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祁夜還是全頭全尾的回到傅家,是被唐乾扛着回來的,一路上還呼呼嚎嚎的喊疼。
肩上扛着一個一米八幾體重一百六十多斤的大高個兒,唐乾卻顯得很輕鬆,腳下生風般,步伐輕快,半點也不顯吃力,只是聽到祁夜時不時喊了嗓子,覺得無比聒噪,半路上幾次都想把他扔到地上不管。
祁夜這傢伙嘴上雖然喊疼,但是手上的力氣卻還在,每每唐乾威脅着要把他扔地上的時候,他便雙手緊緊攢住唐乾的衣服不放,死活不肯下來。他本身就很高,身材勻稱修長,整個人像一隻大馬猴一樣趴在唐乾身上,這畫面,有種說不出來的滑稽。
“閉嘴!再嚎一聲,我就把你扔進溝裡。”經過一條排水道的時候,唐乾給祁夜下最後一次通牒,見肩上的人終於止了聲音,繼續走,沒好氣的咕噥道:“一個大男人這麼點兒痛都受不了,喊得像個女人生孩子一樣,你不嫌丟臉,我還嫌丟臉呢!”
“別站着說話不腰疼。”祁夜趴在唐乾背上哼哧哼哧的道:“下次你讓姓傅那小子打一頓試試,看你還敢不敢說風涼話。說不定你還沒有我耐揍,打得一半你就扛不住求饒了呢!”
唐乾見祁夜這個時候還有力氣懟人,便震了震肩膀,冷聲道:“下來自己走。”
“……”祁夜立刻閉上嘴巴,並且雙手緊緊抓住唐乾的衣服。
唐乾冷哼了一聲,這才繼續扛着他往傅家走去。
回到房間,祁夜哼唧哼唧的扶着牆走去浴室裡泡了個熱水澡,又打電話讓住在隔壁房間的唐乾過來給他擦藥。
唐乾想也不想,直接拒絕:“自己擦。”
“背上擦不了。”祁夜圍着浴巾從浴室了出來,頭髮都沒顧得上擦乾,便倒在牀上,像個病弱的人,哼唧哼唧的道:“趕緊過來。”
唐乾到底跟他是生死之交的兄弟,嘴上雖不情願,可到底還是過來了。
所擦的腰是祁夜自己配製的特效藥,對跌打損傷之類很有奇效,全身擦了一遍,大概十分鐘後,身上的疼痛便緩解了許多。
“***,終於好受一點兒了。”祁夜舒服的呼了一口氣,然後踢了踢坐在牀邊的唐乾,道:“老唐,咱們聊聊天唄!”
唐乾冷冷的瞥了祁夜一眼,抿着脣沒有說話。
“反正閒着也沒事兒做。咱們聊聊啊!”祁夜單手撐臉,歪着腦袋看向唐乾,一臉好奇的問:“你跟我說說,你昨晚跟陸清寒到底發生了什麼。說出來,哥們兒幫你分析分析,看看問題出在哪兒,今早她爲什麼一看到你扭頭就走,唔,順便幫你出出主意,怎麼把她追到手……”
唐乾面色更冷了,眼神冷厲的盯着祁夜,道:“你是不是沒被打夠,還想被揍一頓?”
祁夜縮了一下脖子,翻了個身,在牀上挺屍,道:“我想休息一會兒,你現在可以滾了。”
唐乾看也沒看祁夜一眼,扭頭走出房間,還不忘順手把門帶上。
“不聊就不聊,這麼兇做什麼?”祁夜無趣的咕噥了一句,在牀上打了個滾,正在準備睡一會兒,便聽見房門被敲響,然後傳來朱如玉的聲音。
“祁醫生?你在裡面嗎?藥水打完了,你過去幫忙拔針吧!”
祁夜呼了一口氣,懶洋洋的應了一聲,又在牀上賴了一會兒,才翻身下牀穿衣服。
拔針的時候,傅億陽聞到祁夜身上有一股濃烈的藥水味兒,目光不動聲色的打量了祁夜一眼,卻什麼也沒有問。
倒是朱如玉控制住好奇心,皺着鼻子問:“祁醫生,你身上擦了什麼,怎麼這麼大一股藥水味兒?”
祁夜能說被他們家寶貝兒子暴揍了一頓嗎?當然不能。
於是扯了下嘴角,雲淡風輕的笑道:“沒什麼,剛纔整理藥箱的時候不小心把一瓶藥水灑在衣服上了,還沒來得及換而已。”
朱如玉瞭然的點點頭,沒在多問。
拔完針,祁夜便回房睡覺了。
……
傍晚,當王媽和李叔做好晚飯時,樓上還是靜悄悄的。
“你上樓看看老爺和夫人醒了沒有,還有少爺和少奶奶……”李叔將最後一個菜裝盤,然後邊收拾廚房邊對王媽道,頓了頓,又對江叔說:“老江,你上樓看看祁醫生和唐先生在不在房間裡,請他們一起下來吃飯了。”
前些天都在醫院,今天才回來,大概是家裡的牀太舒服的緣故,不但少爺和少奶奶睡到現在沒起牀,就老爺和夫人也都還沒醒,樓上靜悄悄的,一點動靜也沒有,這會兒卻已經是吃晚飯的時間了。
等李叔把廚房收拾乾淨後,纔看到大家一個個睡眼惺忪的走下樓。
李叔把菜一一端到飯桌上擺好,王媽則負責擺碗筷,等一切準備就緒,傅言梟便揹着他爸下樓,讓他坐在輪椅上,推着他到飯桌前,等人都來齊了便開始吃飯。
晚飯比午飯時人少了一半,也沒有午飯時候熱鬧了,不過像這樣人多的圍在一塊兒吃飯還是十分難得的,即便沒人說話,光聽着碗筷杯勺碰在一起發出的輕微叮響聲,都覺得熱鬧。
晚飯時的菜只有一兩個放了辣椒,其他的全是按照顧傅言梟的吩咐做,都是顧念能吃的。
祁夜和唐乾常年在國外生活,對辣椒談不上多喜歡,可有可無,只要菜味道好,有沒有辣椒都吃得開心。
所以,這頓晚飯,吃得還是很好的。
飯後,朱如玉陪着傅億陽出去散步。傅億陽對這輪椅的功能雖然瞭解了,但是掌控得還不是很熟練,傅言梟擔心他爸的安全,雖然有保鏢跟隨,他自己親自跟去了,還拉上顧念一起,一家四口到附近散步消食。
後面的高爾夫球場那邊風景宜人,綠化環境好,平時朱如玉和傅億陽都喜歡去那邊散步,今晚也不例外。
一家四口往那個方向走去,遠遠看到幾輛車子開進了球場方向,因爲是傍晚,天將擦黑,視線沒有那麼好,看不太清楚車上的人,可其中一輛車卻引起了傅億陽的注意。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那輛車正是周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