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夫人如何稱呼?”孫燦爛平靜地看着面前鼻孔朝天,一臉不屑的婦人問道。
“俺家夫人是丞相府司徒夫人的親嫂子。”那婦人身邊的小丫頭趾高氣揚地答道。
丞相府的司徒夫人?如此說來面前這個面色不善的女人就是司徒清揚的夫人。
哼,咱真愁打探不到司徒清揚的情報呢,這個女人看着就不是個精明的貨,這叫做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偏闖進來!
看來可以好生利用利用!
孫燦爛如此想着與陳浩宇對了個眼神,陳浩宇自然知道孫燦爛心裡是啥想法,他並不贊成孫燦爛親自去打探消息,以前孫燦爛的那些情報,從任何角度和跡象來看都無需孫燦爛親自歷險。
孫燦爛從陳浩宇的眼神中看出了陳浩宇的反對之意,不過這事她打定了主意,絕對不會放棄,何況孫燦爛覺得對於這個女人,她根本無需直接打聽。
這個女人只需看一眼就知道是一個囂張跋扈自以爲是又極愛炫耀的女人,根本無需費多大的心思,只需旁敲側擊,她便會自動地將自己知道的吧啦出來。
見孫燦爛決定的眼神,陳浩宇就知道自己的勸阻是起不了作用的,這個外甥女比他想像中還要有主見,好吧,既然如此那就讓她去吧,自己小心在她背後保護着她成了。
孫燦爛與陳浩宇之間的交流不過只是一瞬間,別說其他人就算段子軒也只是看到這兩人之間有過一個眼神交流,並沒看出什麼異樣。
陳浩宇任孫燦爛自己去與那婦人進行交涉,自己在一邊注意着護理院的動靜,一邊與段子軒進行交談,兩人談的事多半還是關於生意上的事,如今西郊那個農莊儼然已經成了段家酒家和客棧的蔬菜供應基地。
“這位……司徒夫人對吧,你今日要做護理並要求我親自做護理,也不是不可。只是在做護理之前,咱們得先將事情給理一理。”孫燦爛看着那已經十分不耐的婦人,臉上掛上平淡的笑容。
做護理?沒問題!要她親自做,也無妨!不過孫燦爛不可能讓那婦人砸了她的護理院。打了她的人就如此輕易過關。
砸壞的門,要賠!打傷的人,要賠!大冷的天讓她出門,還要讓她親自做護理,哼,不讓你肉疼,咱就不是二十一世紀的新新人類!
由於面對的是孫陳兩家滅門最大嫌疑人的妻子,孫燦爛內心的惡魔因子剎那間無限膨脹。
“俺來就是要做護理,有啥事要理的?俺還是第一次見你!”看來這婦人平日裡只會一味的囂張跋扈,卻是個沒啥心計的人。這樣最好!
孫燦爛笑得一臉的風輕雲淡,只是指了指被衝砸壞了的門還有兩個分別閃了腰和傷了臉的護院,並不說話。
那個婦人大概平日裡喊打喊殺慣了,根本沒領會孫燦爛的意思,只是跟着孫燦爛的手指掃了一圈。並沒在壞了門和護院身上停留,反倒滿臉疑惑地問道:“你這是啥意思?”
孫燦爛對着蘇葉一擡下巴,蘇葉立馬就明白了孫燦爛的意思。
哼,你的丫環趾高氣揚,我還要比你更加趾高氣揚,怎地也要在氣勢上壓過你!
蘇葉上前一步,雙手插着小蠻腰。將刁蠻丫環的形象演繹到了極致。
只聽蘇葉清脆的聲音響起:“這位什麼司徒夫人對吧,你應該不會連自己的家丁做過啥都忘記了吧。
俺們這護理院的門可不是啥人都可以砸的!這兩個護院呢也不是誰都可以傷的。
也許夫人不知道,俺們這個護理院呢,並不是俺家小姐一個人的,俺家小姐呢,也不過只佔了三分之一罷了。
另外那三分之二呢。其中一份屬於段家大夫人,不知夫人可聽說過段家大夫人?那可是當今聖上面前最能說得上話的段大人的母親。
還有一分呢,是屬於楊少夫人的,這位楊少夫人的來頭也不小,她可是元帥府的孟氏少夫人。他的夫君呢,恰好是邊關主將楊延宗大將軍。
這兩個護院呢,恰好是楊少夫人派來的,他們並不是不會打。他們若是動手,別說是這幾個家丁,就算再多來幾個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不信?要不要試試?
只是俺們這護理院有規矩,護理院所有的人不得對上門的客人動手,這才讓你的家丁得了手。
如果夫人不想理清這些事兒,那也成!
那輛馬車是夫人你的吧,今兒個就當成你府上的門,讓俺家的護院上去將那門給砸了。
還有你們這幾個不長眼的奴才傷了俺們的護院,既然你家夫人不願意理,那大家就公平的來個決鬥,你們一個個上也成,一起上也成,與俺們的護院打上一架,並且生死由命!”
蘇葉的這番話,是她們來護理院的路上臨時編排的,既然敢硬闖護理院,說明對方一定背後有靠山,那麼咱就把自己的靠山給擡出來,壓不死你也要嚇死你!
蘇葉的表現實在是絕佳,若是放在二十一世紀準能拿個最佳演員大獎,孫燦爛在心裡給了蘇葉三十二個贊。
蘇葉這一番話說得抑揚頓挫,張弛有度,完全壓制住了對方的氣勢,將對方原本擁有的那點背靠丞相的優越感給殺得片甲不留。
隨着蘇葉的話,無論是那個婦人還是她的僕傭臉上都是忽青忽白,煞是精彩。
當蘇葉說到“生死由命”四個字時,無論是孫燦爛還是蘇葉臉上的笑容全部收了起來,主僕兩人原本清澈無邪的眼睛中全都閃過一絲令人戰慄的寒光。
那婦人身後的家丁不由地後背一涼,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遠離這個看似和善的小女娃。
原先這婦人還由於自己與丞相府沾親帶故,心底很是氣壯,如今聽了蘇葉的話,不由暗自思忖。
丞相府是個大靠山,可是面前這個女娃子的身後居然站着一個完全可以與丞相府抗衡的元帥府,更有一個聖上的新寵,怎麼會這樣?
有這樣的可能嗎?
當她聽到蘇葉提出要砸了她的馬車抵償被家丁沖壞的大門,又要讓她的家丁與護理院的護院對打。生死不論,這婦人心裡頓時火冒三丈,還沒人敢如此大膽公然與她叫囂的。
“你,你放肆!”那婦人指着蘇葉怒喝。爾後轉向孫燦爛怒道:“你,你就是這樣調教你的丫環?!”那個張牙舞爪的模樣,好像馬上就要撲向孫燦爛撕打一般。
魏寶珠一見,這還了得,想對俺家小姐不利,還得看俺允許不允許,於是一步上前擋在了孫燦爛和那婦人之間。
魏寶珠攜憤而出,那個氣勢可不是一般丫頭可比,生生將那婦人唬了一跳,連連後退了兩步。纔在身邊丫頭的攙扶下將將穩住了身子。
這婦人根本沒想到孫燦爛身邊每一個丫頭都有如此氣勢,再對比一下自己身邊的丫頭,沒個可以與孫燦爛身邊的丫頭相比,不由更爲氣惱。
再看蘇葉那手插小腰,一副“俺就放肆了。你能拿俺怎麼着”的囂張模樣兒,婦人氣得一跺腳就要繼續發作。
卻在不經意間瞄到了一邊的陳浩宇和段子軒,這兩個男人已經全神戒備,那個樣子十分明白地告訴她,只要她膽敢對面前的女娃不利,這兩人定然毫不客氣對她出手。
這兩個男人一看都是身懷武功之人,她這幾個家丁一起上也頂不了其中的隨便哪一個。何況現在她也終於明白了那個年輕男子爲何會爲護理院出面。
婦人此刻纔會過意來,剛纔她一直疏忽了這個年輕男子的姓氏。
這個年輕的男子姓段,這京城裡姓段的又能有幾個?如此看來,自個是沒能摸清這護理院的底細啊。
如此一想,這婦人原本囂張的氣焰頓時消了不少,雖說心裡還是不太服氣。可是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她還是懂的。
不過,她今日還是得做護理,司徒清揚那個死鬼已經很久沒有到京城來了,自從上次將她送來京城,買了個簡單的院子就將她丟在了京城。自個就不知到哪個小婊子的牀上風流快活去了。
司徒清揚如此不待見她,還不就是嫌棄她臉上的這些疙瘩?!
不行,今日一定得做個面部的護理,再過幾日那個死鬼就要不京城過年,可不能讓那死鬼再看到自己滿臉的疙瘩,否則那死鬼還不得更加嫌棄?!
婦人的臉上忽陰忽晴,神情幾經轉換,最終定下了決心,今日無論如何也要做個護理,京城的貴婦圈裡不都在傳說面前這個小女娃有一手很好的護理手藝嗎?
連自個那給水府當小妾的小姑子對這護理院大加讚賞呢!
那麼俺就試試,若不成再讓人砸了這個護理院也不遲!反正就是一個小小的護理院,就算她的背後有楊家,有段家,俺背後還有水家呢!
“那你說該咋理,你才能給俺做護理?”婦人沉着張臉問道。
“這個嘛,就得看你的誠意了?你的誠意順了俺家小姐的心,俺家自然可以替你做護理。
不過俺們可有言在先,要俺家小姐親自做護理,這護理的費用可不低。”依然是蘇葉出面與那婦人交涉,孫燦爛早就料到這婦人必定會答應,她今日可就要狠狠地敲上一筆。
經過一番討價還價,那婦人雖然心疼銀子,可是想到只要討好了男人,男人手上有的是錢,於是護理院的大門重新按上了新的,兩個護院一個陪了十兩一個賠了五兩,護理院的事兒總算是擺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