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陳淮生不斷的催動氣機,讓整個靈力在章芷箬和舒子丹身上流淌運轉。
整個被摧毀的經脈在大道至聖散和不知名液汁的修復下,終於完成了續接,開始重新運行起來。
當經脈可以運行,就意味着氣血都已經能夠憑藉自身的靈力來養息,也意味着性命已經從最危險邊緣拉了回來。
不過這並不代表着一切萬事大吉,可以高枕無憂了。
現在這種狀態只能說她們兩人從最危險狀態拉回來,重新恢復到了一個道種狀態,但是已經不再是修士,因爲她們的根骨同樣也被破碎了,如果要想讓其恢復,就還需要讓其根骨重塑。
單憑大道至聖散是做不到這一點的,現在就看那無名液汁能不能做到這一步了。
但從其經脈修復狀況來看,這無名液汁的藥效似乎還相當喜人,也許自己這冒險賭的這一步還真的是走對了。
氣機連續運轉幾個周天之後,陳淮生終於聽到了一連串細微密集的脆響聲不斷在二女身上響起,尤其是集中在胸腹這一片。
陳淮生搭手察看二女的脈象。
氣機從開始的若斷若續,若隱若現,到現在的日趨正常,而這細密的脆響分明就是二女的根骨在重塑了。
尤其是道骨的重塑意義巨大。
舒子丹也就罷了,本身章芷箬的道骨就很差,這一趟重塑,幾乎是將其整個道骨打碎之後,運用靈藥之力來煉化重塑,這對於章芷箬來說,說不定就是因禍得福,憑空得了一場意外機緣了。
看着舒子丹和章芷箬氣機日漸平靜,呼吸也開始恢復正常,搭手發現二女道骨也完成了重塑,靈根也已經歸位,陳淮生這纔開始替虞弦纖開始治療。
送佛送到西,既然章芷箬和舒子丹瀕死狀態下都能取得如此好的效果,雖然虞弦纖也一度昏迷,但是她的傷勢卻要比章芷箬和舒子丹輕得多,這大道至聖散和無名液汁只怕效果就會更佳了。
伴隨着章芷箬和舒子丹臉色也漸漸從瀕死的灰白色漸漸變成肉紅色,顯示出二女已經度過了一劫,身體機能大致進入正常運行狀態,虞弦纖則更快,一盞茶時間之後就恢復了神志。
她只是肩部被擊碎,陳淮生在讓其服藥之後,然後用靈力催動修復骨骼經脈,這些都是在她神志恢復之後能感受到的。
藥力密佈全身,再加上陳淮生重點用靈力疏導修復其肩部骨骼經脈,不斷的細密脆響也就顯示着在讓骨骼重新彌合痊癒,經脈重新理順歸位。
“走,她們已無大礙。”陳淮生頓了一頓,“凌凡,悲懷,你們倆呢?”
凌凡和許悲懷也趁着陳淮生與宣尺媚再替三女療傷之際,趕緊服藥自療。
他們倆的傷其實相較於三女來說都可以忽略不計。
一個續接斷骨,一個用外用傷藥塗抹,然後行功修復即可,都是自己就可以完成的。
“陳師兄,我們都沒問題。”
“好,我們趕緊走,我們也不確定那鬼淵莽蜮會不會追出山谷來,甚至這周圍還會不會有其他妖獸。”陳淮生打量四周,“這一次來雲曇谷還真的有些出乎我的預料,回去之後需要好生覆盤總結。”
宣尺媚背起舒子丹,陳淮生則背起章芷箬,二人仍然還沒有清醒,就只用布帶包裹纏繞捆在身上,誰也無法預料還會不會遇上意外,另外陳淮生一隻手夾住虞弦纖的右邊胳膊,幫助虞弦纖御風而行。
回家的路還有兩三百里,路途上還需要歇息一夜。
篝火燃起來,樹枝噼啪作響,映照着衆人的臉膛。
這裡距離雲曇谷已經有一百多裡了,而且距離絕域禁地也有相當距離,已經屬於安全區了。
章芷箬和舒子丹已經恢復了過來,雖然還有些虛弱,但是神志清醒了,而且正常行功已無礙,只是在行進時還不能太過劇烈,回去之後起碼還要休息兩三個月才能完全恢復正常。虞弦纖情況略好,但估計一樣也需要半個月來徹底恢復。
“師兄,雲曇谷的情況絕對有異,我和胡師兄一道來查探的時候,也曾進入谷口有四五里地,只是沒有走到今日那麼遠,但也就差兩三裡地罷了,我們發現了金甲刺鹿的行跡,但是完全沒有感覺到有這鬼淵莽蜮出現過的跡象,……”
凌凡知道此番導致造成這樣大的差池,首當其衝的就是他的情報問題。
如果說有三階妖獸的行跡,自己這一行人絕對不會如此冒失地來狩獵,最前都得要有一個紫府真人隨行坐鎮。
陳師兄再說戰鬥力驚人,但他靈境實力只有築基四重,面對三階上品妖獸,明顯差了一個大層級,今日大家能逃得性命,已經是邀天之幸了。
他不是一個推卸責任的人,但他記憶很清楚,雲曇谷谷口起碼十里內是完全沒有感受到有鬼淵莽蜮這樣的兇獸存在的,最起碼以他的神識感知是如此。
“嗯,除了這一點,你還有其他覺得異常的發現麼?”
陳淮生並沒有指責凌凡,那沒有意義,他也相信在第一次出行狩獵,凌凡不至於如此大意,凌凡也不該是那種性格。
他的態度依然是那種平靜中帶着思考,似乎並沒有此次遭遇重創放在心上,而更多地去探究更深層次的東西。
凌凡遲疑了一下,撓了撓頭,最後還是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上一次來查探時,是十日前,可這十日後,谷裡好像就冷了許多,谷外也有些變化,但是沒有谷中那麼明顯,尤其是那山麓下,我甚至看到早起的白霜尚未化完,……”
“你想說什麼?”陳淮生目光一凝。
“呃,就是覺得天時變化太快了一點兒,可現在還是六月啊,還沒到處暑呢,就算是盛夏已過,但秋初依然該是很熱纔對,怎麼這谷中連白霜都出來了?而且還是在山麓下,或者這雲曇谷陰氣太盛?可根據收集的情況來看,雲曇谷不是那種陰性之谷啊。”凌凡撓着腦袋解釋道。
其實這一點陳淮生也感覺到了,雖說雲曇谷在臥龍嶺的西北面,但是基本上是屬於正西略微偏北而已,南熱北冷大家都知道,但略微偏北一些,溫差這麼大?
現在凌凡這樣一說,就讓陳淮生警惕起來了。
是啊,還沒到處暑呢,鷹乃祭鳥,天地始肅,這麼雲曇谷的天氣就有如此巨大變化了?
“凌凡,你確定十日前去的時候天氣要比現在熱許多?沒見着白霜?”陳淮生忍不住再問道。
“確定,我當時還在琢磨說這雲曇谷內雲霧瀰漫,看起來應該會陰冷一些,但進谷之後覺得和我們雲中山的差別不大,嗯,和雲中山巔差不多吧,但這一次師兄你也應該感覺得到,有些陰冷。”凌凡相當肯定:“而且谷外更明顯,我當時就覺得谷外甚至比我們雲中山腰還熱一點兒呢,我們雲中山腰都更涼快,但這一次谷外也變冷了許多。”
“過了立秋,北地氣候變化大一些也屬正常吧?”宣尺媚遲疑着道:“淮生哥,你覺得這裡邊有什麼古怪麼?”
“不太好說,我和你們說過,今年的妖獸出沒可能會有一些變化,甚至比我們想象最糟糕的場面還要惡劣,所以這趟出來行獵,除了讓你們歷練一番,未嘗沒有要多儲存一些靈食的打算。”
陳淮生的話讓宣尺媚、虞弦纖等人都忍不住皺起眉頭。
虞弦纖心思細膩,要比宣尺媚更敏感。
“陳師弟,伱是覺得今年妖獸出沒會影響到靈食的供應?不至於吧?宗門靈粟玉麥供應充足,臥龍嶺外周邊的堡寨也是豐收景象,還有白塔城那邊都是如此。至於說靈植和獸肉,妖獸出沒多,宗門有三位紫府真人坐鎮,那不是更能有所斬獲麼?就算是今日遇上的鬼淵莽蜮被殺,一樣也能提供不少獸肉吧?其他就更多了,難道還能缺不少?再不濟,也可以去翟穀道或者幽州那邊購買吧?難道妖獸出沒還能阻路不成?”
這恐怕是在場所有人的內心話,妖獸出沒再猖獗,也不過是局部區域,也不是沒有過,比如八角寨不是遭遇妖獸襲擊了麼?
白塔城靠近翟穀道那邊還遭遇了妖屍襲擊呢,但那一波風潮過了,還不就恢復了正常?
重華派又不是什麼小宗門,遇上幾頭三四階妖獸就會宗門俱滅。
幾大紫府真人坐鎮,就算是四階妖獸來襲,也不是沒有反擊之力。
再說依託山門護法大陣,再不濟大家縮回到護山大陣保護圈裡去便是。
至於說缺糧少肉,能卻多久?大不了就是冬日裡那兩三個月罷了,等到春暖花開,妖獸還能一直肆虐不成?
若是紫府真人們真的不在乎顏面,徑直出行要去採購,難道不開眼的妖獸還敢來阻路?
一時間包括宣尺媚在內的所有人都覺得陳淮生是不是有些杞人憂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