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魃?!
陳淮生大吃一驚,搖頭不敢相信。
陰魃可不是簡單之物,那是妖屍吞噬了靈物修煉而成,近乎於精怪和妖屍的混合體了,而且尋常妖屍根本做不到吞噬靈物,更談不上煉化靈物,基本上都應該是有一些特殊機緣的千年妖屍才能吞噬靈物煉化。
還有既然是陰魃,就應該有本體,怎麼會存於丹海中?
見陳淮生驚訝之餘一臉不信,病容老者也知道這裡邊事情委實太過離奇,確實讓人無法相信。
只是這內裡緣故卻又說來話長,不是三五句話就能說得清楚的。
如果真的是陰魃,那就意味着只是陰魃之魂體被鎖入了這個傢伙的丹海內,都有點兒近乎於自己體內的鼎爐了。
只不過自己三靈入體,對自己是有利有弊,而且自己能剋制弊,讓利惠於己,但對方卻是純粹的弊,而且還已經危及他的性命了。
“陰魃?魂體被老丈你鎖在丹海中了?”陳淮生再次催動靈識查探,丹海中陰冷如冰,甚至有一種戾氣裹雜,對方所言應該不假纔對,還真的是陰魃魂體?
但對方怎麼能做到讓陰魃本體和魂體分開的?而魂體又怎麼鑽到他的丹海中去,還被鎖陽術給鎖在其中了?
這內裡無論是故事的離奇性,還是修行道體如何做到的,都讓陳淮生忍不住嘖嘖稱奇。
這修行一道都說是千奇百怪,千人千道,還真的就是如此。
自己的體內能自成鼎爐,容納三靈,這傢伙卻能以丹海鎖住陰魃,居然歷經二十年未死,也沒有被陰魃奪舍。
這讓陳淮生都越發好奇這傢伙究竟是什麼來頭了。
“怎麼,還不相信?你不是用靈識在探查麼?”見陳淮生收回手指,病容老者淡淡笑道:“是不是覺得不可思議,陰魃魂體怎麼會被我鎖在丹海中?我怎麼還能拖二十年不死?小子,這仙道修行是無奇不有啊,你見識可還不夠啊。”
“呵呵,老丈教訓得是,小子的確淺薄了,不知道能不能請益一二,煩請老丈替小子釋疑解惑。”陳淮生順水推舟。
一個有心,一個有意,兩人都還看對眼,索性就尋個地方說個明白。
陳淮生也知道此人肯定是有些來歷的,若是能將陰魃魂體鎖在體內,這都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尋常築基都不可能,莫非這傢伙以前還真的是紫府真君?
而且看這傢伙似乎在河北這邊也小有名氣,不少散修都認識他,但從紫府淪落到現在,這個差距也真的能讓人發狂了。
“怎麼,不信?”公孫勝斜靠在椅中,漫不經心地道:“覺得不可思議?紫府高境竟然淪落至斯?”
陳淮生確實是不敢置信,這傢伙二十年前居然是紫府潤魄境的強者,若是如此,便是在河北也該赫赫有名纔對。
“既然你是重華派的人,在燕州也應該有幾年了,二十年前幽州吳泊道赤蛟之禍你該知道吧?”公孫勝眉目間滿是蕭索和回憶。
陳淮生一怔,隨即點頭:“這我知道,吳泊道赤蛟肆虐,擊殺紫府真人孫雲尚與其兩名弟子,然後東入蒼海爲禍,你是說這一次蒼海散修和異修入河北來東元,也是爲赤蛟而來?”
“沒錯,現在這通天泊中的赤蛟就有兩頭,也許還不止……”公孫勝語氣平淡。
“還不止?什麼意思?”陳淮生不解。
“前年出現在你們臥龍嶺肆虐的赤虺在吞噬了許多靈脩之後,應該是化爲赤螭了,但這兩年裡有沒有進一步化爲赤蛟,這卻不得而知了,尋常人也分不清楚赤螭和赤蛟的區別,論外觀螭無角,蛟也只有短角,遠遠看去,未必看得明白,……”
公孫勝目光望向西面雲霧下的湖沼,“從這幾月東元鎮周圍瞭解到的情形來看,至少在同一時間不同地點都發現了赤蛟,所以我才說,這通天泊中至少有兩頭赤蛟,事實上月廬宗和天鶴宗以及本地的東合派還有八大宗族都應該覺察到了這一點,所以纔會有他們背後的北戎、西唐與大趙的人匯聚於此,……,”
陳淮生明白了,東元八大宗族,應該都是背後各有淵源的。
東合派是月廬宗的爪牙,但八大宗族既有與西唐那邊有瓜葛的,也有和北戎一脈相承的,還有與大趙那邊有淵源的,所以這等消息纔會迅速傳回各方,各方也齊刷刷地往東元來了。
唯獨還算是衛懷道一份子的重華派卻是半點消息沒得到,還是自己無意間過來才得聞這一消息,也足見重華派在這衛懷道根基之淺。
“也就是說,他們都是衝着赤蛟來的?”陳淮生沉吟着道:“就這個原因?”
“不完全是,兩頭或者三頭赤蛟固然讓人意動,但是赤蛟爲何選擇這個時候來通天泊?蒼海那頭赤蛟應該是已臻大成了,尋常幾個紫府都難以剿殺它了,弄不好還得要損兵折將,就算是得道赤蛟全身是寶,但要擊殺風險太大了,……”
公孫勝的話沒能讓陳淮生滿意,也沒能讓陳淮生釋疑解惑,“前輩所言東海這頭赤蛟也沒有化爲異修?爲何?連紫府真人都能吞噬,其焉能不化爲異修?赤蛟不算妖獸吧?”
陳淮生還沒有弄明白,這靈獸和妖獸之間究竟如何劃分,誰能化形悟道,誰又只能是一輩子爲獸?五蟲之分因何而定?
感覺起來,似乎有些混淆。
公孫勝有些訝異地看了一眼陳淮生,這傢伙都築基中段了,似乎對這些情況還一知半解,糊里糊塗,不該啊。
陳淮生也有些尷尬。
說實話,他對這些方面的瞭解的確有些混亂,吳天恩對這方面也瞭解不深,語焉不詳,至於宗門其他人,也都沒怎麼和他交流過,蓋因大家都對異修沒多少感覺,沒必要專門細談什麼。
而碧蛟元君和熊壯二人,因爲涉及到他們自身身份,所以更不好問,就這麼糊里糊塗過來了,直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