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這裡男女各有6人,從現在起各分成兩組,女性這邊我、紅桃、綠袖一組,穆媽媽、穆慧、寶兒一組;男性這邊書墨和陳護衛各帶一組,你們自個分一下人手。”孫燦爛略作考慮做出了安排。
“小姐,求求你讓俺留在這裡照顧四公子吧。”穆媽媽一聽要讓她先回去休息,頓時激動起來。
“穆媽媽,你聽我說,楊四這次的情況不同以往。也許會有一段不短的時間,楊四需要咱們日日夜夜的照顧,這得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
我不能讓大家任何一個人在楊四還沒好的時候先倒下去,那樣誰來照顧楊四?”說着孫燦爛的聲音中帶上了一絲哽咽。
如果可以我更願意自己二十四小時親自守在楊延保的牀前,孫燦爛在心裡默默地說道。
可是理智告訴她,不能這樣做,她也不能讓其他的人倒下,所以分開兩班應該是最好的打算。
“娘,咱們都聽小姐的安排,你看看你,自從聽到公子受傷,你都憔悴了許多,若再這樣下去,公子沒好,你就先倒下了,那還怎麼照顧公子?”穆慧心疼地看着穆媽媽蒼白而憔悴的臉,柔聲勸道。
“是啊,穆媽媽,咱們都聽小姐的安排,總不能四公子還沒好,我們大家一起都躺下吧。”紅桃和綠袖幾個紛紛上前小聲勸慰穆媽媽。
原本一心想着一直守在楊延保身邊的書墨,此刻也醒過神來,現在不是勉強自己的時候,這一天裡他也是累得不行,雖然心裡實在記掛着楊延保的身體,可是若再不下去休息休息。只怕自個真的也要倒下去了。
原本孫燦爛是想讓陳海斌與穆媽媽他們一組,畢竟陳海斌與穆慧已經訂了親,若讓他們一起值班。也算是給兩人一個親密接觸的機會,只是眼看着書墨實在過於疲憊。今日只能先讓書墨回去休息,暫時讓陳海斌與自己一起,只待一切正常後再做些調整吧。
接下來孫燦爛和陳海斌這一組,留在了醫所,穆媽媽和書墨這一組先回大帥府休息,讓休息的這一組明日卯時二刻過來換班。
孫燦爛看着陳海斌的目光追隨着穆慧,直到看不見穆慧,這才依依不捨地收回目光。知道他的心裡在想些什麼,於是輕聲說道:“陳護衛,等書墨緩過神來,到時你與書墨換一個班次。”
“啊……”陳海斌突然聽到孫燦爛說出這樣的話,不由臉上一紅,知道自己的神情被孫燦爛逮了個正着,不過見孫燦爛並無不悅,也沒有責備的意思,反倒是真心實意地爲他們兩個着想,不由心裡一熱:“謝謝小姐。其實,其實不用的。”
孫燦爛只是微微抽了抽嘴角,做出了個似笑非笑的表情。在楊延保所在的醫舍前坐了下來,目光專注地投向醫舍,彷彿要透過門簾看到裡面的情形。
看似專注,其實此刻孫燦爛的腦子裡一直在搜索着自己曾經看過的醫學書籍以及前世老外公給她灌輸的醫理。
楊延保的傷口紅腫發炎,應該是在受傷之初前期傷口處理上的問題,當然也不避免是楊延保本身體質的問題。
想到自己與楊延保第一次相識的時候,楊延保那腫得如豬頭一般的臉,就不難看出楊延保的體質應該屬於那種比較敏感性的體質。
當然由於楊延保是在密林深處受的傷,當時的條件有限。沒能給傷口做徹底的消毒,應該也是十分重要的原因。
想到自己在空間裡按照古藥方做的各種藥丸。還有按照二十一世紀的藥方試製的藥粉,其中就有消炎抗感染的內服藥丸和外敷藥粉。只不知到時老軍醫會不會允許自己將藥用在楊延保身上。
楊延保至今沒有清醒,想來顱內必有淤血,老軍醫的藥方中必定含有活血化淤的藥材,老軍醫的鍼灸治療必定也是爲了替楊延保消除顱內的淤血和腦壓……
孫燦爛拉拉雜雜地想着心思,盤算着該如何獲取老軍醫的藥方,以期能夠提出自己的一些意見,時間在她深思中過去。
留下來的人中,紅桃是孫燦爛身邊的第一大丫頭,陳海斌是楊延保的護衛隊長,有什麼事自然是這兩個人在一起商量着辦。
看着時辰已經不早,經過紅桃與陳海斌商量以後,由陳海斌派了兩個護衛陪同綠袖回鬆清閣爲大家準備晚餐。
畢竟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再說孫燦爛剛纔也說了,大家還得照顧楊延保,因此誰也不能倒下。
楊延保所在的醫舍門簾一動,老軍醫擦着汗水從裡面出來,而原本下去抓藥煎藥的醫童恰好端着煎好的藥過來。
“四公子的傷口已經再次做了消毒處理,由於傷口較深較大,不排除繼續感染髮炎的可能。
這碗藥主要是退熱和消炎的作用,今兒夜裡說不得會有些不安穩,我就在旁邊的屋子裡守着,有情況隨時叫我。”一個鍼灸做下來,老軍醫也是累得不行,不多話,只是沉聲叮囑。
孫燦爛直點頭,她心裡明白,這樣的傷,又加上發了炎,就算這碗藥全部喝下去,今日夜裡必定也不會安穩,楊延保的身體溫度只怕會燒得更高,這是身體對傷口炎症的正常反應。
“大夫,我就是想問一下,一會喝了這藥,會不會出汗。若是出了汗,對他那個頭上的傷口是否有影響?”眼看老軍醫叮囑完就要離開,孫燦爛連忙上前一步問道。
“嗯,若是出汗多了,自然對他的傷口會有些不良的影響,那就得重新給他換藥包紮。嗯……這種情況你儘管使人來叫我吧。”老軍醫讚賞地看了孫燦爛,覺得這真是個細緻的女子。
等到孫燦爛進屋子,陳海斌已經接過醫童手上的藥碗,準備給楊延保喂藥。
不過作爲護衛,要他衝鋒打仗殺人自是一把好手,可喂藥侍候人的活,這大老爺們還真是笨手笨腳的,讓人看着彆扭得很。
由於綠袖帶走了兩個護衛,如今這屋裡除了孫燦爛也就只剩下紅桃和陳海斌,如今看來讓陳海斌喂藥那不是辦法,孫燦爛想了想,示意陳海斌將藥碗給她:“把藥給我,紅桃你與陳護衛去弄些溫水來。”
原本已經伸手要接過陳海斌手上藥碗的紅桃,有些遲疑地看着孫燦爛,這喂藥什麼的不是應該他們這些做下人的人的事嗎?小姐難道還要自個喂藥不成?
卻見孫燦爛已經十分自然地接過藥碗在楊延保的牀前坐下,用勺子舀起一小勺,輕輕地吹了吹,然後用脣感覺了一下熱度,這才小心地將勺子放在楊延保的嘴邊。
看着孫燦爛已經開始認真地喂藥,紅桃這才與陳海斌退出了屋子,按照孫燦爛的吩咐找溫水去了。
雖然他們並不知道孫燦爛要溫水是爲了什麼,既然小姐有吩咐,他們自然可着勁地去完成。
孫燦爛將勺放在楊延保的脣邊,陷於昏迷之中的楊延保開始並沒有什麼反應,孫燦爛只得在手上加了幾分力道,用勺子撬開嘴脣,這次楊延保總算有了些反應。
也許是發燒需要補充水分,這次喂藥倒是出乎孫燦爛意料的順利,雖說還是有些藥撒了出來,不過絕大多數的藥還是落入了楊延保的肚子裡,這讓孫燦爛大大地鬆了口氣。
能夠將藥吃進去,真是天大的幸運,若楊延保不能自己吞嚥,孫燦爛還想着是不是要以口喂藥了呢。
仔細地將撒出來的藥汁擦拭乾淨,這時紅桃和陳海斌也找來了溫水和布巾,孫燦爛接過紅桃送過來的布巾,再一次仔細地替楊延保潔面。
“小姐,你在一邊先休息一會,昨日你的手指才受過傷,流了不少血,看你臉色比四公子好不了多少。你放心,我和陳護衛一定不錯眼地看着四公子,一定不放過任何情況。”紅桃見孫燦爛的臉色也極爲不佳,心裡自然十分心疼,這段時間忙忙碌碌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還真沒能好好地休息休息。
孫燦爛淺淺地笑了笑,不過還是讓開了身子,在一邊的桌子邊上坐了下來,一隻手支着有些沉重的頭,一隻手指在桌子上輕輕地敲着,繼續回憶護理楊延保這樣危重傷病的注意事項。
沒過多久綠袖帶着兩個護衛提着晚餐也回到了醫所,綠袖給大家帶來了些清粥小菜,再帶了些饅頭包子之類耐餓頂飽的,幾個換着匆匆吃過晚飯。
孫燦爛還想着是不是應該給楊延保喂一點清粥,既補充水分又補充營養,可是這時楊延保的臉色卻開始有些潮紅,清粥似乎也喂不進去了,身子比方纔燙了許多,而且還有越來越燙的跡象。
而且前面的藥喂下去以後,如今大概也有半個時辰了,身上去沒有一絲的汗水,看着情況極爲不妙。
“大夫,剛纔的藥,楊四幾乎全都喝下去了,可是卻沒有出汗的就象,他身上的溫度卻越發高了起來。”孫燦爛身上空有好藥,卻也不敢擅自給楊延保用藥,只好吩咐陳海斌請來老軍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