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州城與臨溪縣並不在一條軸線上,出了京城快馬加鞭行上大概五天時間,即可到達方家所在的萬凌城。
過了方家所在的萬凌城,就是兩個方向了,去臨溪縣得往萬凌城的東南方向再行三天左右方可到達。
鬱州城則只需往萬凌城的正南方向走上一天,若非馬車而是騎馬,大概也就七八個時辰就能到達。
嚴格地說起來鬱州城與臨溪縣應該是近鄰,它們之間只是隔了一座山脈罷了,陳家所在的陳家莊就在屬於鬱州城山區的一個集鎮上,那裡離山崗鎮只需翻過一座山即到。
不過由於山林比較茂密,山勢也相當險峻,一般人要從鬱州城去臨溪縣,寧可繞個遠道,取道萬凌城走官道,極少有人翻山越嶺進深山密林。
當初陳浩宇兄弟帶着孫嫣然姐弟爲了逃生,纔不得不進入深山之中,正是深山中情勢複雜,加上後有追兵相逼,纔會令陳浩軒退無可退,最後只能狠狠心抱着孫嫣然跳下懸崖,喪命於懸崖底,而由陳浩宇帶着逃生的孫天賜也差點喪生於小小的痢疾。
這次跟着孫燦爛去臨溪的有魏長生、紅桃和綠袖,跟着楊延保的自然是穆統領和書墨,另外還有一小隊楊府的護衛。
至於暗衛孫燦爛可就不清楚了,楊繼業只讓她見了暗衛的兩個頭目,這兩個頭目將會護送孫燦爛去鬱州城。
按照楊繼業的部署,他們一行五輛馬車在天剛剛矇矇亮時就出了南城門。
第一天孫燦爛所坐的馬車上時不時傳來孫燦爛與紅桃、綠袖的歡聲笑語,一般兩個時辰就打尖休息一個時辰,找個乾淨的客棧或者飯館或休息或吃飯。
第二天孫燦爛見天氣不錯,雖然騎馬會比較冷,不過她還是嘗試着讓楊延保帶着她騎了一小段行程。
雖然只是騎了一小段路程。不過也許天寒被風吹過了頭,當天中午在預定的客棧打尖休息的時候,孫燦爛的神情就顯得有些怏怏的。可能是受了風。
“山花,你這是怎樣了?是不是受了風起燒了?”楊延保見孫燦爛神色不太對。不由有些着急,伸手在孫燦爛的額頭上靠了靠。
“沒,只是頭有些昏昏的,大概是有些暈車。”孫燦爛搖了搖頭,示意楊延保無需過份擔心。
大家都十分關切地看着孫燦爛,這纔出京一天,可千萬別生病纔好。
大家匆匆吃罷午餐,略作休息。就上車趕路,今日的夜晚休息的城鎮離打尖的小鎮,就算一切順利尚有兩個半時辰的行程,希望孫燦爛能夠頂得住,那個城鎮比這個小鎮大得多,食宿條件肯定不是這個小鎮能比的。
到了那裡就算有個頭疼腦熱的,也有好的大夫,於是大家加快了前進的速度。
好在這段官道十分平整,因此馬車的速度看着是加快了,不過馬車並不顯得有多麼顛簸。加上孫燦爛所乘坐的馬車那可是孫燦爛和陳浩宇經過多次減震處理的,就算是一般的山路也不會顯得有多麼顛簸。
雖然大家都在祈禱孫燦爛不會有事,可惜事與願違。下午上路不久,孫燦爛乘坐的馬車裡就時不時傳來兩聲咳嗽聲,而且還有越咳越烈的趨勢,這讓大家十分憂心。
“紅桃,多給你家小姐喝些水……山花,我們很快就可以到鎮上了,到時就給你請個最好的大夫,你先喝點熱水……”聽着車廂內孫燦爛一聲緊似一聲的咳嗽聲,楊延保極度懊惱自己經不住孫燦爛的懇求帶着她騎了一陣馬。
別看孫燦爛平日裡難得有個頭疼腦熱。可女子的身體總歸沒法與男子相比,加之她原本就還在癸水期。這大冷的天帶着她騎馬,就算他將他護在自己的大披風內。終究還是讓她受了風寒。
“咳咳咳……我沒啥事,你自個護好身子……咳……咳……你離馬車遠些,別讓我的病氣過給你……咳咳咳……”一聲更加猛烈的咳嗽聲令孫燦爛再也說不下去了。
“好好好,我離遠些,你別再說話了,好生休息,再過大半個時辰,我們就可以停車休息了……紅桃、綠袖好生侍候你家小姐……”聽着車廂內極力剋制卻還是咳得撕心裂肺的聲音,楊延保連忙聽話地將自己的馬與馬車拉開了一些距離。
“大家把速度再提一提,儘快趕到下個落腳點,老張你先打馬去前面的城鎮打前站,將客棧安排好,最好是獨門的小院,如今小姐的身子不方便,說不得還得在鎮上住上幾天。
對了,讓掌櫃的多備些熱水,另外請當地最好的大夫在客棧等着……
老魏,馬車的速度和平穩性就看你的了!”這是穆統領的呼喝聲,聲音洪亮渾厚,在官道傳出老遠。
“好咧!”
兩聲不同的聲音從車廂外傳來,隨即一陣急速的馬蹄聲越行越遠,應該是穆統領所喊的老張快馬加鞭打前站去了。
一陣輕微的搖晃過後,馬車的速度明顯又快了幾分,不過魏長生將馬車的平穩性控制得極好,讓坐在車廂內的幾個人並不覺得有多顛簸。
“小姐,要喝水嗎?”紅桃的聲音極輕。
“嗯,來點吧,咳得我嗓子眼都疼。”孫燦爛的聲音也極輕,略略帶了些沙啞,不過卻不像一個受了風寒的人該有的聲音。
“難爲小姐,這沒病裝病,還得假咳,真是不容易。”這個略略清亮一些,卻也壓得極低的聲音來自綠袖。
原來孫燦爛並沒有真的受什麼風寒,按照楊繼業的部署,今日夜晚孫燦爛就得與大部隊暫時分開,由暗部的兩位高手護送前往鬱州城。
原來也不用如此麻煩,只是他們這一隊人剛出京城不久,就被人盯上了,對方是誰一時查不出來,暗衛一時也沒能查出對方的來歷和目的,於是爲了謹慎起見,也爲了迷惑對方,大家臨時做了一些變動,纔有了孫燦爛請求騎馬,隨即受風寒這齣戲。
雖然是戲,不過大家演得還是十分認真,看着極爲逼真,楊延保聽着車廂內一陣陣的咳嗽聲,儘管明知有假,依然十分擔心,生怕這假咳成了真咳,心裡一直在祈禱,千萬不能有啥事。
按計劃從今日夜裡開始,孫燦爛就要與他們暫時分開幾天,裝病也爲了在此後的日子裡能夠儘量減少作爲孫燦爛替身的朱寶兒在人前現身的機會。
雖然朱寶兒穿上孫燦爛的衣裳,再略作化妝,只要不是對孫燦爛極爲熟悉之人,又離得比較遠的話,幾乎可以亂真。不過爲了安全起見,大家最終還是決定讓孫燦爛裝做生病比較穩妥。
自從進了京城,就一直在作坊負責調製護理用品的朱寶兒平日極少在人前露面,此次朱寶兒也沒有與孫燦爛他們同行,而是先由兩名暗衛護送她去了前面的客棧,只等孫燦爛他們到來以後,進行偷樑換柱。
“山花,再有一盞茶的時間,咱們就要進鎮了,你可以暫時休息休息,那些人離我們遠了些……等到要進鎮的時候,我再通知你。”楊延保實在心疼孫燦爛,聽着那個咳嗽聲,他恨不得自己替孫燦爛來咳,再咳下去只怕嗓子真得啞了。
孫燦爛明白楊延保的意思,紅桃和綠袖兩個自然也明白,對着孫燦爛擠了擠眼睛,又對外面呶了呶嘴,大有調笑孫燦爛的意思。
孫燦爛聽着楊延保關切的聲音,心裡自然是暖暖的,也不在意兩個丫頭怎麼看,只是對着車廂板輕輕地敲了兩下,表示她知道了卻並不開口說話,只是咳嗽的頻率真的少了一些,但她還是時不時地咳上兩聲。
等到快到了城鎮,還沒等楊延保出聲,孫燦爛已經從緩緩變慢的車速,還有外面漸漸嘈雜起來的人聲中分辨出來,於是那一陣急似一陣的咳嗽,還有兩個丫環焦心的呵護,不斷從車廂內傳出。
“咳咳咳……咳……咳咳……”
“小姐,喝口熱水。”
“綠袖,小姐額頭上的布巾該換一下了。”
“小姐,你再忍忍,俺們已經進城了,很快就能到客棧。”魏長生一邊小心地駕着馬車,一邊回頭對車廂內說道。
“山花,馬上就可以看大夫了,到時吃了藥就會好的。”楊延保再次靠近了車廂,關切地聲音再次響起。
“籲……”魏長生喝令馬停步的聲音響了起來,看來應該是到客棧了。
“小姐,俺們到客棧了。”魏長生將下馬凳放置到位,對着車廂內說道。
“咳咳咳……”回答魏長生的又是一陳咳嗽。
“紅桃替你家小姐披上大氅,別讓她再受風了。”馬車外再次傳來楊延保的聲音,這次是在提醒孫燦爛的兩個丫頭儘量不讓孫燦爛在外人面前有太多的露面機會。
在外人聽來不過就是楊延保關心馬車內的那位生病了的小姐,吩咐丫環好生侍候小姐罷了。
客棧門外人來人往,大家都不知道這些人裡是否有水家的暗探,自然就要做到萬無一失,毫無遺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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