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商九齡那裡離開,陳淮生改變了最先的想法,打算在重陽山呆幾日。
向商九齡,或者說宗門討要一些東西,應有之意,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更何況,陳淮生覺得自己的討要對宗門來說未必是壞事,或許還是替宗門分擔壓力。
沒錯,陳淮生就是打算向宗門討要一些優秀的年輕弟子。
在得聞大家都在從這山門裡數百弟子裡挖掘優秀人才之後,陳淮生也動了心思,所以他纔會在與商九齡的見面時提出來。
山門中年輕弟子佔據了八成以上,但在經歷了連續兩年,尤其是去冬的妖獸潮襲擊之後,整個重華派現在實際上是處於一種有些混亂的狀態下。
所有人都意識到了煉氣高段以下的弟子現在就是累贅,三五年,甚至十年內,都難以發揮大作用,特別是那些煉氣初段的弟子,除了極少數已經嶄露頭角未來可期的弟子,絕大多數都只會浪費資源,還得要專門保護,哪怕是其中一些稟賦上佳者,也都難以獲得青睞。
現在最受重視的,除了已經築基的,就是那些已經步入煉氣高段的弟子,只需要三五年或者十年的打磨培養,他們就能邁入築基,成爲宗門的中流砥柱。
正因爲如此,現在數百年輕弟子中,許多人都茫茫然找不到屬於自己的定位,看不到未來的前途。
出來之前,吳天恩、趙嗣天、唐經天等人也曾經和陳淮生談到過,雖然大槐山初立,但也應該要考慮年輕弟子的入門儲備了,不在於多,但是每年都應該考慮物色一二或者三五個優秀者,這樣也可以形成梯次結構,逐漸培養起來。
只不過鑑於纔在衛懷道立足,陳淮生也是打算等到今冬過了之後,看看獸潮的走勢如何,如果沒有太大的變故,則可以在明春啓動在衛懷道和滏陽道的選拔招募弟子行動。
但現在有這樣一個機會擺在面前,可以光明正大地在宗門裡邊選擇幾個自己中意的人才,陳淮生當然不會浪費。
陳淮生對山門這邊的情況已經有些陌生了,能夠爲陳淮生提供幫助的也只有王垚和徐天峰。
好在陳淮生也並不打算選太多,一來也要人家本人願意,二來選太多的話,自己也委實沒有那麼多精力來培養,三五個足以,最多不超過八人。
“沒想到師尊居然同意了你這個要求,這麼做只怕是要在其他幾位師伯那邊引來指責攻訐的。”徐天峰一邊倒吸一口氣,一邊連連搖頭:“再說是煉氣初中段的弟子,但也是宗門精心挑選出來的,也培養了幾年,你這麼帶走,算什麼?”
“呵呵,師兄,這是不是太見外了?大槐山也算重華一脈啊,難道重華派不承認我們大槐山屬於重華派麼?”陳淮生含笑道:“幾個弟子,難道就能對整個宗門造成多大影響,何況真的是出類拔萃特別優秀的,幾位師伯也早該相中先行納入囊中了吧?去了大槐山,難道就能讓山門這邊坍塌了不成?”
陳淮生的話讓徐天峰也直翻白眼,“淮生,你這話太難聽了。有些話說起來冠冕堂皇,似乎的確是那麼回事,但是內裡大家心裡都明白,你以爲幾位師伯都是不通世務的麼?數百弟子,要說都是各地接引人士選出來的,哪一個不是精挑細選的?現在未露風采,不代表兩三年後不會鋒芒初露,更不代表七八年後一飛沖天,諸位師尊師伯也不是神仙,就能看到每一位弟子的未來,若是幾位弟子離山去了你大槐山,日後大放異彩,那他們豈不會被扣上不識人才拱手讓人的愚魯之輩?”
“徐師兄,你要這麼說,那就是直接把我們大槐山從重華派裡邊出名的味道,這太讓人難以接受了,師尊都沒有如此,我們還指望着替宗門在河北佔據一席之地,未來宗門如果要重返河北,我們也正好爲宗門充當先鋒和橋頭堡呢。”陳淮生話語裡半真半假,半嗔半開玩笑,“我不希望師兄這種觀點影響到其他人,也希望師兄能幫助小弟物色三五個優秀弟子,縱然小弟駑鈍,但也還有吳師伯、苟師伯和嗣天兄他們可堪造就,……”
聽出了陳淮生語氣裡的鄭重其事,徐天峰也意識到自己話有些重了,雖然這的確是他的看法,大槐山現在還算是重華一脈,但十年二十年後呢?
以陳淮生的雄才大略,還會心甘情願地充當重華分支?縱然他願意,但其他跟隨他的人呢?
哪怕是自己若是去了大槐山,與重陽山相距萬里,還會一直把重華派放在心上,還會一切以重華派的利益爲重麼?
這一點師尊想不到?
肯定能想到,或許就是覺得這是無可奈何花落去,還不如就此結一段善緣吧。
想到這裡,徐天峰也只能收拾起諸般心思,考慮起陳淮生提出的請求來了。
陳淮生希望選擇三五個優秀弟子,最好在天賦上更好一些的,哪怕現在還不顯山露水,只要前景看好,就可以。
這些年輕弟子其實都已經經歷了這些紫府真人和築基強者們的幾輪挑選了,只不過他們人數衆多,而且很多時候要經過一年半載,甚至兩三年的考察,才能看得出究竟是否適合某一方面的修行,所以遺珠肯定不少。
王垚和徐天峰這幾年裡也接觸了不少年輕弟子,他們其實也都有意要挑選一二俊傑來作爲自己的弟子培養,但妖獸潮打亂了所有人的預期,現在他們倆也沒有太多精力來培養弟子,所以這倒是白白成全了陳淮生。
王垚和徐天峰都不是那種狹隘之輩,考慮到現在他們沒有時間精力來授徒,與其擱下來被別人選走,還不如交給陳淮生,所以很快就拿出了一份名單來,都是他們這幾年相中看好之人,其中有兩名稱得上天才,在交給陳淮生時,都頗爲不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