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紅的太陽緩緩的沒入西的天際,將的天空染成通紅,在煙臺平靜的海面,上百艘柴油動力的商船紛紛發動引擎,站在船舷邊邊輪流呼喊新鮮空氣的士兵們或激動或淡然的望着聚集在海面上船舶。
當搭載着陸戰二師以及邊防軍第六集團軍的124艘登陸艦和78艘從4000噸至萬噸不等的商船在3月10日下午離開龍口以及煙臺等環渤海灣的多座大小港口時,在渤海灣廟島列島上,過去覆蓋着僞裝的車輛駛至發射臺,在僞裝網下,一枚枚灰色的“捕鯨叉m1”反艦導彈被吊裝上發射架。
在發射陣地不遠處,雷達車上的雷達轉動着電磁波在渤海的海空上傳遞着,在雷達屏幕上,清楚的顯示着海上的情況,在道道雜波中,雷達兵的雙眼凝視着屏幕,以搜尋日軍軍艦的位置。
“老鐵山水道發現疑似目標駛入!”
突然,隨着雷達兵的一聲叫喊,雷達車內的軍官立即走了過去,在仔細觀看片刻後,他立即拿起了電話,不過只是分鐘的功夫,一架小型水上飛便從北城隍島上的泊澱場起飛,以確認目標。
與此同時,從龍口至榮成的多座雷達站亦全部開始,搜尋着空中的目標,相比於海防部隊的確認攻擊,航空隊接到的命令非常簡單擊落敵以及不明飛,換句話來說,任何未加裝敵我無線電識別的飛,都將被擊落,那怕是民用客。
在艦隊出擊的同時,數架加裝電子干擾設備的y2型運輸開始對附近海面實施干擾,在山東半島,四艘電子干擾飛艇,亦隨時準備投入作戰,以干擾日軍無線電通信,爲了這場中國有史以來規模最大的一次兩棲作戰,海防部隊以及航空部隊都將全力提供一切必要的掩護,或許,受限於艦隊的規模,這支龐大的船隊乎沒有得到艦隊的護航,但是,邊防軍司令部依然盡一切可能,試圖給船隊提供最好的保護。
而當船隊在朝着目的地駛去的時候,在運兵船上,軍士們則在那裡不斷的研究着手中的地圖,以確保他們的行動迅速而準確,在船上,許多戰士的神情顯得很是激動,因爲他們知道,他們將會決定這場戰役的勝負。
考驗,無論從任何一方面來看,對於邊防軍來說,這都是一場考驗,而對於邊防軍司令部來說,在船隊離港之後,他們唯一能做的事情也就是祈禱了,當然,也不盡然,比如航空隊的近三千架戰術攻擊,便從河北、山東的場起飛,對遼寧境內的沿通訊目標、交通樞紐、軍需倉庫進行了轟炸,在短短的一天之內,便投擲了上萬噸炸彈,看似攻擊似乎是對遼寧全境的,但實際上,航空隊的攻擊卻是有針對性的,這是爲掩護登陸部隊的行動。
在夜幕籠罩着渤海灣的時候,中國歷史上有史以來規模最大的登陸船,繼續向着目標駛去,穿越這片平靜的水域時,海風爲每小時16海里左右,海浪達近一米。在顛簸的船上許多士兵和水手因暈船而倍覺疲憊,但乎沒有任何人會抱怨什麼,即便是那些對暈船顯得有些陌生的陸軍官兵們也是此時。
此時他們在甲板上和艙房裡靜靜的擦拭自己的武器,接受指示並第一次確切知曉了他們的登陸地點。此後在大部分時間裡擠在商船甲板上的士兵們,則站着甲板望大海時而交談,並思索着着什麼他們的神情非常自然,似乎根本不爲即將到來的戰鬥擔心什麼,只是靜靜的等待着,等待着踏上東北大地的那一刻。
“我要回東北了!”
許多十年前撤入關內的前東北軍軍官、士兵們,無不是激動的眺望着東北的方向,在等待了十二年後,他們終於看到了希望,回家的希望。
而更多的士兵卻顯得很年青,在過去的六年間,華北早就建立完善的徵兵體制,許多士兵都是在過去的三年間徵召的,他們的年齡甚至不到20歲,這些極爲年青的士兵,在許多老兵的眼中,甚至只是孩子,而現在他們即將踏上戰場,乎每一個老兵都知道,未來,在東北,這些孩子要麼早早的成熟起來,要麼早早的犧牲。
當夜幕完降臨之後,運兵船和登陸艦甲板上的士兵們,紛紛在依次返回艙室,在倉室內休息,無論他們是否能夠睡着,明天的戰鬥,需要他們投入全部的精力。
相比於登陸艦上的運兵艙,由商船改造的運兵船的艙室對於陸軍士兵而言,乎像是惡夢一般,除非一個貨艙內被改造成條件良好的軍官居住艙,裡面還有醫療室、手術室、食堂和禁閉室外,至於軍士和士兵們居住在面積較大的艙室,睡的是五層的帆布通鋪,每層並排睡三個人。因爲大多數陸軍士兵從來沒出過海的經驗,當商船出海後原本帶着尿臊味、汗臭和腳臭味的艙室裡,又多了因爲暈船吐出的嘔吐物的酸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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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惡劣的環境,對於習慣了軍營的潔淨的戰士來說,根本就像是地獄一般,而軍官們對於這種環境卻顯然很滿意,用他們自己的話說“對戰士們來說在這樣的船上航行12至13個小時之後,一但接到命令上岸後,他們會像老虎一樣急不可耐的衝上灘頭,即便是面前有百萬日本兵,他們也不會再回到船上。”
而在另一方面,惡劣的居住環境會讓這些戰士們,對未來艱苦的作戰環境提前有心理準備,乎每一個人都知道,他們將會在東北遭到有史以來最頑強的抵抗,近二十萬中央軍在緬甸與日軍血戰了近四個月,至今尚未攻克仰光,更何況是在這裡。
“在東北,有40萬關東軍、45萬僞軍,還有超過300萬日本移民……”
這就是他們需要在東北面對的敵人,他們所面對的是一隻絕不會投降的部隊,或許正因如此,許多人的神情纔會顯得有些緊張。
“保持航速10節!”
在一艘運兵船的艦橋上,年青的有些出奇的船長扭頭對身邊的大副吩咐道,在過去十年間,北方航運一直致力於培養船長以及海軍,以滿足膨脹爆炸的方式發展的船帶所產生海員的短缺現象,除去通過短期培訓的方式培訓了數萬名海員進入商船隊工作之外,北方航運還在過去的年間,培養上了千名船長,而他們無一例外的非常年青。
當這些年青的商船船長們,神情肅穆的指揮着船隻保持編隊朝着目標駛去時,在上百海里外的蓋州城外,一些化妝爲普通百姓的義勇軍官兵,則悄悄的潛入了預定的登陸點附近,他們或是潛伏在山上或是潛伏田間,默默的等待着最後時刻的到來的。
對於這些在東北堅持抗敵十二年的戰士來說,在漫長的等待之後,他們終於迎來勝利的一刻,但除去少數指揮員外,對於絕大多數基層軍官以及士兵來說,他們壓根就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冒着風險來到這裡。
“該不會是要撤到關內吧!”
隱伏于山上的戰士握着手中的三八步槍,忍不住在嘴邊嘀咕着,在過去的年間,確實有大批的義勇軍戰士撤到了關內,這甚至是華北同關東軍達成的協議,除去少數精銳依然在崇山峻嶺中堅持之外,更多的人卻早已經撤回關內。
對於這些堅持了十二年的戰士來說,撤回關內無疑是他們不能接受的,儘管內心中充滿疑惑,但是軍人的本能還是讓他們選擇了服從,近千名義勇軍官兵在焦急的等待着的時候,在下窪村附近的海岸邊上,數名普通百姓卻凝視着依然佈滿碎冰的海岸,這些長時間潛伏在東北的調查員們,這會卻是難掩神情中的激動,他們的大衣內攜帶着微聲衝鋒槍以及手槍,他們將負責切斷鄉公所至縣上的電話線,儘管在蓋州縣不過僅駐有一個大隊的日軍,根本不可能對登陸部隊造成實際上的阻攔,但能多爭取一個小時,總勝過提前一個小時被發現,而一場戰役的勝利往往就取決於最初的個小時。
“兩個小時!”
站在海灘上,聽着海上傳來的浮冰撞擊聲,唸叨着他們需要爲部隊爭取的時間,朱鳳的臉上帶着一絲若隱若現的笑容,八年前,他奉命潛入東北,在過去的八年中,他一直在大連一帶行動着,而在兩個月前,他接到了命令,率領十餘名最幹練的下屬來到了蓋州,在蓋州城內開了一家飯館,初時,他並不知道自己的任務是什麼,在一個月前,一名特派員抵達了蓋州,與他接上了頭,那名特派員在過去的一個月中,一直在調查着蓋州一帶的海岸情況,就像眼前的這片海灘就是他選擇的位置之一。
又一次,瞧急的看着手錶,已經是凌晨五點多了,部隊怎麼還沒到!
“王長官,部隊什麼時候能到!”
就在朱鳳唸叨着詢問着身邊的特派員時,那特派員卻突然伸手示意他不要說話,似乎,在那被海風傳來冰塊撞擊聲中還夾雜着一些聲,是……這時,特派員突然朝着空中看去,只見在尚未放明的天空中,出現了許多黑點,那是……
“他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