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梟將近十點鐘纔回到家,原本以爲這個時候顧念已經睡下了,卻沒想到推開門還能聽到裡面傳來嘰嘰喳喳的笑鬧聲,不由得一愣,家裡來客人了?
他手裡提着一個飯盒,進了玄關,慢條斯理的換好鞋子,將西裝外套脫下來掛在一旁的衣架上,然後邊解着衣袖釦子邊拎着飯盒朝飯廳走去。
擡眼看見顧念正在剝蝦皮,覃潭和李叔則一人拿着一隻大閘蟹,傅言梟眉心蹙了一下,有些驚訝的道:“你們這是吃晚飯還是吃宵夜?”
現在都快十點鐘了,晚飯再晚也不是這個點兒才吃吧?那一定是吃宵夜了。
可桌上擺着那麼大盤小盤這麼多海鮮,要是吃過晚飯的話,宵夜怎麼可能還吃得下這些?
所以,肯定是沒吃晚飯咯?
讓她陪他一起去吃飯不肯,結果這麼晚才吃!
傅言梟看着顧念時,神色便陰沉了幾分。
顧念剛剝好一隻蝦準備送進嘴裡,突然聽到傅言梟的聲音,連忙朝他看去,臉上的笑容未散,聲音也帶着幾分愉悅:“我們剛吃晚飯啊!這醉蝦很好吃,你要不要吃點兒?”
說完,看到傅言梟的神色有些不對,顧念心裡咯噔了一下,臉上笑容瞬間凝固。
他這是生氣了?生的哪門子氣呢?
覃潭也注意到傅言梟臉色不對了,她嘿嘿的乾笑了一聲,算是跟傅言梟打招呼了,然後將頭埋得低低的,繼續吃大閘蟹。
“少爺,你回來啦!”李叔卻像是沒看自家少爺難看的臉色一般,反正他已經習慣自家少爺有事沒事就擺着張冷臉了,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反而笑嘻嘻的起身,還揚了揚手上的螃蟹,道:“剛剛出鍋的大閘蟹,油膏肥美,味道很不錯。”
傅言梟神色緩了緩,走到顧念身邊坐下,並將手上的飯盒放餐桌上一放,語氣淡淡的道:“帶了你喜歡的野生黃魚湯,趁熱喝。”
顧念看着面前的飯盒,表情有一瞬間的呆滯,然後一臉受寵若驚,連忙對他道:“謝謝!”
傅言梟竟然給她打包了野生黃魚湯帶回來,這麼貼心暖人的行爲,簡直把顧念感動得不要不要的。
她猶豫了一下,決定投桃報李,將剝好的蝦仁飛快的塞到傅言梟嘴裡:“李叔做的醉蝦很好吃。”
“咳咳!”覃潭假意咳了兩聲,然後捏着嗓子揶揄顧念:“注意一下影響啊!”
顧念臉紅了紅,連忙收回手,爲了掩飾心裡的害羞,她裝作很淡定從容的去打開傅言梟打包帶回來的那份野生黃魚湯。
揭開蓋子來,面上還飄着熱氣的。猜想他肯定是開飛車回來了,否則從億宸酒店到江畔花園這麼遠的距離,他把湯帶回來肯定冷了。
李叔和覃潭邊吃着螃蟹邊忍不住笑出聲來。
傅言梟將顧念餵給他的蝦仁吃了,感覺味道確實不錯,意猶未盡的道:“嗯,再剝幾個,餵我。”
顧念捧着湯的手抖了抖,她轉頭看向傅言梟,見他擺着一副“再餵我吃”的大爺姿態,顧念嘴角扯了扯,無奈的將湯放下,繼續給他剝蝦。
今晚上傅言梟的胃口難得的好,一大盤子醉蝦,幾乎小半都是他吃的,顧念剝得手都軟了。
好不容易聽到他說飽了,顧念彷彿得到大赦一般,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大口氣,這纔將剝好的蝦往自己嘴裡送。
傅言梟吃完後,抽了紙巾擦了擦嘴,指着那份野生黃魚湯對顧念道:“這湯再不喝就涼了。”
顧念張了張嘴,想說剛纔忙着給大爺您剝蝦也沒時間喝啊,可這種話她是不敢說出口的,只好乖乖的點頭道:“嗯,我這就喝了。”
傅言梟點點頭,滿意的起身往樓上去了。
覃潭偷偷往傅言梟的背影瞄了一眼,一邊吃着大閘蟹一邊嘿嘿的笑着對顧念道:“念念,別看傅少表面上冷冷淡淡的,其實還挺可愛的嘛!”
“也只有你說他可愛。”顧念眼皮跳了跳,目光飛快的往傅言梟的背影瞟了一下,想到剛纔一隻蝦一隻蝦的剝來喂他,臉上微微有些發熱。
“哈哈哈,臉紅了,害羞了!”覃潭說着,又惡趣味的學着傅言梟剛纔的語氣道:“嗯,再剝幾個,餵我~”
顧念臉頰更熱了,從桌下踢了覃潭一下,哼哼道:“這麼多好吃的還堵不上你的嘴!”
“哎喲,某人惱羞成怒了!”覃潭誇張的喊了一句,然後捧着一盤大閘蟹逃離了飯桌,免得被顧念踢到。
顧念好氣又好笑的瞪了覃潭一眼,敲了敲桌面,道:“快點吃吧!都十點多了,你還要不要回家的?”
覃潭看了看時間,果然已經這麼晚了,連忙坐回飯桌前,道:“來來來,趕緊吃,把這些全解決掉。”
李叔吃了兩隻大閘蟹和一些蟶子便又鑽進廚房裡忙活了。
覃潭一個人吃了三隻大閘蟹,幾隻醉蝦,又解決了半盤清炒蟶子,還吃了一些油爆花蛤,終於飽了。這時聽到李叔說廚房裡還煲了湯,問她要不要來一碗,她又忍不住誘惑,拼着胃被撐破也要再喝一碗湯。
顧念將剩下的半盤醉蝦吃完,又吃了一些花蛤和蟶子,大閘蟹倒是一隻也沒吃,不過傅言梟打包帶回來的野生黃魚湯也讓她一個人喝完了。
兩個人都被撐得不行,癱坐在椅子上動也不想動。
顧念一手搭在肚子上揉了兩下,苦笑道:“吃得這麼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睡覺!”
其實不應該吃那麼多的,嘴上過了癮,現在胃遭罪了。
覃潭倒是滿不在意,對於持貨來說,在吃撐方面,她一向經驗十足。她擺了擺手,道:“等會兒貼着牆站立半個小時,保管消化掉。”
“那還是別坐着了,站着消化下吧!”顧念說着,便倚着桌子站起來,對覃潭道:“潭潭,你今晚還是別回去了,留在這裡住一個晚上吧!”
覃潭想了想,便點頭道:“行!不過明天出發前還是要回家換衣服,總不能繼續穿這身吧?”
畢竟這麼晚了,又那麼遠,不好意思讓李叔開車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