了,我豈能招攬這等人?於是把他們全都趕跑了,於是,這些人就四處散佈謠言,貶低我等,想要參與治水的人就更少了!”
聽到狐心月的牢騷滿腹,姒文命也忍不住一頭冷汗,沒想到這十餘日來,他在蒲阪城裡受了這麼多委屈。
想來是相處日久,狐心月變化成人,依稀也有幾分姒文命的俊俏模樣,站到一起好像兄弟一般……
姒文命拍了拍狐心月的肩膀,安慰道:“事宜難,做則成之,行宜遠,步則達之!”
狐心月說道:“這是什麼意思?”
姒文命解釋道:“這是倉聖侯老前輩曾經教育我的一段話,事情雖然艱難,可只要做下去就能成就,目標雖然遙遠,只要走就能抵達!又稱行者無疆,幹者無難,今日將這段話與你共勉!”
聽聞此話,狐心月眼神中漸漸燃起希望的火種,它開口說道:“而今之計,不如前去東靈域召集舊部,到冀州治水,只要治水成功,你的名號自然傳播開來,到時候徵招民夫就順利的多!”
姒文命開口說道:“如此甚好,你便去東靈域召集人馬!來蒲阪之前,老頭子也曾叮囑我要先去拜訪后稷和伯翳前輩,他們二人推薦我治水,想來也有些治水的心得與我交流,是我疏忽,將此事忘記了!我這幾日便先去拜訪他們二人,尋求幫助!”
狐心月捨不得與姒文命分離,忍不住說道:“不如我們一同前往?也好有個照應!”
姒文命說道:“心月,你我兄弟,以後相聚的機會多着呢!豈能因私情而誤大事!如今治水之事時不我待,我們應該分頭行事,也給你一個獨當一面的機會!”
狐心月眼淚汪汪的勉強說道:“好吧!”
姒文命叮囑道:“你這次去東靈域可以直奔學宮,尋找幾位長老相助,召集人馬,免得自己勞頓,到時候事情也能輕鬆一些!我這邊事了,也會回夏后氏族一趟,尋找族人幫忙,一個月後,我們在此地再會!”
二人約定歸期之後,分頭行事……
姒文命這次謹記老頭子的教導,奔赴后稷府上拜訪……
蒲阪城依山而建,山頂上是人皇殿,下方就是各個大臣的住所,山腰以下才是士兵和民衆居所,在蒲阪外圍的數十座山峰上,也有無數族羣居住,所以才能形成聚居十萬人的大城市。
姒文命沿途買了幾樣市面上買得到的禮物,一邊尋找問路,總算摸到了后稷家,卻不料被一名中年男子擋在了門外……
那男人面貌普通,可嘴尖脖子長,走起路來螃蟹一樣,讓人一看就心生厭煩。
姒文命拱手說道:“請問這裡是后稷的府邸嗎?”
那男子站在門口吊着膀子說道:“你是何人?找后稷何事?”
姒文命不知道這人身份,當然不敢直說治水一事,於是謊言說道:“我是他遠方親戚,第一次來蒲阪城,特意登門拜訪!”
男子嘴巴一撇,伸手示意道:“既然是登門拜訪,可帶了禮物來嗎?”
姒文命忙將手中的禮物包裹遞上去,說道:“一點薄禮,不成敬意!”
男子拎起他的禮物,草草一看,竟是市級上常見的魚乾、朱貝,野味、山珍,滿臉不屑更甚,只見他伸手將姒文命的禮包丟了出去,摔在街面上,開口說道:“這薄禮也太薄了些,我家老爺有事,恕不見客!”
姒文命山野遊蕩慣了,何曾見過這般惡奴,滿腔憤怒噴薄欲出,他伸出手來揪住這個男子的脖領子,怒道:“你是什麼人?就敢代替后稷拒絕客人?只因爲我帶來的禮物入不了你的狗眼嗎?說說你想要什麼禮物?大耳瓜子怎麼樣?”
姒文命伸手大手,正反不停的接連抽了這男子七八個嘴巴,只抽的他滿臉青紫,腮幫子都腫了起來……
男子雖然被打,可嘴硬的很,依舊說道:“你還敢動手打人?難道就不知道打狗還得看主人嗎?”
姒文命一愣,陡然想到這人說不得就是后稷的親戚,自己把他打了,也有幾分冒犯的意思,倒是不太妥當。
可人都打了,再想這些也晚了!此刻,該想的應該是如何補救。
姒文命於是放下手來,幫這個人理平了衣領,而後隨手從懷裡抽出一塊巴掌大的金葉子,遞到他手上說道:“你是一條負責任的看門狗,惹怒了小爺,打也打了,少不得賞你!”
那人看到金子眼前一亮,可口中卻不依不饒的說道:“你以爲光憑一枚金葉子就能收買我了嗎?我這臉皮金貴着呢!”
姒文命一聽有門,隨手又取出一錠金磚,拋在他的手上,一塊金錠數十斤,這男子單手拿捏不住,於是,噹啷一聲掉落、砸在腳面上……
男子一屁股坐到地上,一邊忽痛,一邊伸手捏住金錠,開心的說道:“這個也是給我的?”
“哼,貪財小人!也幸好你貪財,不然我這事兒恐怕就更難了!”姒文命心中暗罵,口中卻說道:“沒錯,都是你的!如今,我可以進去拜訪后稷了嗎?”
男子笑嘻嘻的在金錠上咬了一口,發現牙痕清晰,於是美滋滋的將金錠揣入懷裡,用腰帶綁緊,這纔回答道:“你來的不巧啊!大人出去辦事了!他公務繁忙,主持大荒人類氏族所有農作物的配種育苗工作,不過你可以在這裡等他回來!”
姒文命心道:“不在家你不早說……還和我囉嗦半天,捱了一頓打不冤枉嗎?”
念頭剛起,猛聽見遠遠的有人開口說道:“孟四兒,你又跑我家門口打秋風來了?”
尖嘴長脖子的男子連忙起身,行禮說道:“哪有哪有,看到有人上門拜訪您,所以我幫您接待一番,這位朋友,你要找的后稷大人來了!”
姒文命轉頭看去,一位年近四旬的消瘦男子正從街頭走來,他皮膚黝黑,身披麻衣,看起來就好像一個農民一樣,此刻,表情友善的對着姒文命點了點頭,又對孟四兒說道:“你這臉是怎麼回事?好像捱打了?”
孟四兒連忙回道:“沒有沒有,是我自己磕的!大人家的門檻太高,我摔的太狠!”
后稷笑道:“哪有什麼門檻,估計又是你昨日貪酒喝多了吧!”
孟四兒拿了姒文命好處,不敢說是被人毆打,此刻借坡下驢,只說是喝多了,而後告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