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人民有權享有和平、幸福以及發展,爲確保實現這一目標,並避免其免遭他國入侵,因此中國將責無旁貸的擔負起保衛中亞以及西伯利亞地區的神聖責任……”
《告西伯利亞及中亞居民書》
這或許是人類史上規模最大的軍事託管,對超過一千五百萬平方公里土地的實施軍事託管,無疑是人類史上的第一次,對於任何一個國家都是一場前所未有的考驗。在不承認戰爭導致的領土變更,不擴張領土的基本原則下,西伯利亞以及中亞問題擺到了美英中三國領導人的面前,出於意識形勢上的分歧以及戰略上的考量,中國顯然無意將“預防性”佔領的中亞以及接收自日本的西伯利亞佔領區交還於蘇俄,更無意交由國際共管,在這一情況下,“託管”則成爲三國相互妥協的產物,儘管在某種程度上來說,由軍事託管當局實施“託管”與軍事佔領並沒有實質性的區別,但至少在名義上,使得中美英三國都有了妥協的餘地。
對於美英當局而言,迫於現實的讓步被巧妙的文字掩蓋了,而對於中國來說,則得了夢寐以求的“領土”,至於被犧牲的蘇俄政府,沒有人會在乎它,至於生活在西伯利亞以及中亞的三千四百六十五萬當地居民,他們確實有權享有和平且幸福的生活。
1944年3月,從太平洋吹來的暖風終於擊退了北冰洋的寒流,西伯利亞的冰雪開始消融,久違的春天即將到來了。
伊爾庫次克,這座遭受戰爭創傷的城市,正在一點點的恢復着生氣,上千棟被戰爭破壞的房屋,在冬天時被推倒,中俄兩國的設計師們,正在對這座城市進行規劃設計,數以萬計的日本戰俘,則在漸漸消融的冰雪中清理着城市中的廢墟。
這座城市將作爲軍政府所在地,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這裡將會成爲一千五百餘萬平方公里託管地的首府,在軍隊涌入這座城市的同時,還有一批人幾乎是緊隨着軍隊的腳步涌進了這座城市,甚至在受降空降兵降落在機場的當天,就數架民航飛機降落於機場——一大批北方公司的職員來到這座城市。
一棟棟曾屬於蘇俄政府後又爲日本會社擁有的建築,被掛上一家家公司的門牌,不過這些公司大都是帶着“北方”的字眼,當然還有許多大小不一的小公司在隨後的三個月間來進駐這座城市,商人們的嗅覺是敏銳的,戰後的世界需要各種各樣的商品,同樣也存在着各種各樣的機會。
百廢待興的地區存在着太多的機會,甚至曾誕生了一些“神話”,比如,有人用十數萬元購買了數十萬套日軍軍裝,染色賣往日本後掙得數百萬,諸如此類的神話不一而足,但對於大型企業而言,他們卻不會把眼睛盯在那些螞蚱腿上,他們之所以來到這裡卻是爲了未來,在這片看似荒涼的土地上存在着太多的財富。
“只有阻斷那些貪婪的資本家掠奪財富的野心,纔有可能迫使中國人撤出西伯利亞,將西伯利亞還給俄羅斯人民!”
在黑暗中,看着霓虹映亮了街道的“和平飯店”,那曾是本地最好的飯店,先爲日本人奪取,現在又換成了中國人,想到在政委的指示,阿廖沙的目光越顯堅毅,作爲一個俄羅斯人,和那些歡迎中國人到來的俄羅斯人不同,在他看來,無論是日本人也好,中國人也罷,都是侵略者。
因此,才應該繼續戰鬥下去,把這些侵略者趕出俄羅斯,最終,他們將會解放整個俄羅斯,把德國人趕回德國。
“阿廖沙同志,我們什麼時候進去?”
在寒風刺骨的深夜,站在街邊並不是一件愜意的事情,凍得有些撐不住游擊隊員詢問道。
“一會,一會會有同志給我們發信號!”
儘管在日本佔領期間地下黨委遭到多次破壞,但是,他們依然在活動着,在中國人入侵後,他們仍然繼續活動着,相比於日本人的殘酷統治,中國人的統治更加寬鬆,這使得地下黨委的活動更爲順利。
又等了十幾分鍾,阿廖沙看到三樓的一間客房的陽臺窗戶被打了,寒風吹動着窗簾,這是一個衣架移到了窗簾後方,這是之前約定的信號!
“走,我們進去!”
豎起衣領,阿廖沙朝着飯店走了過去,在進入電梯後,他又一次取出照片,仔細打量着照片上的中國人,以記住他的模樣,這個中國人就是他們的行動目標。
哼着曲調,宋明傑摟着剛從酒吧勾搭回來的俄羅斯美女,走出敞開的升降機門,踏上滿鋪長廊、充盈着古典情調圖案的厚軟地毯,朝着他在這家酒店第八樓的豪華總統套房走去。
這會已是南京時間凌晨二時四十一分。
作爲北方能源的工程部負責人,他的人生哲學就是工作時專心工作,享受時專心享受。自從軍事當局完成了對葉卡捷琳堡蘇俄殘軍的進攻後,他便接到公司的指示,等到春天一到,他的工作就會開始——在西西伯利亞的沼澤地中,也許貯藏着豐富的石油,也正因如此,閒來沒事的他,便開始抓住最後的機會享受人生,在這些身材惹人的俄羅斯美女的身上享受人生。
因爲他知道,一但春天到來,他們就將進入西伯利亞最荒涼的地方,在保安人員的保護下,實施石油勘探,這無疑是極爲艱苦的任務,不過,作爲項目負責人,到時候,他也將不得不離開城市,雖說相比於普通職員或職工,他能夠隨時搭乘飛機返回城市,但他卻知道,接下來的工作需要面對什麼,不僅需要面對惡劣的自然環境,同樣還需要面對撤入森林、草原以及沼澤地的蘇俄殘軍。
在這個地區,從事勘探或者採礦工作可不是說着玩的事,沒準被游擊隊包圍了,到時死在某個荒無人煙的地方,也正因如此,他纔會這般的花天酒地,利用最後的時間過着醉生夢死的生活。只是爲了讓自己能夠及時行樂,盡情的享受人生。
宋明傑右手樓着皮膚幼嫩的俄羅斯少女,另一手探入袋中,弄了半天才掏出開門的鑰匙,好不容易纔塞進去。
“喀嚓”一聲,門打開了。
少女一陣嬌笑,樓上他脖子,獻上火辣辣的香吻。享受着這豔福,宋明傑的另一手去摸門旁的電燈開關。
就在這時,驀然間感到一對有力的手扭着他雙臂,同時身旁的美女慘哼一聲,宋明傑太陽穴遭硬物擊中,軟倒下去,尚未觸地,已給人拖往一旁。
槍管粗暴地插入宋明傑剛享盡溫柔的口內,耳邊響起帶着帶着俄語發音的國語。
“宋先生,不要動。”
此時宋明傑魂飛魂散,登時醒了一半,背後再多了另一根槍管,抵着迫他進入房內。
門在後面掩上,房間立時陷進一片黑暗之中。
“脫掉衣服!”
由於口中有枝冰冷的槍管,被嚇的魂不附體的宋明傑,只聽到對方語氣的冷靜沉狠,手法的老到,雖說不怎麼了解,但他還是感覺到對方絕對是個心狠手辣的殺手,心裡暗叫着糟,他忍不住尋思起來。
對方是什麼人?有什麼目的?難道是綁架?
猶豫的功夫,宋明傑的左腰已給人重重以膝蓋撞了一記。他忍着身上的痛,連忙踢掉鞋子,然後脫得一絲不掛。
“砰!”
他的後背又給槍柄狂敲了一記。
劇痛由後背傳來的時,使他整個人都癱軟了下去,槍管這才從他的口中抽出來時,左右兩人粗暴地把他挾了起來,往陽臺走去。
夜間的寒風刺骨,在陽臺上,宋明傑的脖子被掛了個牌子,然後又有一根繩被系在他的脖頸上。
“不要殺我,我是……”
意識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的宋明傑大叫着,這時另一人抱起了他雙腿,三個人把他的身體捧離地面,到了陽臺時,越過石欄,像垃圾般把他拋往陽臺外。
被扔下陽臺的宋明傑的嗓間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嘶,然後音量在下方迅速減弱,接着慘叫嘎然而止。
一根長達數十米的繩子吊着****的屍體,在一樓處懸着,在屍體前掛着一個牌子,上面用俄語寫道。
“侵略者的幫兇,掠奪俄羅斯財富的資本家!”
同時那四名行兇者像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似的,回到了房內,再由定好的路線,輕易的便離開了飯店。
在同一個晚上,在伊爾庫茨克等多座大中城市裡。接連發生了數十起炸彈爆炸事件,還有一些礦場亦遭受炮彈襲擊,與過去針對軍隊的襲擊不同,這一次襲擊主要針對的是在西伯利亞投資的企業以及企業高級職員,隨後數以萬計的限時要求各公司撤出俄羅斯公司的警告信,被張貼在城市的各個角落之中。
一夜之間,曾看似安靜的西伯利亞陷入恐慌之中,藏身於森林之中的游擊隊開始以血腥手段向託管當局公開宣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