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白煜南,半晌沒動。
白煜南的神情沒什麼變化:“我知道他在哪裡。”
蘇子悅略微思索了片刻,還是跟着上了他的車。
就算她知道秦慕沉昨天去找了誰。又在誰的手裡,可她不一定能在短時間內找到他。
上車之後,白煜南問她:“喝水嗎?”
蘇子悅繫好安全帶,看向他:“不用。謝謝。”
她看起來沒有什麼精神,白煜南也沒再多說。開車前行。
……
因爲下雪路滑,行車速度有些慢。
足足開了兩個多小時之後。汽車纔在荒郊的一個老舊的宅院門口停了下來。
蘇子悅透過車窗朝外面看,只能看見高高的院牆。四周都是荒草樹林。
昨天下了一整個晚上的雪,現在纔剛停,地面上也是白茫茫的一片。
蘇子悅心底微緊,轉頭看向白煜南:“秦慕沉在這裡面?”
“嗯。”白煜南應了一聲,又補充道:“昨天他出門,我就讓人跟着他了。”
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眯着眼問蘇子悅:“知道是誰抓了他嗎?”
蘇子悅面色微變。隨即微嘆出聲:“心裡有猜測的對象,不過不知道對不對,不管是誰抓他。一定是格里西的人。”
“喝點水吧。我們等下就進去了。”白煜南又將之前的那瓶水遞到了她跟前。
蘇子悅將水接過去了,說道:“我先一個人進去吧。有情況你再進來。”
說完,她擰開瓶蓋,喝了一大口,就打開車門下去了。
如果裡面的人早就有準備了,她進去肯定會被制住,白煜南戰鬥力強,在後面還能幫她。
白煜南看着她走進了大門,纔拿出傳呼機對守在周圍的手下下達命令:“隨時準備就續。”
宅子裡安靜極了。
院子裡的雪很厚,還好蘇子悅出來的時候,穿的是長靴,但也走得有些艱難。
她穿過院子,走到了大廳前,門是半掩着的。
她伸手,咬了咬脣,下定決心似的推門走了進去。
大廳裡有人在吃早餐,姿勢很優雅。
那人擡頭看了她一眼,隨即又低下頭去,將盤子裡的最後一塊食物吃下去,嚼細嚥下去之後,才說:“這麼早就來了。”
即使一早就有心理準備,可是,當蘇子悅看見秦鬱川那張熟悉的臉的時候,還是不可抑制的震驚了。
他依舊是一副老紳士的模樣,身上有着和常人不一樣的貴族氣質。
可是,蘇子悅還是有些難以相信,他就是拉格斯。
“膽子很大,一個人就來了,看來,你對慕沉很上心啊。”他放下刀叉,拿起毛巾擦了擦手。
蘇子悅正要開口說話,一個男人的聲音突然傳來。
“誰說她是一個人來的。”
蘇子悅轉頭,就看見白煜南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跟着進來了。
她張嘴正要說話,卻突然發現,她根本發不出聲音。
她疑惑的看向白煜南。
白煜南面色沉靜的走近,見她滿臉疑惑,也不繞彎子:“你喝的那瓶水裡,有東西。”
蘇子悅猛的瞪大雙眼,無聲說道:你要做什麼!
白煜南卻不再和她多說,他徑直走到秦鬱川面前坐下,神態平靜而又自信:“拉格斯,久仰大名。”
“白先生說笑,我怎麼會是拉格斯?”到了這個關口,秦鬱川卻並沒有立即承認自己就是拉格斯。
白煜南的語氣輕巧,像是平常聊天似的:“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你不承認又能如何呢?你以爲秦慕沉到現在還不知道你就是拉格斯嗎?z國有句常言,越老越糊塗。”
秦鬱川的臉上浮現出被污衊的氣憤:“胡說什麼!”
他轉頭看向蘇子悅:“你作爲秦慕沉的妻子,就是這樣聯合外人一起來污衊我嗎!這像什麼話!”
蘇子悅倒是想說話,可她有話也發不出聲音來。
她不明白白煜南爲什麼要給她下藥,讓她出不了聲音,但他一定有他的目的。
她到此時纔想通一些事。
白煜南和秦慕沉兩人,誰也不比誰弱。
白煜南能像塊膏藥似的隨時派人跟着秦慕沉,秦慕沉肯定會有所警覺,但是,這一次秦慕沉消失,白煜南卻早早的知道了這件事。
她懷疑,秦慕沉極有可能已經和白煜南合作了。
這種猜測聽起來好像是沒根沒據,可是,她心底卻十分信服。
“陸時初,林恩養,顧含煙,哦,還有林恩養的妹妹,林恩雪,以及早前在牢裡被人殺害的李燕南……”
白煜南說了一大串的名字出來:“想必這些人,你並不陌生。”
在他說到陸時初的時候,蘇子悅猛的擡起頭看他,昨天他話裡的意思,果然就是針對的陸時初。
“這些人,除了顧含煙,別的我都不認識。”秦鬱川的眼神都沒有變一下,自然極了。
大廳裡一時變得很靜謐。
“是嗎?既然你不認識這些人,那我還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白煜南好像一點也不着急,他轉頭看了蘇子悅,溫和一笑,對秦鬱川說道:“蘇子悅和秦慕沉已經離婚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了,並且,你的重情得義的外孫,已經將所有資產都給了她,我以前還擔心家裡人會因爲她結過婚,會對她有偏見,現在,完全不用有這種擔心。”
蘇子悅面色一變,白煜南在瞎說什麼!
她大步走過去,拉了拉白煜南的衣服:瞎說什麼!問他秦慕沉在哪兒,我要見秦慕沉!
不管秦鬱川到底是不是拉格斯,她要先看到秦慕沉平安。
她是背對着秦鬱川和白煜南說話的,所以她沒有注意到秦鬱川的面色已經變得很難看了。
“不要怕,我們只是將事實說出來而已,相愛的人有什麼錯呢?本來秦慕沉也是心甘情願的將手底下的資產全部交給你的。”
白煜南語氣溫和的“安慰”她。
蘇子悅面色一冷,想說話卻發不出聲音來。
白煜南到底有沒有和秦慕沉合作?他現在說的這些莫名其妙的話又是爲了什麼?
ωωω⊙ тTk ān⊙ C〇 秦鬱川卻在此時大怒出聲:“無恥!”
白煜南拉着蘇子悅的手腕,示意她站到他身後,又遞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
現在的情況,她除了對白煜南放心,還能怎麼做呢?
至少,相比秦鬱川,白煜南更安全一些。
她轉身看向秦鬱川的時候,才發現秦鬱川的面色已經變得極爲可怖。
“你們以爲,你們今天還能平安的走出這裡嗎!”秦鬱川的面色變得有些猙獰,像是在長久的隱忍之後,突然爆發。