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沉聞言,回頭看向宮澤陽:“不必挑釁我,這對你沒有好處。”
說完。他大步朝門口走去。
宮澤陽嗤笑一聲,說道:“挑釁你?有必要嗎?你知道她喜歡了我多少年嗎?明白什麼是青梅竹馬刻骨難忘嗎?”
他嗤笑的時候,秦慕沉就已經打開了病房門。
蘇子悅之前被嚇得跳開了,但也知道自己跑不掉。就乾脆靠在門邊的牆壁上等秦慕沉。
結果,病房門打開的時候。她還沒感受到來自於秦慕沉身上的怒氣,就先聽見了宮澤陽的這段話。
青梅竹馬刻骨難忘?
先生你怎麼不去演話劇呢?
話裡話外透露出來的優越又是怎麼回事?
蘇子悅心底冷笑一聲。臉大果然是會傳染的吧。
她直接繞過秦慕沉就衝進了病房裡:“你剛剛說了什麼?我沒聽清,麻煩再說一遍。”
宮澤陽看着突然出現在病房裡的蘇子悅。面上閃過一抹驚詫,連說話都結巴了。
“子……子悅?你怎麼來了?”
宮澤陽的面色微變,眼底閃過一抹心虛。
蘇子悅冷若冰霜的看着宮澤陽,好看的桃花眼裡凝着寒霜。
“如果因爲我以前瞎了眼對你動過心,一直讓你誤會到現在,我真的很抱歉,但是……”
蘇子悅猛的想到。她剛剛急着衝進來理論,都沒有注意秦慕沉是什麼表情。
應該是……生氣的吧?
蘇子悅這麼一想,渾身一個激靈。
但看向宮澤陽的目光依舊冰冷。繼續說道:“我現在已經不眼瞎了。眼瞎是病,我已經治好了。你放心,以後我都不可能再對你動心思,也希望你不要再誤會。”
蘇子悅說完,在心底悄悄的舒了一口氣,她覺得自己表現得應該很忠貞!
“你好好養傷,家裡有狗,我們得先回去了。”
之前因爲在蘇家住了一晚,回去之後,牛肉不僅把家拆了,還到處大小便!簡直不能忍!
所以她這幾天都在教它用廁所,得隨時盯着它。
主要原因還是不想再在這裡待着。
她以爲自己喜歡過的是個優雅貴公了,而實際上卻是個噁心的小人,這真是件遭心事。
“可你不能否認你喜歡過我!”宮澤陽氣得咬牙切齒。
蘇子悅當着秦慕沉的面說這些話,無異於在打他的臉。
聞言,蘇子悅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來。
明豔的笑容裡摻雜着一抹冷意:“這一點我不否認,畢竟我小時候還說,長大了要嫁給我爸爸,童言無忌而已,只不過現在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飯可以亂吃,話別亂說。”
蘇子悅微揚起下巴,漂亮的臉蛋上寫滿疏離。
宮澤陽的眼神突然寂滅下去,像是堆燃燒過的篝火,只剩下毫無生機的灰燼。
蘇子悅見狀,眉心微動,但也只是斂眸轉身出去了。
宮澤陽說得沒錯。
青梅竹馬,喜歡過很多年。
至於刻骨……
一個看不起她父親,看不起她,還想強迫她,並以此在別人面前秀優越感的男人,她可從不覺得有什麼刻骨的。
蘇有成又何嘗不是如此。
小時候,對於蘇依歌和蘇有成,她都是有過期待的。
可是,這種期待,在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失望裡,早就被消磨殆盡了,現在,不管他們做出多麼過分的事,她都不會覺得難過。
嗯,宮澤陽也是如此。
秦慕沉在她進去之後,就虛掩着門去了外面。
蘇子悅走出去,反手關掉門,看向秦慕沉說:“走吧……”
秦慕沉聽出她聲音裡的躊躇,長臂一伸,大掌壓、在她的後腦勺上,手臂微一用力往自己懷裡收,蘇子悅就被拉了過去。
秦慕沉就着壓住她的後腦勺的手,順着她的長髮捊下去,攬着她的腰朝電梯口走去。
他的步子邁得大,但是速度很慢,似乎是配合着蘇子悅的步子。
蘇子悅轉頭,見他面上沒什麼表情的樣子,摸不準他在想什麼。
……
兩人出了醫院,就遇到迎面走過來蘇依歌。
蘇依歌手裡提着一個保溫盒,身上穿着粉色的大衣,可是因爲消瘦,即使是大牌的設計,也穿不出氣質來。
蘇依歌也看見了相攜着走過來的兩個人。
她變了變臉色,加快腳步朝這邊走過來,高跟鞋在地板上發出“嗒嗒嗒”刺耳的聲音。
“你們來做什麼!”
她尖着嗓音質問蘇子悅和秦慕沉,眼底寫滿警惕。
“這裡是醫院,不是你家,我們爲什麼不能來?”蘇子悅睇了她一眼,微微牽起脣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蘇依歌冷哼一聲:“你們最好不要再自以爲是的做什麼!”
她揚着頭一臉高傲,似乎是已經將他們踩在了腳下。
蘇子悅眼底閃過一抹思索。
蘇依歌這副得瑟的樣子,想必是因爲蘇有成還沒有將昨天發生的事告訴她。
其實,她知道,秦慕沉那天做法,已經引起了蘇有成的懷疑,秦慕沉的身份雖然一直保密,但她覺得,如果蘇有成有心要查,想必也不難。
即使查不出來,以蘇有成的敏銳,也會猜個七七八八。
“我們從來不自以爲是,希望你也一樣。”
“哼!”
蘇依歌冷笑一聲,看蘇子悅和秦慕沉的眼神像是看什麼髒東西似的,既嫌棄又鄙夷。
“你還是趕緊去看看宮澤陽吧,要是去晚了……”
蘇子悅說到這裡欲言又止。
蘇依歌臉色一白,只來得及狠狠的瞪她一眼,甩下一句“他要是出事,我和你們沒完”就快速的朝電梯口跑去。
見電梯一直沒下來,她直接繞到另一邊走了樓梯。
蘇子悅將一幕收進眼底,心底微微驚訝。
安夏說得沒錯,蘇依歌對宮澤陽的感情,相必真的很深。
不然也不會因爲她隨口一句似是而非的話,就變得這麼緊張。
還有另一個原因是,蘇依歌這種人,向來是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別人。
……
蘇依歌連爬了十樓,到宮澤陽的病房的時候,已經累得只剩下半條命。
她軟着腿,硬撐着走到病牀前,好半天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你有沒有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