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緣起(2)

上巳節又作女兒節,活動自然也是不少,祓禊、祭祀高禖、畔浴、郊外遊春、吃薺菜煮雞蛋、射雁司蠶其中以踏青最是深得人心,男女老少都會去城外的寺廟裡卻邪求吉。

這一天少女心思最是浮動,卿卿佳人都渴望謀得一段好姻緣。

寺廟內外人來人往,街道上竟掛起了一串一串的小燈籠,少女們戴着格式珠花穿着五顏六色的衣裙。

小販則趁此機遇使用渾身解數打算大賺一筆。

“賣餛飩嘞好吃又便宜的餛飩!”

“來來來瞧一瞧祖傳真寶!”

“各種作物種子包種包長不發芽不要錢嘞!”

“糖葫蘆!糖葫蘆!兩文錢一串!”

寺門外的青石小道上兩男一女格外賞心悅目,男孩十五六模樣均是風神俊朗,英姿颯爽,女孩看着雖才七八歲左右卻已能瞧出日後必是個美人胚子。

“嘉年,你不是喜歡吃糖葫蘆嗎?我去給你買!”男孩看着不遠處的小販,眼中滿是欣喜。

“好呀好呀,我也喜歡吃!”李璟月對那糖葫蘆垂涎已久,就等着他二人誰先開口了。

一旁的男孩剛剛動了動脣,顯然是心中的話還未來得及面世便已經被某人生生扼殺在口中,既便如此卻也不見他生氣,反而寵溺的笑了笑:“既然小梨喜歡那便買一串吧!”

“在讓她吃?牙都得壞完!”

李璟月不滿了,她還沒怪他這一路上只曉得拉着嘉年哥哥看東看西,但凡是嘉年稍稍多看一眼的東西都被他買下來了,而她呢吵吵嚷嚷了好久纔給買一點,如今更是可惡連串糖葫蘆都不給她買!

還說什麼是陪她出來玩,這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嘛!現在只不定在心裡如何嫌棄她呢!

馮嘉年揉了揉女孩的頭微笑着說道:“今日小梨其實也沒吃多少,今日上巳節可不得讓她開心會嗎?”

“哼!那日說好你們一起出來配我玩的,結果這一路上你倆一直在說話,都不怎麼理我,一點也沒意思!”李璟月說完便忿忿的轉過了頭。

陳清言見一旁的人開始幫她說話,也自知是自己理虧,急忙柔聲哄道:“好妹妹,別生氣了。我知錯了還不行嗎?是我不對,不應該把你晾一邊,不應該不理你,想要什麼好吃點的好玩的儘管跟我說,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哥哥這一次好不好?”

李璟月本就不是很生氣,如今又聽此一番話便是平靜了不少佯裝這怒意:“你們誰給我騎馬肩我就既往不咎。”

“行行行!你是老大你要我們做什麼都行。”說着陳清言子便已經蹲下了身。

李璟月得償所願,心中歡喜不已:“清言哥哥,向祈福樹進攻!”

“好勒!”

祈福樹位於寺廟中庭,雖說是祈福但也有不少人也在此處求姻緣。

“小梨,我們一起去那邊拿紅絲帶來祈福吧!”馮嘉年緩緩開口。

“好啊!好啊!”她對祈福完全沒有什麼興趣,總覺得將自己的未來交給一羣見都沒見的神仙是一件很荒謬的事,不過她喜歡看人們祈福後臉上洋溢的那種快樂。

倆位哥哥忙着祈福,李璟月一時間也無事可做,只是安安靜靜的坐在陳清言肩上打量着周圍閉着眼睛一副虔誠無比的模樣的人們。

按理說祈福的時候是應該莊重一些的,不應該坐在別人肩上,但是她並不想下來,李璟月太矮了,下來便看不見了她就得菩薩應該不屑於和她計較。

李璟月小腦袋歪來歪去,視線四處張望飄忽不定,卻不知道是瞧見了什麼突然停住了。

沉舊的木製閣樓上掛着褪去顏色的紅絲帶,它們隨風微微飄動,陽光穿過雲層自天際散落人間,男孩孤零零站在那裡,只一眼便讓李璟月感到極爲不適。

突然男孩像是察覺了什麼似的向她看了過來。

紅色絲帶在他們之間舞得肆意,周圍是閉眼祈福的人,Ta們兩兩相望。

李璟月匆忙別過了頭,這一眼如此平凡像是兩個陌生人之間無意的對視,卻又不幹的偏要在別人心頭掀起一番驚天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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