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過先前的那份報告30架,這就是附屬工廠的產能
實際上研究所附屬工廠只是一家進航空生產技術研究的機構,與這個時代的飛機基本上採用手工生產相同,研究所附屬工廠和美國的飛機制造廠一樣,只能稱之爲“加工車間”,不可能實現大規模生產,準確的來說是不能實現大規模批量化流水線生產。
但是在另一方面,現在附屬工廠卻一直在研究如何採用流水線生產飛機,儘管流水流生產早已在北方公司的生產中應用,在美國也應用於汽車製造上,但是製造飛機卻遠比製造汽車更復雜,飛機遠比汽車更復雜,誤差要更精密。也正因如此,附屬工廠纔會從美國聘請數十位流水線生產方面的專家,從而爲將來建立“飛機制造流水線”打下基礎。
但是現在,附屬工廠每個月只能製造30架飛機,一年不過只能製造360架,即便是在明年7月,製造了200架“試24ˉ2‘”又能怎麼樣?飛行員掌握了這些飛機的駕駛了嗎?可以駕駛它們攔截日軍飛機嗎?
顯然這些都是問題?
“可以再快一點嗎?”
管明棠試着問了一句,而王士倬則乾脆利落的搖了搖頭,然後他從各個方面解釋着原因,這架飛機是研究所設計的第一種“戰鬥機”,不進行充分的試飛,很難保證其性能,甚至安全性。
“……所以,所有的試飛科目,不僅不能減少,還應該進行進一步的更嚴格的試飛,從而檢驗其性能,並通過試飛查出其設計中的問題,從而在其交付前對其進行修改。” Www◆ ttκǎ n◆ co
雖說明白試飛對於飛機的重要性,但管明棠在沉默片刻後說道。
“王所長,你應該知道現在的局勢是什麼情況……”
提及局勢時,管明棠的聲音顯得有些低沉,對局勢進行一番分析之後,頗爲無奈的說道。
“北方新區是現在中國規模最大的工業區,對於日軍而言,無論是佔領我們這裡,還是轟炸這裡,都會影響到在戰爭中我國的工業生產,這甚至可能會影響到這場戰爭的勝負所以如果戰爭爆發的話,如何才能確保新區的空中安全,是我必須要思考的問題,僅僅只依靠二十幾架飛機,能夠保衛這裡嗎?”
面對專員的反問,王士倬沉默着,依靠俱樂部的那二十幾架飛機,保護新區的空中安全?根本就沒有多少可能。
“所以,我希望在今年年底之前,研究所先協助解決這個問題,”
“專員,可是……”
打斷王士倬的話,管明棠笑說道。
“王所長,我相信你們一定有辦法解決的好了,別外,還有一個問題,嗯……”
起身走到地圖前,管明棠看着地圖說道。
“我想任何一個學航空工程的都不會忘記民國二十一年上海事變時,日軍飛機對上海的轟炸”
管明棠的腦海中不由想起第一次去上海時,在閘北目睹的斷垣殘壁,那是日本飛機轟炸的結果,而現在,準確的來說,是最近一段時間,管明棠的心中一種願意越發的強烈起來,儘管他曾在另一個時空中爲這個願意努力過,但那個時空並沒有給他解決問題的辦法,也正因如此,他纔會希望這些技術人員,能夠幫助自己的完成這個願望。
“我一直在想,爲什麼,他們可以把戰火燃燒到我們的國土上,而我們不能把戰火燃燒到他們的國土上?所以……”
回過頭,管明棠盯着王士倬,用一種略顯激動的話語說道。
“我希望,我們可以把戰火燃燒到日本本土”
什麼
雙眼猛的一睜,王士倬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專員在說什麼?把戰火燃燒到日本本土就在他詫異的時候,一個聲音又傳出了王士倬的耳間。
“所以,我希望研究所能夠再接再厲,研究出一種可以從邯彰起飛,能夠轟炸東京的飛機”
能夠轟炸東京的飛機
在王士倬還未能從“把戰火燃燒到日本本土”的驚訝中恢復過來的時候,又是一個重磅炸彈似的聲音只驚得他半晌未能回過神來。
“轟炸東京”
喃語着,王士倬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聽到的話語,他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這是真的嗎?
驚訝的看着專員,王士倬驚駭的問道。
“先生,你確定要轟炸東京?”
“不能轟炸嗎?”
反問一句,管明棠的語氣中帶着不容質疑的味道。
“既然日本人能夠把戰火燃燒到我們的國家,那麼我們爲什麼不能把炸彈投到日本本土,不能把炸彈投到東京?”
“可,可,轟炸的話,可能,可能會造成很多平民……”
就在王士綽試圖說道着平民是索然無辜的時候,管明棠的皺眉說道。
“平民無辜?王所長,日本的民衆不贊同戰爭嗎?日本兵在戰場上射擊的子彈,炮彈,不是日本的平民製造的嗎?兩個國家爆發全面戰爭的時候,就再也沒有任何仁慈之心,我不知道什麼是無辜,但是我知道的是,日本人之所以可以肆無忌憚的侵略我們,一是因爲我們弱小,弱小到無法在戰場上阻止他們,更無法真正的威脅到他們,所以他們可以肆無忌憚在我們的國土上橫行霸道,而遠程轟炸機的作用就是。”
語氣猛的一揚,管明棠盯視着王士綽說道。
“就是告訴日本人,他們需要爲他們的行爲付出代價,在他們試圖進攻我們的時候,我們用我們的炸彈告訴每一個日本人,中國絕不可能坐以待斃,我們會用盡一切方法去還擊他們,包括對東京實施轟炸
在管明棠在那強調着研製轟炸機的必要性時,王士綽整個人都陷入了深思,他知道也許是自己太過迂腐了,在戰爭中有什麼仁慈可言的?
“而且……”
意識到自己的話說的有些重,管明棠又補充道。
“現在,東北的義勇軍依然在戰場上堅持着如果有了足夠的轟炸機,即便是不能轟炸東京,我們也可以用來支援義勇軍,向義勇軍空投武器、空投人員,而且,一直以來,我們都這麼坐着,只不過受限到有限的飛機,我們給予他們的幫助卻是有限的”
“什麼”
驚訝的看着專員,王士綽第一次聽說專區在援助義勇軍,而且還是通過空中,難道……睜大眼鏡,王士綽的腦海中浮現出最近報紙上關於東北抗日義勇軍的新聞。
“專員,您指的是六十路軍嗎?”
管明棠點點頭,看着王士綽說道。
“王所長,實話不瞞您,就在剛剛,我收到一份電報,第六十路軍剛剛取得了一場新的勝利所以,我們現在更需要支援他們也就更需要研究所的飛機”
“號外、號外東北抗日義勇軍第六十路軍取得岫巖大捷”
清晨時分,在北平的大街上,處處迴盪着報童激動的喊聲中,人們紛紛駐足買張報紙,看着報紙上的報道,或許現在禁止宣傳抗日,但是卻是不妨礙報紙上刊登有關義勇軍的報道,從民國二十二年,義勇軍主力於熱河爲保衛熱河損失殆盡,義勇軍似乎沉寂了,曾經數十萬義勇軍兵逼瀋陽的遍地抵抗之勢似乎消退了,可就是在熱河戰役結束之後的一個月,抗日義勇軍第六十路軍炸燬了鴨綠江大橋,隨後義勇軍第六十路軍便不斷的出現在的報紙上。
“號外、號外,日軍進剿岫巖“頑固抗日武裝”反遭重創,傷亡愈千人”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雖說華北當局嚴管“抗日輿?論”,但是卻不妨報紙以“日本人的方式”報道出抗日消息。
“趙將軍好樣的”
“苗將軍那也是好樣的”
看着報紙,人們在那裡對第六十路軍的司令、副司令交口稱讚着,他們口中的苗將軍、趙將軍則是第六十路軍的正副司令,前者苗可秀、後者趙侗,這兩位都是東北人,許多人甚至都能背後他們的經歷,而與趙侗的學生出身不同,他們儘管都曾抗日學生軍出身,可後者卻曾在義勇軍五十九路軍受訓,在熱河戰役結束後,五十九路軍奉命南撤時,苗可秀率數百名不願撤退的戰友離開部隊,經熱河一路轉戰到了三角地區,在那裡與趙侗、鄧鐵梅等人會合,隨後也就有了在接下來三年間,不斷傳出捷報的抗日義勇軍六十路軍。
“真不知道,可秀他們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看着報紙王卓然不由想到那個戴着副眼鏡,文質彬彬總是愛好的學生,在過去的三年間,作爲東北大學的前任校長,東北抗日救國會執行委員,他接觸了許多撤入了關內的義勇軍官兵,從他們的口中,王卓然知道,擊敗他們的並不僅僅只是日軍的進剿,而是惡劣的自然環境,在漫長的冬天中,他們於忍飢挨餓,在冰天雪地間不知多少人沒有死在日軍的槍口下,卻因日軍的封鎖餓死、凍死……
也正因如此,這兩年抗日義勇軍纔會越發的沉寂着,在這種環境下,可秀他們是怎麼堅持下來的?現在東北的河山又是什麼模樣,想着想着,王卓然不由有些失神,淚水甚至不由的從他的眼中流出。
“東北……”
在淚水流出的時候,王卓然嘶聲吼道。
“早晚有一天,我們一定要收復東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