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
在動員令下達之後,在邯彰專區的十二個縣城內,隨處都能夠看到身着綠色郵遞員制服,他們騎着郵政自行車,在大街小巷裡穿行着,一份份徵召令被迅速投放了下去,這些徵召令都是早已印刷填寫完成的,平時存放於各縣民團司令部的檔案室中,一但實施動員,立即拆封啓用。
徵召令上沒有具體的日期,只有一句“從收到之時起,24小時內前往就近集結點集悳合”,而郵遞員的職責則是在最短的時間,將徵召令下發下去,此時這些平日裡奔走於街巷送報、送信的郵遞員,此時無一例外的身佩武裝帶,武裝帶着配着手悳槍。
武裝郵遞員,這是戰時的特色,根據民團司令部制定的專區防禦大綱,在戰時郵遞員直接補充進入本地防禦部隊,每一個步兵班中都有一個本地郵遞員,而之所以制定這一方針,是因爲郵遞員有着“活地圖”之稱,他們在本地防禦作戰中發揮的作用,是任何一份作戰地圖無法比擬的,在專員進入戰時體制後,平日裡存放於槍櫃中的武器,隨即被下發了下去。
武裝郵遞員騎着自行車於街巷間穿行,自行車的鈴鐺聲響徹在城鎮的每一個街道、鄉村之中,每一個路人看到這一幕都知道在他們的自行車上的郵件包內,裝着由民團司令部下發的徵召令。
一份份徵召令在郵遞員的努力下,被迅速的直髮到接收徵召令的平民手中,接到徵召令的人們,在第一時間收拾起行裝,默默的同家人告別,然後在社區或村社的敲鑼打鼓的歡送上中,離開了家鄉,朝着最近的集結點匯合。
從民國二十三年開始,三次冬季集訓動員,每縣每年兩次小規模集訓動員,已經使得他們習慣了動員,習慣了徵召,只不過這次的徵召不再是爲了訓練,而是爲了戰爭。
近中午時分,一場小雨降了下來,使得空氣中的悶燥得以緩解,但是卻無法緩去人心的燥動,在淋淋的小雨中,幾乎每一個鄉村、市鎮、縣城的街道上,都可以看到一隊隊排列整齊的動員兵揹着揹包,踏着整齊的步伐朝着集結點進發,而在街道的兩側擠滿了爲親人送行的民衆,他們的手中舉着國旗,眼中含着淚水,爲親人們送行。
在數以十萬計的動員兵開始聚集的時候,在北方商學院的校園中,在數天前剛剛畢業的四千名青年,此時正站立的7天前他們歡慶畢業的訓練場上,站在小雨中,雨滴順着他們的帽檐向下滑落着,他們凝視着站在前臺的校長,此時校長的身上穿着件黑色的民團軍裝,他在臺上。
“今天”
站在7天前的位置上,管明棠的聲音變得有些低沉。
“發生了什麼,大家已經知道了,對於我們而言,避無可避的戰爭已經爆發了……”
望着臺下的比自己更爲年青的青年軍官,管明棠不知道這場戰爭中他們會有多少人倖免,但他卻清楚的知道,他們之中會有許多人在這場戰爭中,在他們生命最燦爛的時候,爲這個民族的自由而犧牲。
“現在,就經此時此刻,偉大的使命已經落在了你們的肩上,你們將不辜負這個使命,你們將在進行的戰爭是解放的戰爭,是正義的戰爭,是事關中國與中華民族生死存亡的戰爭”
停頓了一會,管明棠深吸了口氣,聲音變得更加堅定。
“讓象徵着偉大的中華民族的自由與獨立的國旗引導你們,徹底粉碎倭寇的侵略,徹底消滅一切敵人”
在校長進行演講的時候,臺下的王立鑫只覺得的胸腔中一股熱血在沸騰着,就在幾個小時前,他們接到了通知戰爭爆發了,他們中的所有人都將納入民團序列,參與這場事關民族生死存亡的戰爭中,從即時起,他們便是軍人,肩負着民族的未來與生存的軍人了。
對於這道命令,他們沒有任何質疑與疑問,反倒是都鬆了一口氣,對於許多人來說,這正是他們期待已久的結果,在過去的兩年間,他們曾進行過無數次推演,而推演的對象正是日本人,從如何保衛邯彰,到收復被“佔領”的平津,再到解放東北,解放朝鮮,直至日本本土,而現在,他們終於學以致用了,終於,他們內心的那個壓抑多時的情感即將得到完全的釋放。
“倭寇想奴役我們,奴役我們這個偉大的民族。好吧,今後我們的任務就是把侵入我們祖國領土的所有倭寇一個不剩地徹底殲滅掉我們將用不斷的打擊告訴他們,告訴每一個倭奴,戰爭由他們選擇開始,但結束將由我們來決定如果你們問我,我們的底線是在什麼地方?我要告訴你們的是,我們的底線不是北平、不是天津,不是山海關,不是瀋陽,不是哈爾濱,而是東京
伴隨着管明棠的講話,在他說說“直到我們的青天白日飄揚在富士山上的時候,那纔是我們的停戰日”,口號聲、歡呼聲連成一片,整個北方商學院內所有人都在高呼着。
“打到東京去”
“把國旗插到富士山上”
“中華民*,萬歲!萬歲……”
在一陣陣歡呼聲中,近四千名青年軍官隨着一聲口令,向左轉,列成縱隊踏着正步朝着訓練場外走去,此時那裡已經停着近兩百輛卡車,他們將在那裡搭乘卡車,直接前往各部隊報道,並在未來的戰爭的指揮部隊保衛國家。
“祝……凱旋”
每一次,當一個方隊從主席臺前走過的時候,管明棠都會向他們發出祝賀,而踏着正步的青年軍官們則整齊的迴應着。
“凱旋”
軍靴聲在耳邊迴響着,行着軍禮默默的爲最後一個方隊送行之後,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使得在看着那些青年的背景時管明棠只覺得視線有些模糊,默默不語的望着他們,而在學校主道的路邊,一面面國旗和校旗被旗手舉於身前,爲學長們送行的學員,向他們的學長行着軍禮,目送着他們的學長。
“凱旋”
就在趙功銘衝着幾名相熟的二級生展顏一笑,準備上車的時候,突然一個喊聲傳到他的耳中,“學長”
順着聲音看去,趙功銘看到站在路邊的於成傑,想到在他們入學時給他們的那個下馬威,趙功銘便走了過去,而在他走過去時,看到於成傑試着走過來
“立正”
吼着口令,趙功銘邊走邊說。
“怎麼搞的,像趕集似的,亂七八糟的就像……”
“就像羣娘們”
一聲附和傳到趙功銘的耳中,是李奇,而於成傑、王自強幾個人在過去的幾個月裡,可以說沒少被趙功銘和李奇兩人這麼一唱一嗬的欺負,這會只是本能的站在那裡。
“隊長,你是去那個部隊,到了部隊別忘記寫信給我”
在說話的時候,李奇的目中閃動着些許不捨。
“怎麼,你小子,平時看着像個馬大哈,這會怎麼像個娘們了我看都比你有出息”
“隊長,我……”
“我什麼我,你小子上完這一學期就畢業了,到時候別分到我手底下,要不然有你小子好受的,你就偷笑吧,我畢業了,學院就輪到你們稱霸了,記住,對他們……”
趙功銘叮囑着李奇說道。
“別手軟,對他們手軟了,那可真對不起別人的父母……”
聽着學長的話,李奇只是默默的看着學長,他明白,學長之所交待“別手軟”,手軟了,對不起的是將來下屬的父母。
“喲,”
邁着步,趙功銘又走到於成傑的面前,笑看着他問道。
“怎麼,喊我幹什麼?”
“學長,我……”
“吱吱嘸嘸的,有這麼說話的嗎?在戰場上你悳他媽的這樣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挺起胸膛,有什麼說什麼”
“學長,這是我們送給你的禮物,希望你能帶着它一直打到東京去,把它插在富士山上”
是一面國旗,是於成傑在上海時買下的國旗,一直以來這面國旗都放在他的行李箱中,直到今天,他取了出來,送給面前的學長。
“嗯……”
接過那面國旗,看着旗面,趙功銘又認真的盯着於成傑,然後笑了起來。
“好,好,很好”
他用力的點着頭,手撫着國旗,看着疊好的國旗上白日,在這一瞬間,他不由的感慨萬千。
“嘿,謝謝了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禮物。”
一聲感謝之後,趙功銘將國旗緊緊的抱在臂間,然後他衝着於成傑行了個軍禮,隨後便在學弟們的歡送聲中上了卡車。
“立……正”
在卡車發動的瞬間,隨着一聲口令,站在校園主道兩側的學員靴根輕擊,立正目視着緩離的車隊。
“敬禮”
又是一聲口令,持旗的旗手將旗杆平舉於胸前,其它學員對車隊上的學長們行着軍禮,在這一瞬間,似乎世間所有的一切都凝固了,淋淋的小雨依然自天空降下,這一刻,無論是送行者或是離開的人都沉默着。
在車隊即將駛離北方商學院的時候,在看到那旗杆上迎風飄蕩的國旗時,趙功銘默默的將臂肘間夾着的國旗夾抱的更緊了,就這樣緊抱着國旗,他默默的看着遠去的主樓……
“也許,身爲軍人應該慶幸吧,慶幸生當此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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