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袤無垠的大草原上,惟一的河流悠然地流動着。幾乎看不到任何樹木的存在,在大草原上,幾乎所有的一切都是相同的的,四周茫茫的草原,看不見任何一樣突出來的東西,更找不到一絲顯著的地標。
天空依然又高又藍,沒有一絲雲彩,天空的盡頭落在了大地之上。這一派與華北大地截然不同的壯闊草原風景呈現在戰士們的眼前。身處這種風景之中,許多戰士們甚至不覺得自己是在戰場上,倒像是一次大草原上的旅行。
當兵是可以見世面的!
對於許多士兵來說,如果不是參軍,或許他們將一生困守在鄉間,甚至一生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縣城,而現在,軍隊卻把他們帶到了上千裡外的大草原上,如千年前的漢軍一般,踏上這片大草原遠擊匈奴,或許匈奴作爲一個民族早已消失在了歷史的長河之中,但是對於這個國家、這個民族而言,來自北方的威脅與入侵,卻從未停止過。
大草原上的碧空無限深邃、廣闊,大草原無限遼遠、廣袤。在這雄偉壯觀的大草原上,幾乎每一個人都會生出一種“渺小”之感,但相同的,卻又讓他們升起一陣陣雄心——我們將收復祖國的失地,我們將用自己的生命鑄就這個國家的崛起……或許吧……
“啪!”
猛的拍打着臉上的蚊子,如果這草原上的蚊子能夠消失的話,大草原的蚊子是要命的,儘管已至初秋,但蚊子卻依然橫行着,對於這些吸慣了牛羊血的“吸血鬼”來說,人類的鮮血或許更美味一些,在草原上,當部隊行軍的時候,嗡嗡作響的蚊羣同樣也會如影相隨,折磨着行軍的戰士。
衝突爆發三個月了,在這場衝突之中,無論是中**隊,還是蘇蒙聯軍,都在刻意的控制着着戰爭的節奏,以避免戰爭的擴大化,但是小規模的進攻卻是不可避免的,連級、營級的衝突更是習以爲常的,雙方的軍隊都在試探着彼此,通過不斷的試探,以『摸』清對手的實力。
“他『奶』『奶』的,這些蚊子,他娘比老『毛』子還難纏……”
朝着臉上拍了一巴掌,看到掌上六七個被打出血的蚊子,趙傑邊走邊器着,不用照鏡子只需要看戰友,他都知道,自己的臉上現在是什麼樣子。
“喂,你那還有清涼油嗎?”
從兩年前,南洋僑領將350萬元的清涼油捐給邯彰軍後,清涼油便成爲了大批採購的軍需物資,而相比於華北,在大草原上,這清涼油顯得卻更爲重要——至少可以驅蚊。
“我看看……”
突然戰友的話聲被響起槍彈的呼嘯聲打斷了。
有敵人!
與過去他們同日軍作戰不同,蘇蒙軍的攻擊顯得更爲猛烈,幾乎是在攻擊剛一開始,密集的機槍彈雨、迫擊炮彈便不斷的落在行軍的隊伍上,在很大程度上,蘇蒙軍的戰術和邯彰軍的戰術很像——藉助火力優勢壓制敵軍。
“各班組散開前進!”
幾乎在槍炮聲響起的時候,不待連排長下達命令,戰士們便向周圍主動地散開形成一個環形的防禦。而蘇蒙軍更是在這一過程不斷的向他們們『射』出了無數的子彈。
聽不見『射』擊聲,只有子彈劃空而過的“唆唆”聲在我們耳邊飛過。這是趙傑有生以來第一次被敵人子彈『射』擊,作爲一名新兵,這是他第一次上戰場。和戰友們一樣,他緊緊地伏在地面上。
散開的士兵稀稀落落地伏在地面上,敵人的子彈帶着震耳的聲音從頭頂上飛過,任憑敵軍的炮彈落在他們的附近,而沒有進行任何抵抗。
不知怎麼回事,儘管是第一次上戰場,但此時趙傑一點也沒覺得恐怖,甚至也沒有絲毫的不安,而且,心裡也沒有感到太緊張。他甚至判斷出了子彈的高度。
只要他們伏着身體,就會很安全的,子彈打不着。
雖然是有生以來第一次遇到這種場面,但趙傑卻不知道爲什麼沒感到害怕。儘管明知道子彈會奪去人的『性』命,但他卻依然沒有感覺到任何害怕之意,
他朝左右看去,只看到那些拿着望遠鏡的連排長們,正不斷的觀察着戰場,而身邊的老兵,大都是抱着槍,神情輕鬆的趴在那裡,看到這一幕,趙傑整個人反倒更冷靜了,他翻個身躺下,遙望藍天。敵人的子彈依舊在離他三四尺高的地方飛過。
“要不,吸只煙吧!”
心知在蘇蒙軍完全暴『露』之前,他們是不可能發起進攻的趙傑,點了一支香菸,愜意的吸了起來,那情景就像是在度假一般。而他身邊的戰友王恩澤慢慢朝他爬過來,伸過手來說:
“讓我也吸一口。”
時間慢慢的過去了。趙傑和戰友們就這樣依然一味地躺在那裡,壓根就沒有理會蘇蒙聯軍密集的彈雨,至多也就是在等待中,用工兵鏟挖出了一個簡易的單人散兵坑。
現在,敵人的子彈正密集地飛過來,他們不在乎。一點不覺得怕。子彈像一道道閃光一樣從趙傑頭上飛過,他望着藍天上的白雲。任憑子彈橫飛,此時他反倒想就這樣休息一會——子彈和炮彈爆炸的硝煙把可惡的蚊子都趕走了。
蚊蟲叮咬有時候比敵人的子彈更難忍受,尤其是對於趙傑這樣的新兵更是如此,對於那些老兵來說,他們早就適應了這一切,但對於新兵來說,這卻是讓人難以忍受的。
“敵人在10點方向,兵力大約一連,火器連壓制敵軍,一排左翼躍進,二排……”
短暫的休整隨着連長的命令結束了,幾乎是在命令下達的同時,趙傑便看到排長所在的戰鬥組立即實施躍進。由於敵人的密集『射』擊,躍進的速度很慢,幾乎無法前進。直到重機槍和迫擊炮的掩護『射』擊開始之時,他們繼續實施着躍進。
而當他們實施躍進的時候,突然,從另一個方向亦掃來了一陣陣密集的彈雨,這個時候他們才意識到,他們落進了伏擊圈內!
“還有敵人!”
已經開始實施躍進的部隊立即條件反『射』似的停止了躍進。又一次散開了,戰士們呈躍進隊形在一起趴在草地上。幾秒鐘之後,子彈像暴雨一樣從他們頭上掠過。子彈打得很激烈,比剛纔打得更低,敵人在近距離『射』擊的子彈很準確。
子彈冒着煙在身後五六米處落下,所有的人都儘量低地緊貼地面。頭盔幾乎吃進草地裡。子彈是從前方的草地裡『射』來的,敵人可能藏在草地中,從這裡很難看清他們的身影。趙傑往左後方一看,江一民上士單腿拄地,用望遠鏡看着四周的情況。
他一邊觀察着,一邊拿着步話機不斷的怒吼着。
“目標,d32h15狠狠地『射』擊!”
就在他的喊聲滿下的時候,空中便傳來一陣陣急促的嘯聲,那不再是連迫擊炮的呼嘯,而是後方重炮發出的吼聲。
一發、兩發……
十數發重炮彈落在敵軍可能藏身的位置,灼烈的氣浪和鋼鐵破片在草原上衝擊着,牧草和着沙土被炸飛上天,偶爾的還可以看到其中有一些屍體被炸飛上了天。
就在的這時,上士吹響了進攻的哨子,在哨聲響起的時候,立即有幾個戰鬥組再次開始實施躍進,相比於先前密集的彈雨,現在的蘇蒙軍的彈雨已經變得稀落起來,當他們開始實施躍進時,甚至看到了草地上出現了一些蘇蒙軍,發現300多米外的敵人後,趙傑和戰友們一樣,在等待躍進時,他瞄準了目標,那奔跑的目標看在他的眼中就如同靶場上的人形靶一般,沒有任何的恐懼或不適。
“叭!”
在槍聲響起的瞬間,減『藥』彈並不算猛烈的後座撞擊着他的肩頭,準星壓着的敵人倒下了,這是平生趙傑第一次擊中真正的目標,但出人意料的是,他並沒有感覺到任何害怕或者不適,而是如同訓練場上一樣,拉動槍栓、上膛,再次瞄準、『射』擊。
隨着蘇蒙軍在重炮攻擊下開始撤退,原本實施躍進的部隊,開始****了,與許多老兵儘可能的保持低姿不同,戰鬥經驗並不豐富的趙傑卻暴『露』着自己的身體,任由子彈在他的身邊橫飛着。
在蘇蒙軍撤退時,迫擊炮、重機槍不停地朝着蘇蒙軍掃『射』着,幾分鐘後,在損失了大部分士之後,敵人終於退散了,在敵軍退散的時候,趙傑才提着槍走到了一個位置,他隱約的記得自己打倒的第一個敵人就躺在那裡,如果他被打死的話,他應該依然躺在那裡,果然,在草地中,一個穿着黃綠『色』軍裝的俄國人躺在草地上。
血,染紅了俄國人的胸前的軍裝,出人意料的是,這個俄國人並沒有死去,而是不住的喘着粗氣,顯然是肺被打穿了。
這是一個年青的俄國人,應該和自己的年齡差不多吧!
看着這個俄國人,趙傑在心裡如此尋思着,他是被自己打傷的嗎?也許吧!
自己殺人了?
殺的是敵人吧!這是軍人的本份吧?
就在這時,喘着粗氣的俄國人呼吸變得輕微起來,藍『色』的雙眼中的神采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