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經天和滕定遠他們驚駭和恐慌的叫喊聲中,金須鰲魚迅速潛入水中,猶如一道金波閃過,迅速消失在衆人眼中。
唐經天和曾國麟都同時潛水追擊,唐經天甚至還猛地擲劍而出,意圖阻止,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金須鰲魚速度何等快,豈是他們能追趕得了的,只見眨眼間,那道金波便無影無蹤。
陳淮生在被金須鰲魚變身的時候,就知道麻煩了。
能變身的金須鰲魚,就意味着其層級已經接近要修爲人形,準備入世了。
當初熊壯也和他談過。
如果自己所猜不差的話,這猿靈應該和那座淫祀有很大關係。
怨靈歐婉兒在這種情況下時沒啥用的。
甚至可以說,這簡直就是這頭金須鰲魚主動給自己送上的一份前所未有的厚禮。
他也一直是人熊模樣,甚至可以變身爲一頭高達一丈多高的熊羆。
這大概就成爲了一個不斷輪迴的博弈了,沒準兒哪天這個妖神還真的能轉生復生。
但虎靈和猿靈卻能派上用場,而且還能派上大用場。
結果遭遇虎靈襲擊,阻礙了渡劫時間。
除了歐婉兒,虎猿二靈陳淮生都已經與它們建立起了神識溝通,能夠通過神識來交流,發出指令。
這頭金須鰲魚大概就是處於煉化橫骨的前夜,也就差一步,它就可以煉化橫骨變身人形了。
只不過遇上了虎靈這個“意外”的恰巧出現,讓這具妖神轉生機會瞬間錯過。
不過二靈也有智慧,不是完全毫無保留地接受陳淮生自己的指令,也會有它們的心思和小九九。
只不過這個神邸只是私下的愚民所祭拜,太古時代無支祁禍亂淮瀆,獨霸一方,被大禹以應龍擒殺。
所以陳淮生一直在思考如何以煉融的方式來解決這個癥結。
陳淮生提神凝氣,召喚二靈。
饒是陳淮生以每臨大事有靜氣自詡,但處於這種情形下,也是有點兒着慌了。
這一年多時間裡,陳淮生都沒有怎麼搭理三靈。
與它們的溝通交流中,雖然二靈都是遮遮掩掩,但是陳淮生還是能從言語中窺測出其大概來歷。
大嘴一合,陳淮生只感覺眼前一暗,自己已經被對方吞下了魚肚,而濃烈的腥臭氣息更是薰得他幾欲暈倒過去。
而在橫骨未煉化之前,他雖然能變身,但是卻始終無法變形人體。
只不過現在陳淮生也知道自己沒得選擇,要麼死於魚腹,要麼有被虎猿二靈吃掉金須鰲魚丹元膨脹壯大然後奪舍自己的風險。
但因爲還想走捷徑要更進一步而伺機吞噬了一個虎命格的修道人,而被追殺逃到這古廟中遭遇這場天劫而灰飛煙滅,純粹就是飛來橫禍。
它是陰靈,若是妖鬼類的對手,還能發揮作用,但是像金須鰲魚這種純粹是靠自身靈力丹元強悍進化而來的妖獸,它根本派不上用場。
自己是連想都沒敢想的厚禮,竟然就這麼奉獻到自己面前了。
其實這肯定不會是什麼意外,必然是天道法則中的一種冥冥安排而已,而接下來那垂天而降的一抹神力也證明了。
這個“轉生”應該是以異體的方式來存在。
當然,這期間,陳淮生也並非與三靈毫無溝通。
想到這裡陳淮生也自我解嘲,人都要死了,還來擔心奪舍不奪舍的事兒,是不是有點兒想多了?先保住性命再說吧。
陳淮生估計自己那一日在古廟裡看到的那一幕,就應該是某個特殊節點時間趕上了這個妖神想要借道轉生的情形。
猿靈本體已經湮滅,虎妖本體一樣灰飛煙滅,二靈又非人之陰靈可以借體附生,這樣長期寄宿與自己道身靈體內,也非長久之計。
如果不是猿靈,它根本就不遭遇這場橫禍,而且它已經吞噬了那個修道人的真丹,只需要消化掉,那就不會再懼怕那個一直追殺自己的道人了。
猿靈的本元應該就是無支祁分身靈印印記積累香火之力而凝成,這陳淮生能夠理解,但虎靈來歷是什麼,他還有點兒吃不準。
諸般思考擔心和顧慮,也不過就是幾息之間,鼎爐一鬆,靈力鼓盪,二靈暴竄而出,沿着經脈迅速出體,直奔着金須鰲魚的丹元而去。
只不過在寄宿於陳淮生這具道身靈體內,尤其還要依賴於鼎爐來維繫它們自身的生存,一般情況下,它們倒也不甘違背陳淮生的令旨。
若是被其壯大反噬,來一個鵲巢鳩佔,那才真的是笑話了。
相反在許多偏遠之地,這種祭拜反而比正神更爲隆重熱烈,更受追捧和篤信。
這種局面再持續下去,自己恐怕就真的要陷入昏迷,最終變成這金須鰲魚肚子裡的一堆白骨了。
但淫祀一樣也是祀,並沒有因爲你官府的不承認和禁絕就銷聲匿跡。
但現在自己又要面臨一道難題了。
就是赤尻馬猴,水猿大聖,混世四猴之一,也是民間的淮瀆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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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此時對陳淮生來說,這個傢伙卻成了自己最兇狠的敵人。
這些情況陳淮生哪怕是和虎猿二靈溝通了無數次,但這兩個傢伙出於各種原因都是語焉不詳,或者就乾脆不願意回答。
所謂根基不牢,地動山搖,就是這個說法。
按照與虎靈溝通所得,這廝本體應該是一個得道暴虎,應該都是渡劫飛昇之後的境界了。
他很清楚三靈可以做爲輔佐自己修行的手段,或者說當成工具來用,但是絕對不能完全依賴。
這傢伙九命之尊,自然是難以殺死的,就被鎮於禺山之下,就被官府視爲邪神,而祭拜之地就成爲了淫祀了。
若是一味依賴三靈,甚至讓三靈喧賓奪主,那自己修行進境或許看起來會非常順利快捷,但是根基卻要建立在三靈之上。
但是否是如此,他也不敢斷言。
無論是鼻腔還是身上肌膚都無法呼吸,這樣下去,依靠靈息來維持根本無法長久。
可自己還有得選麼?
當然不是沒有辦法。
但要一直到煉化橫骨,才能化爲人形,如人類一樣行走說話。
陳淮生也只能根據自己的瞭解和分析判斷,知道猿靈本力來源於無支祁,而虎靈本力源於虎妖,大略得出這樣一個結論來。
最終導致天劫讓虎猿二靈同時被泯滅,而虎猿二靈的丹元靈印則恰巧不巧地嵌入了自己道身靈體內了。
若是放任虎猿二靈出爐,襲擊金須鰲魚,而這頭金須鰲魚明顯是得道有丹的靈物了,若是被虎猿二靈吞噬,會不會讓二靈的實力膨脹到自己無法控制的地步呢?
可能性很大。
所以虎靈對猿靈也是一肚子氣。
淫祀祭拜的是無支祁,而無支祁是何物,陳淮生當然清楚。
現在該怎麼辦?
那帶着腐蝕性的氣息不斷地衝擊着陳淮生,哪怕是靈息也需要與外部連通,而這種氣味足以讓人暈眩。
這種腐臭夾雜着酸臭的氣息根本就不是人能接受的,陳淮生竭盡全力才讓自己勉強沒有吐出來,可這種情形下,自己又能堅持多久?
修士呼吸並不完全依靠鼻腔,依靠肌膚一樣可以實現。
陳淮生一直在琢磨着如何來徹底消融這三靈。 在他看來,歐婉兒或許可以保留,本來她就是陰靈,自己用青雲玉藕和幽蓬鬼實再加其他幾件靈物就能重新賦予其生命肢體,但虎猿二靈不行。
猿靈應該就是無支祁靈印的一部分,然後通過千百年來的香火願力凝結匯聚,意圖選擇特定時間轉生。
三靈若是無智,倒也罷了,但歐婉兒卻是陰魂,本身就帶有神志記憶,虎猿二靈一樣有智慧,這等情形下自己就不得不三思而行了。
如果一直這樣下去,也就一兩個時辰,自己就要變成一堆白骨堆放在這金須鰲魚肚子裡了。
關鍵是現在自己動彈不得,倚天劍早就被魚鰾膠死死粘住,而自己雙手雙腳亦是如此,無論是法術還是靈符都難以施展。
自己手足和身體全數被這張粘膜給粘住,動彈不得,而身上各處傳來的火辣辣刺痛,讓陳淮生意識到這粘膜的殺傷力。
千百年來的香火神願崇拜,足以讓這個傢伙衍生出無數化身分身,希求通過特殊渠道和方式來“轉生”。
全身上下都漸漸被那張黏膜給裹了起來,金須鰲魚體內不斷膨脹收縮的肌體也在侵蝕着陳淮生的身體,讓陳淮生漸漸陷入了窒息狀態。
但是現在是處於這個魚腹內,周遭全是酸腐性的液體和魚鰾膠裹着自己。
只不過天道法則肯定不是你一介妖神能夠隨便鑽空子的,自然也有應對之策,不但碾滅各種可能。
這張魚鰾膠膜黏性十足,而且有濃烈的腐蝕性。
陳淮生神識早已經將指令傳遞給了二靈,就是要不惜一切代價地徹底吞噬掉這頭金須鰲魚的丹元,殺死這頭金須鰲魚。
至於說要讓二靈不趁機去消化壯大自身,說了二靈也不會聽,還不如不說,只能擇機而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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