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年的仰光.顯得有幾分蕭條.在仰光的港口中.堆積如山的大米因爲無法運出在雨季中黴變.當然.沒有人會過問.在數百公里外的馬來亞許多人正在捱餓.而大米的積壓無法運出.卻使得這座曾經以大米爲主要出口商品的港口陷入蕭條之中.在仰光城內.那些曾歡迎日軍的緬甸人.不僅沒有如願以償的獲得獨立.甚至不得不面對比英國人統治時更爲嚴厲的統治——他們需要佩帶太陽袖章.見了日本兵必須鞠躬.動輒就會被日軍當街格殺勿論.日本兵隨時可以抽他們的嘴巴子。.現在.再也沒有人會提那個日本的“博莫喬”了。所有的一切.都讓緬甸人意識到自己似乎於錯了.似乎引狼入室了。
而那個“博莫喬”就是居住在前英國總督府內的緬甸方面軍司令河邊正三.不過對於河邊正三來說.緬甸人的排斥.對他並沒有任何影響.對於他來說.緬甸人的歡迎幫助日本佔領了緬甸.現在.是日本對緬甸實施統治的時刻了
在過去的幾個月間.偶爾的河邊正三還會考慮一下如何利用德欽黨維持日本對緬甸的佔領.至於現在.他反倒沒有精力去過問德欽黨人了.在緬甸方面軍的司令部內.在過去的一個月間.電話、電報以及行色匆匆的參謀人員.無時不刻的不在關注着緬北的消息.在那裡.聚集着三個師團的日軍.這相當於緬甸方面軍的一半兵力。
“閣下.中緬國境地帶.是舉世聞名的不毛之地。此地山脈幅員達數百公里.高峰聳立.有的高達海拔兩三千米。這一帶同時又是一片林海、土人罕至的瘴癘之地。行軍道路除去中緬鐵路之外.其它道路也大部分是險峻的羊腸小路.而且這一不毛地帶是世界上雨量最多的地區.每年9月季節風期.連天豪雨不斷。在這個季節裡.天地爲之一變.所有河流、溪谷.氾濫奔流.大樹漂浮.道路坍壞.交通完全斷絕……”
在中永太郎參謀長就緬北的地形作着講解時.河邊正三的眉頭蹙着.他的心裡卻在思索着另一個問題——直到現在.東京還沒有作出最終決定。
對中國.到底是戰是和。
也正因爲東京的猶豫不決.才使得第師團在距離密支堊那尚有數公里時.便停止了進攻.雙方數萬軍隊.在密支堊那一帶對峙.
“目前.中國方面.除非龍雲第六十軍主力已抵達密支堊那.以支援密支堊那華守軍外.中國又調動駐精銳第五軍增援雲南.根據我軍掌握的情報.第五軍軍司令部設於保山.目前.第五軍所屬之機械化新編第二十二師業已到達保山一帶……”
參謀長的講解讓幾乎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難色.現在的日軍早已不像過去.對華軍充滿了歧視.經歷了“日華事變”的挫敗之後.他們再也不會談論什麼“三個月滅亡中國”或者“一個師團可以擊退華軍十個師”的狂妄之言了.更何況.衆所周知.第五軍是華軍王牌軍.是華軍中堊央軍第一個機械化軍團。
“……根據緬北的地形來看.我們認爲開展大兵團作戰敵我雙方都很困難.因此.我們認爲.中國軍隊暫時不可能對密支堊那展開進攻……”
“暫時是無法維持的”
河邊正三站起身.走到地圖邊.盯視着密支堊那.直到現在.儘管一個月已經過去了.他依然弄不清楚到底是誰先開了第一槍.不過儘管如此.他卻知道.對於在“日支事變”中憋了一口氣的皇軍中下層軍官而言.在遭到“華軍”進攻後.他們果斷的選擇了反堊攻.正如同“日支事變”一樣.在軍隊進攻的同時.雙方都不斷的向密支堊那前線增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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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一方面密支堊那聚集着中日雙方近十萬軍隊.而在另一方面.在南京.中日兩國間正在展開一系列的外交交涉.在外交交涉未取得成果之前.東京只是不斷的要求緬甸方面軍保持克制.持以“不擴大方針”.甚至爲了避免六年前的“日支事變”重演.東京還拒絕了向緬甸派出南方軍唯一的戰車第十師團。
儘管緬甸的地形不適合戰車運用.但是對於河邊正三而言.在支堊那軍派出精銳的機械化軍團的時候.他的手中沒有戰車師團.難免會有些底氣不足。
盯視着地圖上的保山縣.河邊正三的眉頭緊鎖着.在脣邊喃語道。
“杜聿明、杜聿明……”
而正當河邊正三推測着杜聿明的用意時.在臘戍.這座曾屬英屬緬甸的城市.在英軍撤出時.因雲南軍隊前置而成爲中國轄地的邊境小城的火車站內.杜聿明的雙眼卻凝視着地圖上從曼德勒直至密支堊那的日軍布部。
“桂庭.飯田把3個師團的部隊像撒豆子一樣.撒在這一千多裡的戰線上.根本就是擺了條長蛇陣.密支堊那是蛇頭.曼德勒是蛇尾.而孟密和八莫則是蛇腹.這條長蛇陣.看似穩固.可是……”
臉上冷冷一笑.杜聿明的雙眼微眯。
“可他卻是首尾不顧.緬甸的地形不適合打戰車戰.可咱們等了一個月.等的就是現在的旱季.從臘戍到曼德勒.雖說其間分佈山地.但卻勉強還算平坦.再則我軍又有中緬鐵路作爲依持.所以……”
擡頭看着自己的副軍長.杜聿明語氣隨之變得凝重。
“桂庭.榮譽第一師是你的帶的老部隊.這民國出國第一仗的榮譽就落在你身上了.怎麼樣”
“請軍長放心.我一定把曼德勒拿下來”
敬了個軍禮表明決心後.鄭洞國又問道。
“軍長.您還有什麼要吩咐的地方嗎?”
“記住.兩個五天你要在五天內打到曼德勒.然後在曼德勒守上五天.十天後.軍主力才能到達曼德勒.明白嗎?”
納郎是臘戍南不到十公里的小鎮.這座距離中緬鐵路不數百米的小鎮.並沒有因爲鐵路而繁華.實際上這只是一個人口不到千人的小鎮.六個月前.這裡進駐了一個大隊的日本兵.從那時起.小鎮上以及附近的居民便發現平靜的日子似乎結束了。
一開始的時候.那些被他們視爲“解放者”的日本兵.軍紀似乎還不錯.可是慢慢的他們便發現那些日本兵遠非他們想象的那麼“可親”.強迫人們爲其修建軍營、工事.強徵女人爲他們洗衣、做飯.這一切似乎還都可以忍受。但隨後發生的一切.卻讓人們變得無法接受.人們看到那些日本兵看到女人時雙眼泛出讓人恐懼的神采.幾天後.一個少女的裸屍出現在鎮外的森林中.一開始人們並沒有覺察到這意味着什麼.而隨後.那些日本兵便開始光明正大的追逐女人.他們將年青漂亮的女人抓入軍營.每到夜晚.人們都可以聽到軍營中傳出的女人們發出的悽慘的叫聲。
直到這時.小鎮上當初舉着日本旗歡迎日本兵的人們.才知道自己迎來了什麼樣的人.但此時.已經晚了.和一些緬甸人一樣.小鎮上不堪受辱的人們紛紛選擇離開。
那坤也是離開小鎮的人.不過他是帶着仇恨離開的.他的妹妹被日本人抓進了軍營.幾天後.當他帶着錢從軍營中把妹妹贖回來的時候.妹妹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樣.儘管他離開了納郎.但是心中對日本人的恨意卻從未曾消失。
“我要親手殺死那些日本鬼子”
引領着身後的中國士兵.在雨林中用砍刀開闢着道路的那坤在心裡喃語着.偶爾的他會把視線投向身後的中國軍人.兩個星期前.一個人在臘戍城外的難民營中找到了他.再接着他便成爲了一名中國軍人.作爲軍隊的嚮導.在接受了簡單的訓練之後.便隨同這支部隊出發了.而他們進攻的目標就是他的家鄉。
對於渴望復仇的那坤來說.這是再好不過的機會了.他可以親手爲妹妹報仇了。
不過.現在他卻失望了.因爲從昨天下午.他們離開了臘戍之後.他們所執行的任務卻並不是去攻打日本人的軍營.而是切斷日本人的電話線。
對於那坤來說.這顯然讓他心裡憋着的火無法發泄出來.只能不斷揮着刀.在雨林間的青藤上發泄着自己的怒火
“怎麼了.那坤”
瞧着那坤的那副樣子.許爲國卻是一笑。
“沒.沒事.長官……”
用生硬的漢語回答長官的問題時.那坤的神情卻出賣了他。
“是不是因爲.咱們沒有去打納郎?”
“長官.我……”
“那坤.我知道你妹妹的事情.但是.咱們現在的任務很簡單.就是切斷日軍的電話線.阻止他們的部隊與後方聯絡.如果你想報仇的話.相信我.以後日本鬼子有你殺的呢”
雖說那坤的漢語說的很生硬.但是許衛國知道.從十幾歲起便在中緬邊境跑馬幫的那坤能聽懂他的話。
“就是.到時候.只怕讓你殺到手砍”
旁邊傳來的笑聲.讓那坤臉色中的不滿散去些許.他只是喃喃的說道。
“長官.我.我……”
“砰……”突然.一聲槍響打斷了那坤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