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的折騰,朱元璋終於放棄再次進入羽山的想法,領着百萬大軍回了京師。在回來的路上,他將前前後後的事都想了一遍,才發現風凌雲已經給他想好了臺階了。當下不由輕聲一笑,道:“曾經朕許過你半壁江山,而今給你方圓百里之地又如何?”
朱元璋都不知道,在他說出這句話時,他對風凌雲已經沒了殺心。
風凌雲回到應天,也就是今時今日的京師,心中不免有些感慨的,一年多前,朱元璋、劉基兩人利用瓊玉夫人,成功將商輕雨給擒獲,若不是建城之時有陳金等人蔘與,那一次會發生什麼誰也說不好。
韓國公,乃是開國六公爵中的第一公爵,其府址自然輝煌大氣,風凌雲走到曾經李府前,望着這座新修的國公府,李晚晴、李祺、李善長等熟悉的面孔一一浮現,他搖了搖頭,邁步前去,向着那看門的侍衛道:“勞煩通報一聲,風凌雲前來拜訪韓國公!”
風凌雲的名聲,不僅是在江湖上傳開,朝堂上下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那侍衛頓時露出驚色,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道:“公子請稍後,小的這就去給您通報!”
風凌雲點頭,便等在門口,那去通報的侍衛還沒有出來。卻是李祺先出來了。
“你的膽子不小,竟然還敢公然出現在京師!”李祺淡淡道。
風凌雲道:“我向來膽大!”
李祺道:“不管你在江湖中的地位如何,可是他是天子,而你今天要見的是大明皇朝第一國公韓國公!”
風凌雲知道,李祺是在提醒他進去有危險,可是他風凌雲敢來,那就是他有自己的底氣,當下道:“韓國公也是人,還是故人,莫非他做了大官以後,就不見我這一介草民了嗎?”
李祺嘆息一聲,道:“當真要如此嗎?”
風凌雲道:“有些事情,必須的說清楚!”
“那晴姐呢,如今你與他說清楚了,若是他日遇上晴姐,你又該說什麼?”李祺道。
風凌雲微微搖頭,道:“這一碼歸一碼!”
李祺道:“他如今變了,作爲他的兒子,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該做什麼!”
“人總是會變的!”風凌雲道。
李祺點頭:“若是真的走到那天,我一定會站在你的對立面,因爲我是他的兒子,若是晴姐在此,我相信她的選擇和我的一樣!”
風凌雲道:“有些事情說明白了,便什麼都沒有了!”
“但願如此!”李祺道。
在這時,那進去通報的侍衛出來了,他看了李祺一眼,行禮之後,便對風凌雲道:“國公有請!”
風凌雲跟在那侍衛的後面,走進了韓國公府,這是李府建國公府之後,風凌雲第一次踏入。府內建築比以前高大,院子也比以前大,下人比以前多,另外,府內還有許多會武功的家丁,這些家丁足以組成一支千人軍隊。
穿過大院,繞過大堂,在沿着走廊直走,左轉過牆門,便來到一座優雅的小院,這就是韓國公李善長的住處。風凌雲清晰的感覺到有數股強大的氣息在波動,那氣息雖然只是一閃即逝,但其中蘊藏者的殺機,卻是如何能瞞得過風凌雲。
“但願你不要做傻事!”風凌雲心中不由自語,李善長的身份,他其實早就猜到了,若不是這次朱元璋祭祀遇刺,領百萬大軍攻打羽山,他這一輩子都不願意走進這韓國公府。
“小子風凌雲,見過國公大人!”風凌雲行禮道。
李善長微微一笑,道:“如今你連一聲‘李叔’都不肯叫了嗎?”
風凌雲道:“不是不肯叫,而是不敢叫,國公如今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舉朝上下談及國公,莫有不豎起大拇指的,莫有不畏懼的!”
“是嗎?我就知道有一個人對韓國公不畏懼的!”李善長看向風凌雲,說道。
風凌雲道:“不知道誰能這麼大膽?他當真不怕死嗎?”
李善長嘆息道:“那個人確實不怕死,不過也沒有人能讓他死,我說得對嗎?凌雲!”
“是嗎?那不知道國公想法如何?”風凌雲道。
李善長苦笑道:“坦白來說,我很想他死,可是他就是不會死!不過今日,我想他會死!”
“哦?何以見得?”風凌雲淡淡道。
“我知道你是風浩天的兒子,你知道當年風浩天的武功有多高嗎?”李善長忽然說道。
風凌雲道:“請國公解惑!”
“當時江湖上將他列在五大高手之首,其實不然,另外的四大高手聯手,恐怕也只能與他打個平手!”李善長神色變得嚴肅起來,話語中帶着尊敬的味道。
風凌雲沒有說話,李善長繼續道:“可是他卻是死在了伽璘的手上!這算不算是滑稽可笑?”
風凌雲如今對於仇恨已經已經看得很淡,但聽得李善長這般說,卻是已經掩飾不住驚色:“當年華山絕頂之戰你也知道?”
李善長點頭,道:“如今伽璘國師也在這院子裡,你可以問他!”
“阿彌陀佛,風施主,好久不見,沒想到你竟然會是當年那垂髫孩童!”在李善長對面的一間屋子的門忽然打開,只見得伽璘從裡面走了出來,他依舊是一身大紅袈裟,已經是年逾花甲之人,而面色卻是如弱冠青年。
風凌雲道:“看來當年我父親中毒的事你也知道!”
伽璘國師搖頭道:“貧僧不知,貧僧也是最近才聽得韓國公談起!”
風凌雲目光微微一閃,道:“一個大元國師,一個大明的國公竟然相處一院子,這要是傳出去,絕對能震驚天下!”
李善長笑道:“國師會出現在這裡,一切都是在等你!”
風凌雲也笑了:“看來風某人的面子很大,竟然得國師親臨!”
伽璘雙手合十,臉上慈祥之色隱去,忽地變得猙獰起來:“施主不必謙虛,貧僧與施主有滅國之仇,當然得親自前來!”
風凌雲道:“國師怎麼會知道在下會來?恐怕國師目的,並不只是在下吧?”
“不錯,貧僧是來殺朱元璋那個亂臣賊子的!”伽璘恨聲道。
風凌雲道:“一個來刺殺大明天子的人住在大明國公的府上,這也是一件有趣的事!”
“沒什麼,只是如今我們有共同的利益而已,至於他要是敢動陛下,我李善長第一個與他拼命!”李善長淡淡道。
風凌雲點頭:“你的膽子真大!就是不知道白鶴觀的席應真是否也在此處?”
李善長搖頭道:“席應真跟着去了羽山,如今沒有回來!”
風凌雲點頭:“我還想知道,當年我父親中毒之事,你究竟知道多少!”
李善長道:“我並不認識你父親,這一切都是有人告訴我的!”
“秋末楓嗎?看來當年他走回又回來的,不然就沒有今日的主宰殿人尊了,是嗎?”風凌雲說道。
李善長點頭:“不錯,當年主宰大人被雲華真人逼退之後,重新回到李府,我與他談了三天三夜,他將關於主宰殿的一切都告訴我了,包括你父親的死!”
風凌雲道:“原來你坐上人尊的這位置,也是帶些無奈的!”
“不,這一點你就錯了,我是心甘情願的,因爲只有做了人尊,我纔可以暗中調動許多人手,我纔會有今天的這位置!”李善長道。
風凌雲點頭:“明白了!今日國公不會單憑一個大元國師就想殺死在下吧?”
李善長點頭:“確實如此,今日將國師引來此處,也非是要讓國師殺你!”
風凌雲點頭:“明白了,大明的韓國公還是韓國公!”
李善長眼中閃過讚賞之色,道:“你確實聰慧至極,要是琪兒有你一般聰明就好了!”
風凌雲道:“那小子不傻,不過是在裝傻而已!”
“是嗎?”李善長目光微微閃爍。
風凌雲道:“都說知子莫若父,這一點國公大人卻是差遠了!”
李善長承認,因爲他與李祺確實不怎麼交流。伽璘這時皺起眉頭,道:“你們在說什麼?貧僧似乎有些迷糊了!”
風凌雲道:“你是大元國師,按理說來不會上他的當纔是,只不過你心中怨恨太多,殺機太盛,又自恃武功,所以也只能當一回冤大頭了!”
伽璘這時只覺一陣頭重腳輕,臉上泛着暗紫色,當下面色一變,駭然道:“你對我用毒,這是什麼毒?”
風凌雲道:“這個毒叫‘傷心淚’,不過經過主宰殿的天尊改進之後,比原來的‘傷心淚’厲害十倍不止!”
李善長驚訝道:“你也知道這毒?”
風凌雲點頭:“領教過!”
“原來你將貧僧引來府裡,是要殺貧僧!”伽璘此時渾身無力,已經倒在地上。
李善長道:“你總算不太傻,臨死之前還是反應過來了!”
風凌雲道:“看來秋末楓對你不錯,據我所知,這毒在他死前也是剛剛研究出來的!”
李善長點頭道:“不錯,主宰大人令人帶出這毒,還有解藥,不過解藥我吃了,當然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