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沒有大抱負更有些自私自利的小人物、一個被迫捲入大時代的小人物和小人物們的故事。一寸山河一寸血,中國的每一寸山河,都流着烈士的鮮血,都堆積着烈士的森森白骨……
只願這山河常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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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局勢突變
民國二十一年三月,這一年似乎有點邪性,而雪下更是下的有些邪乎,洋歷三月一,按道理,是不應該再下雪的時候,可一眨眼的工夫一場大雪便沒有徵兆的降了下來。荒涼的熱河省內那一個個村莊在渾茫茫的風雪中顫粟、呻吟。
而在長山塔鎮附近的山坳子裡,這會一個個綠灰色的棉帳蓬這會都變成了白色,被帳釘釘死的帳蓬在風雪中晃盪着,在過去的二十幾天間,原本熱鬧的山坳子,這會突然靜了下來,這一場大雪,打斷了他們的訓練,不過雖說打斷了訓練,但是卻在帳蓬裡,一個個血氣方剛的漢子卻開始做起了針線活,按照作戰條令,他們用牀單制起了簡單的雪地罩衣
“大傢伙認真點,這一場大雪之後,這天地都變成白色的了,若是罩衣不做好,站在雪裡,一身綠色的,就是一活靶子!”
在大傢伙縫起牀單的時候,軍官們在一旁督促着,所幸這些人中大都是光棍漢,光棍漢,什麼事都是靠着自己的雙手,這針線活自然也不在話下,在寒風的吹拂下,帳蓬晃盪着,而吊在帳蓬中央的馬燈同樣不時晃盪着,只讓這帳蓬內昏暗不定,在這昏暗之中醞釀着一股情緒,一股躁動的情緒,那跳動的讓人心慌意亂。
坐在黑暗的角落裡的張春明,望着馬燈下滿臉肅然的連長,不知什麼時候,他的上身便披上了那件粗製濫造的白色罩衣,就連同帆布制的彈包,這會也縫上了幾個碎布條,至於那鋼盔,同樣縫了上白色的碎布,這會連長似發狠地巴嘰着旱菸袋、一會兒站起來,一會兒又蹲下。
不用看他,誰都知道,此時他的情緒是有些不對,可沒有人去問,他們知道就在幾個小時前,司令部下達了命令,第一團搜索連出擊……
“奶奶的,終於縫好了!”
對於熊劍飛來說,做針線活實在是難爲他,即便是當年在東北軍裡頭,一般縫個軍裝什麼的針線活,他都是扔給營地附近的針線鋪幹,可今天,他卻不得不親自動手。將那瞧起來和“孝服”差不多的白色罩衣穿在身上,他倦意和心下的煩惱頓消,仔細檢查了一番後,他在取暖的火炕旁擰上了一鍋子旱菸,可不知爲何,他發現今天自己的手指哆嗦着好半天才點着煙火。
“哎……”
雖說注意到張春明注意到,好一會,熊大個子點着菸袋後便狠吸兩口濃煙,又噴出來,他的眼睛似乎冒出了一團火來。
“同、兄弟們!”
連長的聲音只讓張春明的心下一顫,其它人同樣也是渾身一顫,他們看到,這會連長已經站了起來。
“旁的話不說了,大家都知道,現在局勢緊張,日本人打過來了,聽說朝陽城也丟了,這兩天,從這路上過的,不是潰兵,就是逃難的百姓,局勢緊張到什麼地步,日本人打什麼地方,這些情報,都要靠咱們去拿,所以……”
看一眼帳蓬裡的十幾位班排長,於新鵬的嗓間不由發乾,他隨手裝兩盒子彈裝在揹包裡,然後將花機關的揹帶往肩上一背,然後此着大傢伙說道。
“好了,廢話不多說了,招集同志們吧!”
十幾分鍾後,一百六十六名第一團搜索連的官兵在衆人的注視中,列成了隊,排成了排,而於新鵬則對着大家一擺手,衆人便義無反顧地撲向風雪呼嘯的茫茫天地裡……
“噠、噠……”
第五十八路軍指揮所內,第一團搜索連離開十幾個小時後,一個個消息不斷的被搜索連通過電臺彙報過來。
“鷹巢,我是老鷹,十個小時前,日軍已經佔領建昌縣,現在日軍第八師團快速部隊稍加休整之後,即朝大城子進襲……”
電臺中傳來的搜索連連長的話聲,只讓高勝侖的眉頭一皺,他隨即走到地圖桌邊,參謀長邵凌遠已經在地圖上,用藍色的鉛筆標下了日軍的位置,在地圖上那一個個代表着日軍的藍色標識,五路並進的日軍如同張開的虎口一樣,正欲徹底吞噬熱河。
“局勢比咱們最初想象的更爲惡劣!”
何止是惡劣!
根本就是局勢崩壞至極點,從開戰至今,前線就沒傳來什麼好消息的,一個又一個部隊不是“傷亡慘重”被迫“撤退”,便是陣前抽敵,少數幾個頑強抵抗的部隊,也不過只能堅持一天一夜,如丁喜軍部獨立八旅的一個團,在紗帽山陣地阻敵一天一夜。
“看樣子,第八師團的快速部隊現在是不顧兩翼,想一下打掉承德啊!”
盯着地圖上那個行動極爲迅速的第八師團快速部隊,那支用一百多輛卡車武裝起來第十六旅團,現在正沿着朝陽-凌源-平泉公路前進,一路上幾乎是暢通無阻,其完全不顧側翼,這種打法,過去,他還真沒見過。
“不顧側翼,急速行軍,意在奪取要點,這第十六旅團的快速進攻,算是把戰局徹底攪亂了!”
盯着地圖上的第十六旅團,邵凌遠隨手在“凌原”畫了一個圈。
“現在萬福鱗的第四軍團已經被第十旅團攪的有些動搖,若是第十六旅團佔領了凌原,只怕,這熱河就不保了!”對於湯玉麟,邵凌遠從沒指往過,現在熱河唯一能指往上的部隊,就只萬福鱗的第四軍團,至於義勇軍他們有熱情,戰鬥力卻有所不足。
“若是凌原被佔領,即便是萬福鱗有心阻敵,第四軍團恐怕……”
緊皺着眉頭,高勝侖的雙目死死的盯着地圖上的凌原縣,這裡又能堅持幾天?
整個朱碌科,這個小鎮此時完全被戰火和硝煙掩蓋,戰鬥已經持續了幾個小時,而堅守在這裡的東北軍獨立第三十旅的官兵們,依然利用戰前修建的工事堅守着。
日軍第八師團的一個炮兵陣地上,雖說空中飄着雪,溫度更是在零度以下,可這些日本們早已經脫下了外面的軍裝,身穿秋衣,不停地向四一山炮、三八野炮內裝填着炮彈。剛填上一發,就轉身去搬下一發,一個個累得汗流夾背。
整個炮兵陣地,雖然軍官們還在按作戰要求,拼命地喊着:“開炮!”的口令。可混成一體的開炮聲早已經蓋過了他發出的口令,士兵們只能看到他的嘴在動,根本聽不到他在喊什麼。實際讓他們知道要開炮的,是指揮官手裡不停地揮下去的指揮旗幟。
站在師團司令部內,第八師團師團長西義一不斷的在地圖上觀察各部的進擊情況,透過那地圖上的標識,他似乎看到了熱河省會承德就在眼前。
一個高級參謀走到西義一面前:
“師團長閣下,第三十聯隊對於兆麟部的攻擊再次受挫,但於兆麟部已遭重創,聯隊長……”
“口恩.…";,,
一聲沉哼,西義一眉頭卻是緊皺着,於兆麟部依託事前修建的工事,已經堅持了六七個小時,這已經嚴重影響到了他的計劃。
如果入了夜於兆麟部還沒有撤退的話,那麼夜間降溫之後,想到這,三十一年前第八師團北海道行軍時的凍死事件,再一次於他的腦海中浮現,在零下二十幾度的天氣中作戰,對於任何一支部隊來說,都是一場考驗。
“北線的第六師團已經出現大量凍傷,我們必須要抓緊時間,根據我們掌握的情報,目前南方支那政府派遣的援軍先頭部隊已經度過黃河,而且張學良、湯玉麟已先後同意支那中央軍進入熱河,現在,我們就是在同時間賽跑……”盯着地圖,西義一隨手在地圖上的凌源畫了一個圈。
“命令三宅聯隊,立即迂迴至支那軍後方,佔領凌源後,以裝甲車爲掩護,直接佔領承德。命令青森聯隊繼續進攻於兆麟部……”
“嗨!”
西義一的命令,立即向各單位下達着,而在命令下達十幾分鍾後,原本在大城子一帶休整的第八騎兵聯隊,立即以裝甲車爲掩護,騎兵大隊爲先頭,從獨立三十旅的防線左翼迂迴,直逼凌源縣。
入了夜,一隊騎兵出現在凌源縣城,藉着那雪地的雪光,可以清楚的看到,凌源縣城城門大開,根本看不到任何守城部隊的跡象,坐在馬鞍上林川敬一大隊長用望遠鏡觀察了一下凌源縣,臉上便露出了笑容。
“支那守軍已經撤退了!”
幾次奪城的經歷,使得林川知道,身這帶路的支那人所說不假。
“太君,你看,凌源的守軍聽聞皇軍的威名,早不知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騎着矮馬的漢奸滿臉獻着媚,人要識時務,他正是識時務的一員。
“松本,你帶人進城!”
進城的日本官兵,並沒有遇到任何抵抗,正如他們之前佔領的那些城市一樣,守軍幾乎都是望風而逃。
“班哉、班哉……”
聽着那馬蹄聲和滿街日本兵的歡呼聲,凌源縣電報局的電報員,並沒有和其它人一樣逃散,而是忠於職責的立即按下手中的電報鍵。
“三月二日,夜八時十五分,凌源縣守軍不戰而逃,日軍先頭騎兵部隊進城,凌源縣淪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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